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特曼沉声道。
不论如何，路克至今还待在哥谭。
哪怕他有一百种，一千种，乃至于一万种身份，他现在仍然是哥谭人。
而且，和哥谭的超级反派保持着密切的联络。
身份上的洗白，却不意味着路先生就彻底干净了。
他一时是哥谭黑帮，一辈子都是哥谭黑帮！
“唉……”
路克轻叹一声。
这位韦恩的大少爷认死理。
但是，他也有一个优点，一个至关重要的优点。
他太聪明了。
聪明到即使性格上出现一定缺陷也没办法成为他的‘拦路虎’。
“真相，路先生。”
漆黑的蝙蝠藏匿于阴影之中，说出了地下世界大人物的名讳。
说实话，以他的能力，只要他愿意查下去，小丑和风筝人的计划，其实是能够查出来的。
在哥谭谁不知道小丑最喜欢的玩伴就是蝙蝠侠。
哪怕蝙蝠侠不采取任何行动，小丑也会主动邀请蝙蝠侠加入快乐的游戏当中。
但谁让现如今多出来路克这么一个万事通呢。
如今哥谭的地下世界，谁是新的黑道皇帝，尚且还不能确定。
但你要是问一问谁最有可能接手法尔科内家族，成为新的哥谭之王，那无疑绝大多数哥谭人都会脱口而出一句“路先生”。
哪怕这位“路先生”，最近两年在黑道势力这边的活跃度越来越低，但这种说法也依旧受很多哥谭人认同。
甚至，有人说，只要能够击溃“路先生”，那么他就是下一任哥谭之王，也就是新的教父！
颇有一种海贼世界将皇守门员的风范。
当然，传出这种说法的人。
第二天就被吊在了路灯上cosplay资本家了。
路克好不容易想着洗白跑路，你丫的又给老子拽回来当蝙蝠侠的大号经验包，是不是生怕我死不掉？！
虽然确实死不掉没错——毕竟大家都知道，蝙蝠侠从来不杀人。
但是，不杀人不意味着不打人啊。
蝙蝠侠每一次潜入黑帮，打击罪犯，出手是相当狠辣，不留情面，遇到黑势力就是按照打不死就往死里打的标准。
骨头一断，是个硬汉也得去医院躺上一两个月。
有些严重的，指不定挨一套大的，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而这群普通的黑帮杂碎，一旦失去了健全的肉体，那么背后的黑道势力还会愿意养着这批废人吗？
运气好点，成了街边的流浪汉。
运气差的，拆了全身的零件，该卖的都卖了。
哥谭就是这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这或许也是蝙蝠侠选择留人一命的原因之一。
对比没有痛苦的死在一个蒙面义警手里，不如就让罪恶者，亲眼目睹自己是如何被哥谭的罪恶一口一口吃干抹尽吧……
路克转头，看向了阴影处的蝙蝠。
但那蝙蝠似乎早有预料，已经转换了位置，藏在了另一边。
处于黑暗中的蝙蝠，不会暴露在任何人的视线之中。
路克似是无奈的转过了头，‘放弃’了探究蝙蝠侠的念头。
当然，别看这位神出鬼没的，其实全靠膝盖硬磨。
想要无声无息的潜入黑道大佬的庄园，不引起庄园内部任何一名精英的注意，哪怕是有着隐匿能力的超能力者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可蝙蝠侠做到了。
而他使用的手段，也不是什么奇特的超能力，又或者是神秘的魔法之类的东西。
是真正的、人类的技艺。
将十几年的少年光阴用来游历世界各地，拜访东西方顶级或传说中的格斗大师，学习各流派格斗术，精通世界上全部127种格斗术。
他本人更是很多武术大师的关门弟子以及得意门生。
可以这么说，百特曼往外边走两步，都能遇到“自家”师兄或者师门长辈。
对于缩步，隐身之类的忍者技法，蝙蝠侠自然也十分精通。
不过，这玩意说起来神妙，实际上也终究只是人类技艺的一种，并没有什么超凡脱俗的地方。
用科学的专业术语来说，就是通过控制步态、重心、施力方式，最小化冲击力和振动，并使用低磨擦、高吸音材料并严格固定，消除摩擦和碰撞……
即，膝盖磨地，弯腰潜入。
以前没有得到迷雾空间的大佬路克，还时不时会被蝙蝠侠的潜入技术震惊到。
但现在嘛……
每次看着百特曼费尽心机，一步一磨的悄咪咪行为，怎么看怎么想笑。
不过路克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还不至于在蝙蝠侠面前笑出声来——等送人离开关上门再笑也来得及。
“很多时候，谜语人并不喜欢招人，他更多时候喜欢使用科技和陷阱替代。”
“但是，想在哥谭走下去，一个人单打独斗很容易落入下风。”
路克并没有说出小丑和风筝人的计划。
而是提起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家伙。
在哥谭中，也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不弱于企鹅人、稻草人的超级反派——谜语人。
“好在，谜语人对待手下并不要求智商，但他会对每次行动的计划而招募指定的特殊人才，就比如招募合适的‘演员’。”
“所以哪怕是一些蠢笨的家伙，也会落入谜语人的眼中，对他来说，工具只要听话就行。”
路克说到这，放下了茶杯。
“谜语人会杀死那些不听话的人。”
“所以，记得给我的老伙计留一条活路，就当作是这份情报的价格。”
风筝人在他的公司草创之初，也的确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路克也没必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老伙计被谜语人和小丑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对自己曾经的下属，还是挺照顾的，一如其他从他的公司走出的超级反派。、
留一份香火情，指不定未来就能救自己一命。
这是当初没有得到迷雾空间的大佬路克，给自己定下的一条规矩。
尽管现在的路克已经不需要了，哥谭的超级反派也不可能对他有什么帮助。
但谁让大佬路克是一个‘念旧’的人呢。
况且，他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几句话而已。
几句蝙蝠侠很快就会知道的情报。
得知自己想要的情报以后，蝙蝠侠却依旧没有离去。
“离开哥谭，是你的想法？还是他们的想法？”
低沉雄厚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哥谭的“路先生”想要离开哥谭，就像是小丑不喜欢蝙蝠侠一样，令人难以置信。
但这却是事实。
哥谭的所有人都知晓最近这两年，路先生在刻意收缩自己的势力。
并且，逐渐与哥谭的地下世界断开联系，平日里只依靠曾经的下属与哥谭的地下世界保持一定联络。
这种微妙的状态，有人说是路先生的下属发起了叛变，也有人说是路先生在刻意等待时机，还有人说路先生就是对蝙蝠感到恐惧……
但如今，一直和哥谭的超级反派作对的蝙蝠侠，却给出了一个答案。
路先生，这位一度要称霸哥谭地下世界，建立正与恶的庞大关系网，使得哥谭没有快速滑向深渊的完美中间人……
即将离开哥谭！
这件事一旦暴露出来。
恐怕半个哥谭都要掀起滔天巨浪。
哪怕是最癫狂的小丑，也会为这独特的‘表演’献上掌声。
路先生离开哥谭，听起来像是蝙蝠侠放弃义警生涯，转而一头奔向上流社会，彻彻底底变成一个花花公子一样令人发笑。
尽管这也是事实。
一个足以让哥谭所有与蝙蝠侠作对的超级反派心痛的事实。
大家不是说好的，你穿一身紧身衣，我穿一身紧身衣，彼此展示一下绝活，在哥谭大舞台亮亮相吗？
怎么到你就换成了另外一个剧本了？
而且还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顶级天龙人剧本。
说真的，蝙蝠侠的待遇要是给这群超级反派，哥谭至少有一半的超级反派不会诞生。
很多有着恐怖威慑力的超级反派，如果追溯根源的话，其实就会发现，他们成为超级反派的根本性原因——仅仅只是在于穷困。
哥谭是黑暗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哥谭就没有一丝一毫的阳光。
只不过，哥谭的阳光，仅有富人才能享用。
穷鬼就只能待在黑暗的哥谭当中，默默被同化，融合，最终或主动或被动的堕落……
风筝人由于和妻子离婚被剥夺了绝大多数财产，不得不走向黑暗的道路；
黑面具因为公司经营不善倒闭破产，走向针对韦恩的极端；
谜语人劝诫上司暗杀布鲁斯夺取韦恩企业大权，被愤怒的上司辞退以后，选择堕落……
或多或少，都是因为财富的原因。
如果他们有更高的地位，更强的权力，更多的钱财，这群人绝不会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就拿韦恩企业来说。
哪怕蝙蝠侠真的当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纵声放色的废柴富二代，有着韦恩企业的他也绝对不会沦落到街头乞讨的地步。
甚至可以这么说，如今的韦恩企业，在哥谭的地位，与赛博朋克社会的企业寡头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韦恩企业最早是靠买卖皮草为生，后来资金充足以后，进军铁路、房地产还有石油。
毫无疑问，这三项产业是美利坚乃至于世界发展的支柱型产业。
哪怕只是把握其中之一，也足以诞生一家数百亿乃至上千亿美元的超级企业。
但是，幸运的韦恩却将其全部都收入囊中。
从此，走上让美利坚一众顶尖财阀看了都要羡慕的双眼通红的暴富之路。
不仅如此，英明神武的韦恩企业还挥舞着巨额的钞票，以无比蛮横的姿态冲进了哥谭的各行各业，迅速的占据了主导地位。
航空、运输、飞机制造、生物科技、化学、建造、电力、能源、娱乐、食物、医疗、制造、矿业、石油、零售、证券、钢铁、武器……
如今的韦恩，就是哥谭。
这不是夸张，也不是比喻，而是字面意义上的——韦恩就是哥谭，哥谭就是韦恩。
因此，哥谭也诞生了极为荒诞的一幕。
超级反派累死累活和蝙蝠侠打了一夜，早上走进了韦恩超市买早餐食材，然后开着韦恩汽车，回到了韦恩公寓，给身为韦恩企业员工的父母做早餐。
这听起来有些荒唐，但的确是超级反派们唯一能够胜过蝙蝠侠的事情。
毕竟，哥谭这鬼地方疯子很多，但他们并不需要一张父母兑换卷。
而能够在哥谭平安生下孩子的‘长辈’，手里不一定有两把刷子，但肯定有两把喷子。
有时候，六条腿走进一个巷子，也不一定就是两条腿出来，也有着六条腿一起出来的可能……
“放心，蝙蝠侠，不是他们。”
察觉到蝙蝠侠内心的想法。
路克打断了他的猜测。
“他们亦是哥谭的一分子，不，应该说，他们早已经融入了哥谭，融入了韦恩。”
“神秘，并不意味着强大。”
他意有所指的说道。
“一旦揭开了神秘的面纱，隐藏的威胁，也只是一种可笑的把戏。”
哐当——
窗户打开，蝙蝠侠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他要去调查真相。
虽然从路克这里得知了一定的线索，心里也有了底儿，但该有的前期侦察工作还是要做的。
不因为别的，只是——I'm Batman！
当然，谜语人和小丑之间的较量，并不是如今的蝙蝠侠最在意的事情。
相比将大名鼎鼎的路先生即将选择离开哥谭这件大事。
小丑与谜语人的矛盾，不过是相当于一道开胃小菜罢了。
如果路先生走了，如今哥谭的局势，无疑会变得更加糟糕。
到时候，说不定他真的需要考虑阿福的建议了——老爷，我已经老了，你需要找到一个更加年轻、有活力的帮手，况且，在我的家乡，压榨老人是违法行为。
阿福面带温和的笑容，说出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
当时的蝙蝠侠，权当是阿福在劝自己与外界多交流，多认识几个朋友——哪怕这朋友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
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需要一些帮手了。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寻来。
在哥谭市中，一直流传着这样一段恐怖的童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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