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血雨
如果前一秒，林赛还在思考柯塞威莱特的情况。
那么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
八阶段的存在，这是超越凡俗世界一切概念的事物。在此之上的，则是两名八阶段的当面对垒。
只有一次。
林赛只在黄石旷野，近距离见识过心之锋和神祇的交战。
那一次的遭遇，他拼尽全力，才让双方的战斗产生小小的变化，这才有了之后的事件发展。
此刻再面对类似的状况。
“【神话之箭】，对非神祇的目标可就无效了。”
与此同时，刚刚还在反驳猜测的阿尔也紧张起来：
“不行，我们必须想想办法！”
“沉睡在这里的元素之灵身受重伤，又一直暴露行踪。隐藏在幕后的深渊学派觉醒者，既然敢在这时候选择动手，那就肯定有获胜的把握！”
骑士突然想起，刚才在路上向林赛了解到的情况。
“等等！”
“刚才在路上，你说湖边还有人居住？”
林赛表情低沉：
“很多人。”
“因为选王之战，成千上万的普通人都迁徙在此。”
阿尔急忙问道：
“林赛，你有把握穿过这层加厚过的土地！”
骑士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冒险者迷失在沙漠，于是渴求希望时的颤抖。
林赛直接换上【亘古印记】，把手往面前的墙壁一戳。
刷啦——
林赛的手掌果然没入大地。
就和他想的一样。
虽然这里经过了特殊的技艺加固，但其土地的本质没有改变。
林赛手上低等级的魔纹，或许对这里无效。
但作为最高级魔纹的【亘古印记】，依旧能让他在这里通行无阻！
“没问题！”
亲眼看到这一幕，阿尔脸上的表情喜忧参半。
不过他来不及去诉说感情，而是直接语气认真地吩咐起来：
“林赛，空间基点建立在一间面积不大的石室之中，模样是放在祭坛上，外表被斩成一半的一面金属圆盾。你要想破坏它，只要用带有律法、空间一类概念的源质或者物体，对它发起冲击，就能直接将其破坏！”
林赛瞥了一眼行囊，信心满满地确认道：
“这个我也没有问题。”
轰隆隆——
大地仍旧在脚下和身边震颤。
两人对视一眼。
阿尔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不用开口，林赛就明白了这个律法骑士的意思。
墓地这边用不上他，八阶段觉醒者的战斗，更是无论如何也不是他能够插手的。
但阿尔还有想去做的事情！
意外地重获生命之后，曾经自我牺牲的骑士，至今仍愿意分享自己的生命，去面对强者交锋的战场，去拯救湖边那些无辜的人们。
阿尔转身离开，步入黑暗：
“罗塔女士，如果你要去支援巫师，那就跟我一起走吧。”
罗塔将目光递到林赛这边。在得到一句‘战斗之中要保护自己，剩下的就交给我吧。’的回答之后，机械女仆也跟着律法骑士的一同消失。
“……”
留在原地的林赛目送二人离去，然后扭过身子。
他面对眼前密密麻麻，而且在不断碎裂的岩石缝隙，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钻了进去。
——
湖面之上。
不断震荡的源质冲击愈演愈烈。
强大的力量仅是相互碰撞，无须转化成技艺，就在天地之间掀起致命的无形飓风。
【永夜鸢尾】带来的黑暗，此刻已经被可怕的法则之力彻底驱散。大地与天空俱展现出诡异的活性，转化为巨大的肉块，世界仿佛被包裹在肉茧之中。
遍寻世界，也只有安英达鲁胡特的湖水，是唯一幸免于难的自然景观。
“吼——”
湖水上炸开响彻天地的咆哮。
刚才出手帮助林赛的元素之灵，此刻已然再度苏醒。
它操控等同于自己身体的洪水，化作滔天巨浪，向活性化的天地拍打而去。但在浪花到达边界之时，便会立刻引燃属于【腐化之力】的血腥之色，然后向下崩溃，形成同样污秽的血雨。
一次次的滔天巨浪，换来的只是水流被血肉的组织感染，流淌下的血雨又会再度污染世界。
肉茧下的天地，空气中的恶臭直往人鼻孔里钻。
漫天的碎肉犹如雨下。
往日澄澈的湖水，正在逐渐映上绿红相间的腐败色彩。
毫无疑问，千万年前就身受重伤的元素之灵，至今仍处在虚弱状态。
伴随着深渊学派觉醒者的进攻。
它的落败，也只是一个简单的时间问题！
“看到了，上面有光亮！”
“不是自然光，是源质碰撞时的动静。”
“加速！快！一起冲上去！”
阿尔和罗塔就在这可怕的声浪之中，从地下冲了出来。
他们上来的路上，看到信徒们在血肉的包围下哀嚎、崩溃，最后融入其中；看到深渊学派的觉醒者被血肉同化，然后开始捕捉那些无形无质的往日之影；也看到昔日的骑士，在往日之影中恢复意识之后，选择自我了结，没有让任何恶徒，得到他们正在守护的秘密！
等两人来到水面。
元素之灵的苏醒以及大地的腐化，已然将掩护状态的湖底世界，彻底暴露在现实世界。
腐化正在蔓延！
也仅在湖水所覆盖的地方，才是唯一能抵抗腐化之力的地方！
阿尔见状，瞬间做出决定，这也是他一开始的计划：
“罗塔女士，我去湖边救人。”
“我的技艺能够在小范围内形成律法结界。虽然无法和这家伙对抗。但双方战斗之时，还是能尽可能保护普通人的！”
“只是，如果他对我垂下视线，那么……”
罗塔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我已找到巫师气息，马上开始执行指挥官的命令。”
“阿尔先生，如果您遭遇不测，我会在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保护这些普通人。”
“最后，这是抵抗【腐化之力】的药剂，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分配使用。”
罗塔将药剂扔给对方。
阿尔接住之后，两人各自穿越波涛，向目标位置前进。
海浪和血雨之中，罗塔很快就找到了巫师。
这位七阶段的老人奄奄一息，连调动源质都异常艰难，反倒是一个年轻的男孩在照顾对方。
当罗塔来到这里时。
少年操控周围的水流，将两人托举在湖面之上。
并不由分说地构成一道水流护盾，以防止陌生女人对他们发起袭击。
“两位，我收到指挥官的命令前来支援。”
罗塔自我介绍，少年厉声喝问：
“你是谁，指挥官又是什么？”
罗塔回答道：
“我是罗塔，我的指挥官是人类——林赛。”
“……”
“林哥？！”
少年表情愕然，他保护的老巫师，则在少年的惊呼中开口：
“炬，和这位女士保护好自己。”
“只要坚持……最多半个小时，八阶段觉醒者的源质冲击，就会被全世界所感知。”
“他们绝不可能在这里无休止地打下去！”
即便身受重伤，柯塞威莱特也明白现在的状况。
选王之战中，【法之都】的强者们彼此敌对。但面对这么一个邪恶存在，紧随而来的讨伐也显而易见！
——
另一边。
当黑暗包围世界，元素之灵与其对抗时。
林赛在地下畅通无阻地旅行，也遇到了一些麻烦。
前一秒，他周围还是能够正常穿行的泥土。但在某个时间点后，它们以惊人的速度转变，很快就变成散发着血腥恶臭的蠕动肉块！
正在其中的林赛。
自然是被从头到脚，全方位无死角的包围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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