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左凌怀见到夜主这副模样，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斟酌半晌之后忍不住开口道：“夜主，余州的情况已经恶劣到这种地步，理应朝廷出面平定。但商会此举，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之嫌……”
话刚说到一半，他见楚秋抬起头看了过来，心里顿时咯噔一声，赶忙改口道：“不过也幸亏有商会兜底，余州饥民尚未成患。”
楚秋问道：“你觉得商会有那般好心，自愿为大离安置饥民，稳定一州之地？”
左凌怀想了想，“余州饥民成灾，如果是放粮安顿，商会即便再大的家业，也顶不住这么多张吃饭的嘴。”
楚秋点了点头，“妖物血肉去除毒性，对人身未必有益，至少拿来填饱肚子，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开销。何况栾信所调查到的情况当中，就有商会大肆收购妖物血肉这一点。”
“供饥民有口肉食果腹，让余州不至于生乱，其背后真正的目的，是稳住他们在北荒的生意。”
“北荒的生意……妖物血肉？”
左凌怀的眉头稍稍一皱，很快又松开，不解道：“妖物血肉这桩买卖，真有这么大的赚头？”
他对行商之道可谓是一窍不通。
但最起码的买卖供需，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商会收购妖物血肉，价格并不算低，甚至还要从北荒镇那些扎根多年的行商手里抢走一大部分，那就必须要多花银子。
其中若是没有溢价，北荒镇的卖家也不可能点头答应。
本来收集妖物血肉就是个搏命的差事，有这份本事的，至少也得入了九品。
倘若商会不肯多出些银子，那些辛苦弄来妖物血肉的武夫怎会把东西卖给商会？
所以左凌怀想不通，溢价而来的妖物血肉，商会究竟要怎么处理，又该卖给谁去？
“你怎么看？”
楚秋按住栾信送来的信筒，语气平和地问道。
“商会名下没有任何一家铺子，只是联合各地商贾，从中牵线搭桥，互通有无。那它这些妖物血肉，最大的可能便是交给其他商贾消化。”
左凌怀分析道：“但大离对妖物血肉并无多少需求，除了因天地异变产生的特殊妖物，食其血肉能够增进气血，亦或有益于养出真气。但这一类妖物虽然谈不上数量稀少，却也早被把持在某些势力手中……”
他稍稍一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秋的表情。
见夜主并无不悦之意，这才继续说道：“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商会很可能就是发现了那些妖物血肉的特别之处。”
楚秋安静听着左凌怀的分析，直到他彻底说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派人去查一查，这些妖物血肉送往何处。”
“是。”
左凌怀应了一声，旋即道：“那余州这边……”
“栾信自己会处理。”
楚秋说完，起身就向外走去。
左凌怀连忙跟上。
结果就听楚秋道：“你留下，不必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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