第951章 食物是乡愁
常青微一沉吟，说道：
“不瞒赵先生，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四处流浪，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蒙师长收留，才在这乱世存活下来。”
“在下跟随师长已有十年，虽然师长可能不把在下当亲人，但在在下的心中，实在已经把师长当成父亲一般。”
驴二想起一句俗话，说是“秦侩也有三个相好的”，这个相好的，是指知心朋友，而不是情人，意思是说，像秦侩这种奸臣，也会有三个朋友。
这句话其实是说，一个人无论多坏，都会有几个知心朋友。
驴二心想，从秦师长身边人对他的评价来看，秦师长在小节方面，做的不错，但驴二却认为，秦师长此人，虽然小节不错，但大节却差了，一个人，无论小节多好，但只要做了汉奸，就失去了气节，在品德上站立不住了。
驴二笑了笑，说道：
“常科长放心，我会替你把住关，不让秦师长多饮酒。”
常青道：
“多谢赵先生。”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秦霄峰的办公室门外，常青敲了敲门，得到秦师长的允许之后，推开门让驴二一个人进去。
驴二走进去的时候，客位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几道酒菜。
秦师长正坐在桌边，看到驴二进来，笑着招招手，笑道：
“快来快来，我让伙房弄了几个菜，咱们不出去吃了，就在这里凑和一下吧。”
秦师长说着，拿起酒瓶，要向两个空酒杯中倒酒。
驴二连忙紧走几步，来到秦师长身边，要把酒瓶抢过来，笑道：
“您是师长，怎么能让你倒酒？我来我来。”
秦师长避开驴二的手，笑道：
“今天你小子是有功之臣，这第一杯酒，我给你倒杯酒，接下来再喝，就是你倒酒了。”
驴二笑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驴二坐到秦师长身边。
秦师长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驴二，自己留了一杯，他拿起酒杯，对驴二笑道：
“小赵，来，先干一个。”
驴二拿起酒杯，和秦师长碰了碰，一饮而尽。
秦师长喝完酒，就拿起筷子，指着菜肴说道：
“尝尝我这里厨师长的厨艺怎么样，不管你认为怎么样，反正我认为，不比宴宾楼的大师傅的厨艺差。”
驴二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尝，不由苦笑了笑，秦师长这厨师长的厨艺，别说和烟台顶级酒楼宴宾楼的大师傅相比了，就连普通小菜馆的厨艺都不如，真不知道秦师长为什么自吹。
秦师长看似粗鲁，实则精明之极，他正在大口咀嚼的时候，眼色觑见驴二的脸上露出了苦笑，马上明白驴二的意思了，他一边咀嚼，一边有些不悦的含糊不清的说：
“怎么，你认为不好吃？”
驴二干笑两声：
“嘿嘿。”
秦师长哈哈一笑，把食物咽下去，才笑着说道：
“小赵，不但你认为不好吃，整个师部，除了我说好吃，没有一个说好吃的。不过，我说好吃的时候，别人都不敢说不好吃，只有你小子敢嘿嘿两声以示反对。”
驴二笑道：
“这说明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群众的舌头也是一致的，都说不好吃，那就是不好吃，师长，您为什么就认为好吃呢？”
驴二一边说着话，一边倒酒，先为秦师长倒满，又为自己倒上。
秦师长笑道：
“小赵，听说你最近在跟着一场小姐学习日语，那你是个文化人了，我好像听你们文化人，说过一句很有文化的话，好像是说，食物是乡愁。”
驴二苦笑道：
“师长，我虽然跟着一场小姐学日语，但算不上文化人，不过，我总算读过一些书，也听过一些戏，可是，我还真听说过什么‘食物是乡愁’这个名词。”
秦师长笑道：
“可能是我记错了，总之，我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认为饭菜好不好吃，往往跟他的家乡有很大的关系。”
“比如说我吧，泥脚子出身，家里穷，从小到大，虽然没饿死，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家里养的鸡，喂的羊，爹娘自己舍不得吃，也不舍得给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吃，全都拿到镇上卖掉，换了钱，再买些粗粮回来充饥。”
“我小时候，唯一吃过的好东西，就是镇上的一家小饭馆的剩菜，客人吃剩下的剩菜，我拿回来，再用大锅一炖，嘿，那个香味，能把人香迷糊了。”
“那时候，大家伙都穷，盯着小饭馆剩菜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大家排着队，十天半个月，才能论到我一次。”
“幸好，饭馆的小伙计，是我同村的，一起光腚长大的伙计，他回家的时候，会给我带一些剩菜，解解饥渴。”
驴二听到这里，笑道：
“我明白了，你现在的厨师长，就是你的这个伙计。”
秦师长哈哈大笑，拍拍驴二的肩膀，笑道：
“你小子说对了，就是他!不管别人认为他的厨艺怎么样，在我眼里，他就是天下第一，最重要的是，别人做饭，我吃着担心，他做饭，我吃着放心，他不会给我下毒。”
驴二笑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这位伙计，现在跟着你发达了吧？”
秦师长笑道：
“那当然，他现在在城里弄了个宅子，老婆孩子热坑头，不知道多舒服呢，他儿子也在我手下当兵，是警卫连的连长。”
“好啦，闲话说过，该说正事了。”
秦师长说到这里，端起酒杯，脸色庄重下来，对驴二说道：
“小赵，这杯酒，我敬你!”
驴二连忙端起酒杯，说道：
“哎哟，师长您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我陪您喝一个，我先干为敬。”
驴二说着，碰了碰秦师长的酒杯，先仰脖子干了。
秦师长也喝了下去，望着驴二，拍拍驴二的肩膀，说道：
“小赵，你有功啊!”
“上午的时候，一场少将找我谈话了，给我的部队提高了待遇，一场少将还说，是你说服他提高我部的待遇的。”
“小赵，我要重重地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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