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如霜长发如瀑，那熟悉的黑色长裙紧贴着她曼妙的曲线，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透着瓷器般的光泽，美得让人挪不开眼。虽然已经两千多岁，青春不在了，可她依旧以她独有的方式，诠释着何为风华绝代，何为人间绝色。唯一不足的是，她的面容有些愁苦，深邃的眼眸满是幽怨，这让她看起来稍显憔悴。
而她对面的男子就显得“丑陋”多了！
单薄的衣衫，瘦弱佝偻的身体，蜡黄的脸色，眼窝深陷，眼下泛着青黑的阴影，像是许久未曾安睡，头发虽然干净，可稍显凌乱地垂在额前，手指修长却苍白，无力地垂在身侧，指尖微微颤抖，像是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这种外在形象，很容易跟四个字联系到一起，行将就木……
所以不管怎么看，陆长风就是一个标准的废物，而他对面的颜如霜则是个仙女。在不熟悉的人眼中，仙女要是喜欢上这么个废物，那指定是脑子有问题！
此刻，仙女站着，废物坐着。
仙女的凤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嘴唇微微颤动，最终却只是轻轻抿起，将所有的言语都咽了回去。
废物的眼神则坚定而深沉，仿佛在试图透过仙女的眼睛看进她的心底。随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他似乎想要打破这沉默，却又害怕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他们的目光交汇，彼此的眼神中藏着千言万语，却谁都没有开口。沉默像是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开，却又将他们紧紧相连。
良久，废物起身，向着仙女笑了笑说道：“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仙女贝齿轻启，说出两个字：“不好！”
陆长风一时无言以对，颜如霜一来就把话说死了。正当他想着怎么把这个天聊下去的时候，颜如霜却向他跑过来……
几乎是用尽全力的，她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他。两人身长差不多，陆长风在男子中是中等身材，颜如霜在女子则属于高挑的一类，所以两人贴一起的时候，口唇都要接在一起了，彼此的气息更是清晰可闻。
“你……”
“你就是个混蛋！”颜如霜一边骂着，眼泪止不住地流落下来。
怀中那股沁人心脾的幽香一个劲往陆长风鼻孔里钻，陆长风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只得僵硬地回道：“是，我是混蛋！”
“我一直尝试忘掉你，可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颜如霜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挣扎：“我试过很多次，告诉自己该放下了，该往前走了。可是每当我闭上眼睛，你的样子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时间越久，你的影子却越清晰。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你说，你是不是老天爷专门派来折磨我的……”
听着颜如霜如痴如醉的自语，陆长风脑子一热，反手将她抱住，并轻轻抚上她的后背，柔声说道：“对不起，我不会再折磨你了！”
“记住你说的话，你若是敢再骗我，我就……就……”颜如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手也勒得更紧了，几乎要将陆长风融入自己的身体，仿佛害怕他会消失不见。
“不……不会的……这么……长时间了……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由于颜如霜实在太用力了，让陆长风呼吸都不畅通，说话都困难。
颜如霜皱眉道：“你怎么了？”
陆长风喘着粗气道：“没……没什么……你勒得太……太紧了……”
“啊，我……”
颜如霜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初春的桃花，娇艳而羞涩。同时她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直视陆长风，只是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陆长风情不自禁地捧住她的脸庞，为她拭去泪痕。正待更进一步的时候，他突觉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景物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逐渐变得朦胧不清。接着他的双腿突然一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倒。
颜如霜慌张道：“你怎么了，别吓我！”
“我……”
陆长风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说都说不出来。终于，他无力眨眨眼，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陆长风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当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被颜如霜握着，并贴在颜如霜脸上。她红着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陆长风冲她笑了笑，说道：“怎么又哭了！”
“还说呢，你都吓死我了！”
颜如霜哽咽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陆长风手指上。陆长风顺势给她抹去泪珠，柔声道：“好了，我没事了，只是最近没休息好……”
说这话的时候，陆长风其实心虚得很。整个玄心剑宗的人都知道，他已经是宗门里最闲的人了，最近更是没什么事，天天都只是吃饭睡觉了，根本不存在休息不好这一说。
果然，颜如霜神色微变，柔声道：“你这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师叔也看不出来，你医术那么高，自己也治不了？”
“我……”陆长风气息一滞，还是不想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看他吞吞吐吐的，颜如霜又气又急：“难道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瞒我吗？”说罢泪珠再次滑落。
“不，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要瞒你，而是我……”
“我……”看着颜如霜楚楚动人的模样，陆长风终于心下一软，咬牙说出了那四个字：“命脉衰竭！”
“什么？”
颜如霜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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