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
女娲轻声开口，询问陈苦道。
闻言，陈苦却并没有当即回答，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看着女娲面前捏出的花鸟鱼虫等，沉声说道：
“女娲师伯眼下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模仿洪荒既有的万物生灵。”
“而且，只是有形无灵罢了......”
只是这一句话，便让女娲猛地一怔。
模仿？！
有形无灵？！
隐隐之中，这似乎触及到了女娲修行之中的一个关键节点一般。
是了！
造化之道，不该是如此。
与其说女娲是在创造预想之中的生灵，倒不如说只是捏出了一些泥塑，才更加合适了。
女娲不语，继续看向陈苦，等着后者继续述说。
然而，这一次，陈苦只是若有深意地看着女娲，却不再开口多说什么了。
要知道，天道并非每次都是好脾气的。
此事终究关系到女娲证道成圣的事情。
正所谓言多必失。
自己的话，若是涉及泄露天机的话，难保天道不会降下天罚。
那样一来，也够陈苦受的了。
故而，陈苦只能是一点点地指引女娲。
更准确地说，是只说出一个引子，剩下的便只能由女娲自行去领悟出来了。
而且，纵然如此，陈苦心中也并没有多大的底气。
说话之时，暗暗观望着九天之上。
良久，并没有任何的异象出现，这才让陈苦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自己的想法不错，只是说到这个程度，天道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旁，见陈苦不再多言，女娲也已经陷入了沉思。
她仙衣翩然，端坐不周山山腰上，双眸微闭，物我两忘。
显然是已经陷入了悟道的状态之中了。
洪荒不记年！
十年......
百年......
三百年......
岁月匆匆而逝。
陈苦也并不急躁，只是同样端坐在女娲的一旁，静等着后者成功悟道的那一日来临。
与此同时，他也在不断地借这不周山的浓郁煞气，继续打磨肉身，修行混元真经等等。
这一次女娲悟道，便是足足千年时间。
“呼......”
这一日，女娲长舒一口气，双眸缓缓睁开，自打坐中醒来。
一旁，陈苦也有所感应，面带笑意地看向女娲。
“女娲师伯，可是悟出来了？！”
他如此询问一句。
闻言，女娲微微点了点头，但眉头紧皱，并未舒展开来。
“本宫有所领悟。”
“若想证道，需创造出一个洪荒天地古来未有的物种方可。”
这一句话，让陈苦目光大亮。
看来女娲确实已经触及到证道成圣的本质了。
但紧接着，又听女娲说道：
“只是...这凡土、凡水，不具灵性。”
“捏出的生灵，也只能如雕塑一般，死物而已。”
“这...该如何是好呢？”
说话之时，女娲看向眼前的泥潭。
当初这方泥潭，只是她攫取最为普通的黄土与河水融合而成。
看着愁眉苦脸的女娲，陈苦却像是早有预料。
“呵呵，这有何难？！”
“晚辈现有九天息壤，以及混沌灵水。”
“刚好可以解决女娲师伯的担忧。”
话音未落，陈苦大手一挥。
混沌灵水自是不必多说了。
而那九天息壤，此时悬于女娲的面前，显现出一种异样的金黄之色，随风而涨。
似金非金的黄光展开，玄而又玄，难以言说。
此物乃是先天法器、土之祖源，可蕴养万物，内含无比精纯而神异的灵气。
事实上，这九天息壤，当初正是位于先天葫芦藤下。
只是，那时先天葫芦藤成熟，夺取了九天息壤大部分的灵气，使得其显得平平无奇。
女娲这才没有意识到此物的不凡，更没有意识到竟会关系到她的证道成圣。
后来陈苦游历不周山，这才将其收入囊中。
看着混沌灵水与九天息壤高悬，女娲一愣，满脸诧异。
“这是......”
她震惊到有些合不拢嘴。
“看来，陈苦师侄所言不虚。”
这一刻，对于陈苦的话，女娲深信不疑。
看来自己证道成圣，确实也关乎到陈苦的机缘。
否则，后者不会早有这般准备。
而后，女娲不再犹豫，当即接过九天息壤与混沌灵水。
二者相融之下，女娲小心翼翼地出手，捏出一尊人形的模样，又在其上勾勒出眼睛、嘴巴、鼻子、耳朵等五官形状。
这一次，果然不同！
泥人成型，比之此前，显得栩栩如生，五官也灵动不已。
但也只是栩栩“如”生而已，却并不是真正地成为了拥有生机的生灵。
“这是.....还缺少了什么？”
女娲一怔。
而这一次，陈苦不再藏着掖着了。
“女娲师伯，何不度一口灵气试试？！”
只差这最后一步，就算自己不说，女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领悟到的。
因此，陈苦也不担心会泄露天机了。
闻言，女娲照做，朱唇轻启，一口灵气喷吐而出，贯入了眼前的泥人体内。
顿时之间，泥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活。
其双眼之中涌现出灵动的光芒，泥人身躯也化作真正的血肉。
灵光爆绽，不多时泥人便化作一尊两米多高的男子身影，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洪荒天地，以及眼前的女娲、陈苦二人。
“竟然是这样？！”
女娲大喜，忍不住惊呼一声。
到得此时，她终于完全领悟了。
这就如同是当初的盘古大神一样，以天地精华，不灭灵光蕴养而成，创造出前所未有的生灵。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族一出世，便是毋庸置疑的先天道体，也不需要经历化形雷劫之类的考验。
满是动容与感激地看了一眼陈苦，若没有他，自己想必还得苦苦参悟无尽岁月。
随后，女娲不再犹豫，继续抟土造人。
有了第一个人族出世，女娲也显得轻车熟路起来。
三十......
五十......
一百......
二人眼前，人族的数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加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先天人族的数量，便达到了三千之数。
然而，此时的女娲，也不可掩饰地展露出一抹疲态。
要知道，为人族度灵气，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吹口气那么简单的。
每一口灵气，都是女娲的本源气息。
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消耗。
“这样...还是太慢了......”
女娲若有所思。
随即，她心念一动，只见一缕碧光爆绽而出。
紧接着，一根仙光熠熠的藤蔓，便浮现在女娲的手中。
玉手一挥，女娲便想要直接借助藤蔓，甩动泥点出来，化形为人。
见状，一旁的陈苦面色大动。
他瞬间便认出来，那正是当初的先天葫芦藤。
紧接着，陈苦急忙开口：
“女娲师伯，不可如此啊！”
“修行之事，当有始有终。”
‘若是如此投机取巧，岂不是半途而废么？’
“万一影响了师伯证道，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错！
陈苦开口，劝阻女娲。
他很清楚，由女娲亲自出手捏造而出的人族，与借助葫芦藤随意甩出的泥点，是截然不同的。
后者只能称之为普通的后天人族，无论是跟脚、天资，以及日后上限等等，都将受到极大的压制。
毕竟前世为人，陈苦也想着能让这一世的人族，拥有更大的潜力，以及更加适合修行的体质。
听得他的话，女娲顿时有些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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