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监大人,莫非你也想杀我!”
一年前,这兵马都监深受重伤,乃是观主施展医术救他一命。
如今,对方显然是不想念及当年救命之恩。
于江湖而言,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终究是说书人的憧憬罢了。
韩牧司瞧着少年,眉头微皱,“你不是狂妄得很么!若是你能接下我三剑,我便让你离去。”
白秋雨抬起头,傲然一笑,“好!那就来吧。”
“你别急着答应,本都监从不放水,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回答。”
“笑话,你难道能让我拒绝么!”
兵马都监摇摇头。
“我给你半柱香的调息时间,我再出剑。”
“无需半柱香……就现在。”
话未落,白秋雨已率先发动攻击,一双桃花紫眸大放光芒。
兵马都监双目骤缩,刹那间,五道白秋雨的身影自不同角度暴掠而来。
刀招凌厉,如电掣雷奔,直取他要害。
“雕虫小技,也敢唬我!休想逃跑。”
韩牧司右肩一晃,迎着五道刀招朝前奔袭,那五道幻影破碎,只见白秋雨正往院外逃去。
“第一剑!”
韩牧司纵身一跃,“断痕剑”出鞘,一剑流光朝白秋雨斩去。
剑气如虹,长三尺八寸。
轰隆一声巨响!
围墙倒塌,雨水蒸发,可那缺口处,却无白秋雨的身影。
明明斩中白秋雨的身体,怎么可能无人!
不好!!
猛转身,一道墨光朝他的心脏刺来。
韩牧司再挥剑,剑芒若破晓曙光,裹挟无匹锐势,撞向那夺命墨光。
尘埃散去,白秋雨手持墨刀,单膝跪地。
胸口被一剑斩伤,血肉淋漓,隐见胸骨。
他言道:“还有一剑。”
韩牧司眉头微皱,低头看一眼侧腰,被对方墨刀斩破的衣角。
这小子好离谱的战斗意识,从出刀到反击,步步为营,看来还是我太小瞧对方了。
怕是当年的自己,也做不到这种程度。
这小子真的是刚踏入修行么?!
若换做他人,白秋雨的袭杀怕是已成,但遇上他,终究还是差距太大。
韩牧司气急,心中暗自决定要给这狂妄自大的小子一个教训。
“有意思!看来我不应该说你愚蠢,这第三剑,我一定会全力以赴。”
白秋雨徐徐起身,“来吧,但愿你言出必行,别把承诺当放屁。”
“无需试探我,我虽非君子,却也一言九鼎。”韩牧司瞧了一眼庭院拱门外,“你若能接下我第三剑,我定当放你走。”
言罢!
韩牧司深吸一口气,周身气息陡然凝聚,手中那柄断痕剑嗡嗡作响,似在为这全力一击而兴奋。
“第三剑,剑出荒古!”
他暴喝,手中长剑携开天辟地之势刺出,剑风呼啸,所过之处空气寸寸炸裂。
“好强的剑招,看来是要拼命一搏了。”
白秋雨握紧墨刀,桃花眸中挣扎转瞬化为决然,正欲拼死接招。
此时,空中却响起一道吟诵:
褴褛藏锋志未休,竹藜点破世间愁。
冤魂血债终须偿,笑隐人间待白头。
刹那间,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立在白秋雨身前。
来人竟是一个乞丐,周身散发着酸腐的气味,头发杂乱如枯草。
然而,他双眸之中却透着锐利精光,仿若能看穿一切,与那邋遢外表截然不同。
他迎着剑芒,衣衫哗哗作响,手掐玄决。
眨眼间,四周灵气疯狂汇聚,在他掌心凝聚成一团刺目耀眼的光球。
光球内电弧跳跃、符文闪烁。
“叱!”
乞丐猛推出掌心,光球裹挟毁天灭地之势撞向韩牧司的第三剑。
“轰”的一声巨响,天地仿佛都为之一震,强大的冲击气流以碰撞点为中心向四周肆虐。
地面被掀飞数尺,泥水飞溅,周围杂物瞬间化为齑粉。
韩牧司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落地后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抬头一笑道:
“来得倒快,真没想到,堂堂苍梧修士竟扮成臭乞丐!”
所谓的苍梧修士,以掌控自然之力闻名,能随心御使风雨雷电、草木土石,借天地灵力施展术法,实力超凡。
不仅如此,大能者所驱使的法宝更是恐怖至极。
一经祭出,光芒夺目,灵能四溢。可颠倒乾坤,山河崩裂,斗转星移。
“臭乞丐怎么了,臭乞丐也不吃你家大米!”老乞丐翻了个白眼,讥讽道:“你身为沅州兵马都监,竟以强欺弱,实在太无耻了,韩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哼,彼此彼此,半斤八两罢了!”韩牧司不以为意,“既然阁下替他接下了第三招,那在下就告辞了,在下还赶着时间与人下棋呢!”
韩牧司见对方出手,感知对方修为境界不低,便有了退去的心。
“慢着,你砍完三剑爽了,就想这么痛快的离去,我老乞丐可不答应。”
韩牧司回头问道,“那阁下的意思是?打完一架,再下盘棋局!”
“你的棋艺太水了,我老乞丐才不耻跟你下。”老乞丐脸色一变,“这小子深受重伤,你总得留下点什么,不然那棋就别想下了。”
“哼,算这小子运气好。”韩牧司随手朝老乞丐扔出一个瓷瓶,“这里面有一颗三品疗伤丹,就算施舍给这小子了,真是出门没看黄历,遇见倒霉蛋。”
“滚吧!再不走,我老乞丐就掀了你的棋局。”
“你大可试试!”韩牧司朝后挥挥手,“敢掀老子棋局的,此生不会超过第三人。”
韩牧司身为沅州兵马都监,爱下棋,满城皆知。
可棋技着实一言难尽。
白秋雨看着老乞丐,“老乞丐,原来是你。”
“小家伙,看在这三年来,你一直赏老乞丐喝酒的安定钱份上,老乞丐就破例救你一次,算是了断你我之间的因果。”
老乞丐把装着疗伤丹的瓷瓶扔给白秋雨。
“服下这颗疗伤丹,可治愈你的伤势,更能调顺你体内的气机紊乱。”
“多谢前辈相助,白秋雨感激不尽。”
白秋雨抓住瓷瓶,把墨刀与鱼牙刀归鞘,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朝府衙外走去时。
却轰然一声,倒地昏迷。
老乞丐飞身落在白秋雨身旁,手抓住他的手腕,把脉,缓缓呼了一口气。
“看来连续的战斗再加上催动这口妖刀遭到反噬,再加上经脉受损,五脏六腑更是被重伤。
其中最麻烦的还是被韩牧司的剑气侵入体内,而这剑气若是不能驱散,后患无穷。”
“算了……道爷曾言救人之难,济人之急,老乞丐我便救人救到底。”
当下,老乞丐扶起白秋雨,往他嘴里扔了一枚丹药。
再抱着他纵身一跃,跳出府衙,消失于茫茫雨海之中……
约莫半柱香后!
一名华服玉冠的公子,带着一队捕快火急火燎地赶来。
“赶紧给本公子,找出知府大人来。”
公子眉头紧皱,脚步匆匆,在横七竖八的尸体间穿梭,泥水溅湿了他的衣角。
周围的捕快正在翻找尸体。
终于,他在棺椁的一角,发现被掩埋在木板下的知府。
伸手在鼻翼一探,有微弱气息在。
于此,同时!
师爷急匆匆地赶来,却被门口的尸体绊倒,爬起一脸血水。
“二公子,大事不好了,府衙金库被白秋雨洗劫一空了,那金丹怕是已被白秋雨拿走了。”
二公子一拳砸在知府的胸膛上,怒道:
“该死的白秋雨,不仅杀我兄父,如今更是盗走府衙金库,我李烬霄与你之仇不共戴天。”
师爷跪倒在二公子身旁,劝道:“二公子,还请节哀,当下还需要你照料后事呀。”
李烬霄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后,对捕快们说道:
“师爷,你带着大家去附近仔细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务必找到白秋雨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回府上报,我在这守着父亲。”
捕快们领命后迅速离去。
待众人身影消失,李烬霄脸上悲痛瞬间化为诡异冷笑。
躺在地上的知府,却因为挨了二公子一拳,奇迹般睁开眼,颤声道:
“救我……”
二公子缓缓蹲下,冷笑道:“父亲,你还是安心的去死吧……这些年我受够了,你不就是怀疑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么!”
“你个逆子……”知府嘴角溢血,抬起的手指狂颤。
“父亲你别激动,你可知我母亲是因何而亡么!她是被我杀了……谁让她是妓女。”
李炽霄双眼血红,神情激愤:“你一定想不到她还跟小三那个畜生行不苟之事。对了……小三也是被我杀了,我砍了他十几刀。”
……
当二公子把内心深处的秘密一一说出,他的神情越发狰狞。
他仰天大笑,手中匕首狠狠刺进知府胸口。
啊——
知府惨叫一声,抓住李炽霄裤脚的血手坠下,双目圆瞪而亡。
紧接着,李烬霄念念有词,一道黑影从他身体内钻了出来,瞬间将知府笼罩。
一刻钟后,血肉被那黑影吞噬,只剩一具干尸。
李烬霄张狂嘶吼,周身被妖邪黑影环绕,似要将这世间拖入黑暗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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