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一脚踢死，毫无还手之力的碾压！【深空在线】，直播开始！
多目元忠不笑了。
他严肃地皱起稀疏的白眉，仅剩的那只浑浊眼珠死死地盯住了正漠然注视着他的上杉澈。
——这家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为什么自己完全没有印象？
多目元忠从后往前翻动着自己的记忆，发现上杉澈居然只花了一个眨眼的瞬间就自待战区走到的如今的位置。
可这家伙……
五色备中的黑备根本没有从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强者的气息。
别说强者了，在多目元忠的眼中，这腰佩朱红打刀的青年简直和军队里随处可见的最下等的足轻没什么区别。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无比孱弱。
可足轻，能做到一步数十米吗？
悚然的感觉自多目元忠的脊骨末端升起。
不对劲，有哪里不太对。
——实际上，这还没动手的青年强到超出自己的感知范围了？
如是的想法掠过多目元忠的脑海之中。
可又很快被他给否决了。
因为，眼前这青年绝非鬼神级，唯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但既然不是鬼神级，又非自己所记住的，来自现世三大家族的菁英，古老阴阳师世家的嫡传，与当代剑圣相关之人，还有大道场的那几个核心弟子……
既然如此，自己又在怕些什么呢？
除了这些现世的真正天才，如今现世的鬼神之下没道理能打得过他们五色备。
哪怕自身因上一场战斗陷入重伤，也能够试探出眼前这青年的一些路数。
——大不了，打不过逃出斗技场范围就行。
一念至此，多目元忠重新握紧了手中锋利的铁拐，再度在思绪里把暗器又给点了一遍，重新露出了狠辣的笑容。
上下打量着一动不动的上杉澈，他暗暗想道：“只不过，这青年的心境比前二者要高上很多，任由自己怎么说都毫无波动。
他才几岁？有二十吗……”
“想完了吗？”
上杉澈平静地注视着他，语气毫无波动：“想好，怎么死了吗？”
随着他的这句话说出，观众席上的那些半星一星小妖又跟着起哄，
“黑备？我看就是胆小鬼一个罢了！”
“老蛆虫！老蛆虫！被个小白脸吓到了！”
“就这种细胳膊细腿的家伙！我上都能打十个！”
斗技场内二人的心态完全不会被这种闲言碎语给影响。
但上杉澈还是觉得有些过于聒噪了。
这种杂鱼，不管说什么话都很吵闹啊。
他自背包中取出般若假面，将它挂在了面朝闹腾小妖们的那一面。
霎时间，观众席上噤若寒蝉。
小妖们浑身都僵住了，仿佛失了魂魄，更有甚者已经忍不住五体投地跪伏了下来。
上杉澈满意点头。
观众，就该有观众的样子。
吵吵闹闹也就罢了，可要一直在指点这个指点那个的话，无论是心态再好的选手也会不满。
多目元忠的目光同样被般若假面所吸引。
“带有鬼神气息的般若面具……他的战利品？”
无声之中，老辣的黑备已经朝着斗技场的边缘暗暗退去，准备随时退去。
无论般若是不是这青年亲手所杀，但他绝无可能在正面战胜这头般若——从面具上残余的气息就能明白这点。
可多目元忠还没退几步，就忽地发现支撑身体的力道少了一个，平衡的重心顿时消失。
猝不及防间，天旋地转。
直到古木枝叶缝隙里的铅灰天空出现在多目元忠的眼瞳中时，他才意识到是自己摔倒了。
黑备猛地昂起头，发现自己的左腿不知何时已经同身体分离了开来，整根躺在地上，不住的喷涌着鲜血。
多目元忠连忙用罡气封死了伤口，才难掩惊愕地望向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过的上杉澈。
什么时候？！
他是，什么时候出的剑？！
只见上杉澈拍打着腰间的刀柄，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
“好好，不就是难得抑制下力量嘛，一刀下去八重的debuff老人家怎么可能顶得住嘛。”
上杉澈顺着视线望来，眼神愉快，
“别一不小心，给这老东西弄死了啊。”
多目元忠的呼吸一窒，终于发觉了二人比鸿沟还要更远的实力差距。
原来……自己之前的猜想是对的。
——观众席上，那来自江户时代的武士整个人一惊，下意识地从柔软的藤椅上站起了身，眼神巨震。
这是什么剑术！？是哪个流派的奥义！？
从始至终，他明明一直都没有眨眼在盯着斗技场内的二人，可却依旧没发现这令黑备断腿的一剑是怎么出的。
快！太快了！
快到根本看不清！
仅此一剑，武士认为这场上的青年都已经可以成为道场主了。
“主公，多目要死了。”
苍白的能剧面具之下，白备的声音沙哑。
“我知道。”
北条氏康垂落视线，长长吁出了一口气：“没想到，我居然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北条家的中兴之主闭上眼，重重地合上了扇子。
“——木已成舟，接下来便只有看多目卿的造化了。”
场内，令上杉澈目不暇接的十八般暗器自多目元忠浑身上下裹着罡气疾射而来。
叮叮当当的，声势好不热闹。
可没有用。
无论是淬了何种毒素的暗器，但只要碰不到上杉澈的肉身，就没有意义。
在御灵术的统领之下，由混杂着数种气海属性的罡气与精纯的灵力交织，构成了强度高的可怕的罡气循环。
常人难以防住的诸般暗器，尽数在半空就被轻易挡下，落在了地上。
反而是被上杉澈以无明剑奥义挥洒出的，威力极小但颇具嘲讽意味的剑光不断落在了多目元忠的身上。
道道血痕在苍老的皮肤上绽开。
“啧……没办法了么。”
再度感受到微末的剑光带来的痛感之后，多目元忠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刹那间，漫天的尘土飞扬，遮蔽了上杉澈的视线。
多目元忠体内压抑到极致的罡气向下喷发，整个人立刻就以极速朝着斗技场的边缘弹射而去。
“想逃？”
然后，被一只自天而降的四十二码大鞋底踩碎了鼻梁骨，重新重重砸在了地上。
“该死……”
多目元忠怒骂道，口中不住地涌出紫黑色的鲜血。
他立刻在心中默念起了燃血秘法的口诀。
——为今之计，唯有殊死一搏！
下个瞬间，上杉澈发觉了黑备浑身气息不正常的波动。
他挑挑眉：“想要开大？以为这里是魔法少女片场吗？”
上杉澈伸手，普通的素枪自虚无之中被他紧握。
枪尖在半空中划过了一道冷冽的寒芒。
将多目元忠由上至下，从头顶到胯部——
一分为二。
暴沸的赤色鲜血喷洒在空中，淅淅沥沥地落下，再被罡气循环尽数挡在了上杉澈体外。
“现实里，可没有人会等到你变完身后再出手。”
在众人众妖的注视下，上杉澈一脚碾碎了多目元忠的半边头颅。
就和这老者一开始做的那样朝尸首上吐了口唾沫，露出了同款嘲笑的表情，
“就这？”
上杉澈抬头，不解问道：“这老东西，和路边被我一脚踢死的蛆虫，到底有什么区别？”
北条家的待战区中，一片死寂。
北条氏康死死握着手中的扇子，冷漠的眼瞳涌动着深邃的杀意。
他的身后，白备无言，更为年轻的青备则笑眯眯的，似乎完全没有被黑备近乎屈辱的死亡给影响到。
“第二个呢，赶快上来吧。”
上杉澈看了看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朝着北条家众人认真道，
“我赶时间。”
“主公，我上吧。”
寂静之中，白备的声音一如既往。
他从身后取出了个药罐，朝着口中倒入了数枚晶莹的棕色药丸。
转眼间，原本白备稍显虚浮的气息立刻稳定了下来，恢复了全盛的实力。
北条氏康正欲让他退下，就听到白备的话语传出，
“我上的话，也能让主公更加看清些对方的实力，好打出对应的手牌。”
能剧面具下的眼瞳毫无波动：“胜利，才是吾等与主公一同渴求的不是吗？”
北条氏康沉默。
片刻后，他从腰间取出一只小巧的娃娃，又将其上的白布扯下，递到了白备笠原康胜的手中。
“笠原卿，用血在上面签下你的名讳。”
白备不作他想，二话不说地咬开指尖，在白布上笔走龙蛇地写下名讳。
北条氏康收起白布与娃娃，松了口气。
他轻声说了句，
“笠原卿，武运昌隆。”
白备朝他深深颔首，拖着狭长的锁镰朝着斗技场内走去。
——白备不清楚，站在场内的上杉澈倒是看清北条氏康方才郑重掏出来的是什么了。
替命娃娃。
从近乎一模一样的样式与白布来看，这位北条当主取出的毫无疑问就是替命娃娃。
“对手下也真是舍得啊。”上杉澈感慨了一句。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份慷慨存在，北条氏康才能在从古至今的一众北条当主脱颖而出的吧。
高耸的观众席上，来自江户时代，观摩过数百上千场生死决斗的武士屏住了呼吸。
他忽然意识到，年轮斗技场里要出新闻了。
而且不是在现在，而是在白备失败退却，北条家的第三人被这青年斩下的那时刻。
——【北条五色备其三被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尽数击溃？】
有话题，这可太有话题了。
因为来到失序之城也有一段时间了，武士也见过斗技场内有许多人拿着奇怪的器具，开启过【直播】。
【直播】，据说是能让天南海北的人们关注到这一场决斗的最佳手段。
据说在这直播中，有几百上千人观看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那么多人，都能把这座小型斗技场坐满了！
武士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转转头，连忙看向了不远处一个衣着先进的男人，立刻跑去问道：“阁下你好！你知道该怎么直播吗？”
来自大正时代的男人满脸迷惑：“那是什么？”
武士一时语塞，只得再去问其他人。
可来看北条与柳生道场对决的观众本就不多，人就更少了。
武士问了一圈，发现最“年轻”的就是个来自昭和时代的少年了。
可即便是那个少年，也完全不懂直播这二字是什么含义。
至于那些小妖就更不用说了，它们实力弱小，见识还短浅，其中许多都是莫名其妙来到失序之城的。
在此之前，这些小妖还不知道待在哪个常世的犄角旮旯呢！
这时，有个带着浓厚近畿口音的少女小跑了过来：“嘿武士阁下！你在问些什么呢！”
她用大拇指指了指那昭和时代的腼腆少年：“我听那哥们说，你是在问‘直播’的事情？”
原本失落的武士腾的一下弹起身子，
“阁下！您知道直播！？”
“咱当然知道。”
玉藻拍拍胸脯：“每天咱都会刷到好多人在直播呢，不过很少看就是啦！”
“不过……”
她狐疑地转了转头：“像这种没网和信号塔的偏僻地方，还能直播？”
武士听不懂她话语里的专有名词，但这反而让他更加确信眼前的女孩就是那个他要找的人。
“【深空在线】！”
武士喊出了个和他的衣着打扮，乃至话语习惯都十分不符的名词，他朝着玉藻开口：“只要有这个东西，就能在失序之城里进行直播！”
“如果能直播到斗技场里发生的事的话，一定能有很多人来看！”
玉藻挠挠头，感觉有些熟悉。
她没有纠正武士话语中的错误，而是在没联网的手机里打开搜索栏，输入了【深空在线】四个字。
下个瞬间，手机屏幕唰的一黑。
就在玉藻以为自己花费两万円重金买来的私人手机要因此报废，紧接着红温的时候。
纯黑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被三角形包裹的眼球LOGO。
logo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金色的提示。
【欢迎来到深空在线】
【已检测到您是第一次进入，且处在“失序之城”，是否更改定位？】
哈？还真能用？
玉藻愣了下，终于想起了这玩意……
不，该说是这个公司或者平台，是哪怕算上现世也是最大的直播平台，只不过大部分业务都在现世之外而已。
可现在明明没有网啊！
这是什么原理？
玉藻点了几下屏幕，然后发现这平台最先推广给她的不是那些火热的直播间或者大主播。
而是四个字——
【开始直播】
……
另一边，白备笠原康胜已经站在了上杉澈的眼前。
对于这位五色备其一，上杉澈还是不会像对待黑备那样羞辱的。
相反，对于虽然在战斗中手段阴险，但无论是在战前还是在战后却都能给予对手足够尊重武士，上杉澈还是抱着两分敬意在的。
凝视着白备漠然坚定的眼神，上杉澈见到他微微拱手，
“北条家，笠原康胜。”
上杉澈张了下嘴，下意识地想要说出“今川家，澈”。
可话还没到喉咙就变正常了，
“柳生道场，上杉澈。”
笠原康胜用手指勾起锁镰，
“请。”
“现在认输的话，可以不用死。”上杉澈手中的素枪点地，还没有抬起。
白备的眼神冷了。
“若上杉阁下想同侮辱多目那样作弄我，尽可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只是忠告。”上杉澈说，“你死了，你的主公就会消耗掉那个珍贵的替命娃娃，那本应该是他保命的器具。”
——在历史上，北条家是今川家的同盟之一。
而在现如今今川家尚未出现的情况下，上杉澈也不愿同北条家这潜在的盟友把关系弄得太僵。
——多目元忠侮辱土屋佑，那他就得死无全尸，无论怎样都得被侮辱着死。
这就足够了。
除此之外，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这才是更为正确的做法。
北条家剩下的人，也只是和他初次见面而已。
听到这话，白备也不禁怔了下。
但随即他便摇了摇头：“若如此，便更不能辜负主公的信任了。”
于是，莫名其妙感受到了力量增长了星点的上杉澈举起枪尖。
在向着白备迈出步子的前一刻，上杉澈的余光瞥见了正拿着手机对着他的玉藻。
——奇怪，这里也有网吗？
——这里虽然没网，但深空在线的直播却依旧能用。
虽然因为只有一架手机的缘故，这三无直播间既不专业，没有解说，还抖得要死。
但直播间的标题劲爆。
【今年十八，暴打北条！】
封面还是玉藻偷偷放大镜头倍数后拍下来的，北条氏康冰冷模糊的面庞。
所以玉藻一键打开直播没多久后，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就来到了数十人。
玉藻见状立刻来了劲，开始讲解了起来：“现在在场上的就是北条家五色备之中的白备·笠原康胜……”
而这些被标题和封面吸引进来的观众们很快就发现了……
这直播间，居然不是标题党！
因为那个陌生的年轻现世人，是真真正正地，在轻而易举地把北条家的白备给打得抬不起头来。
没有多么酷炫的技艺亦或者阴阳术，有的只是气力上的更胜一筹，意图上的完全解读，还有完全高于对方的细节。
所有的一切综合在一起，就形成了无比扎实的基础。
朴实无华的碾压。
——直播间的热度因此持续上涨。
北条氏康微皱着眉，在心中摸到了抹熟悉的感觉：“总感觉，在哪里见到过和笠原卿对阵的家伙。”
斗技场内。
上杉澈挥动着普通素枪，用枪尖一次次地挑开来自笠原康胜一切攻击。
解读之眼下，对手所有的想法都纤毫毕现。
笠原康胜步步后退，只觉得有种有力使不出的怪异感觉。
这叫上杉澈的年轻人，有古怪！
白备的眼瞳掠过他腰间时至如今依旧尚未出鞘的朱红打刀，他明白在面对他时，上杉澈甚至还留有很大的余力。
——倘若这样的话，那不久辜负主公的期待了么。
短促的换气后，笠原康胜体内的罡气与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
是与方才的黑备相同的秘法。
只不过相较于后者，笠原康胜施展起来要快上太多，根本没有给上杉澈打断“变身”的时间。
“来！”
炽白的气息自能剧面具之下升腾而起，笠原康胜头顶标签的红色也加深了少许。
“好！”
上杉澈登时睁大眼瞳，却依旧没有拔出腰间的加贺清光。
反而是素枪的枪尖缠绕上了一抹凛冽的紫黑雷光。
这雷光在顷刻间暴涨，顺遂着上杉澈周身铺天盖地的灵压一同朝着笠原康胜袭去。
隆隆！
令人心神忍不住震颤的雷声发出。
而随着枪尖如大弓那样弹抖而出，原本酝酿在半空中的雷霆顿时驯服地如雨落下，被汇聚压缩在了枪尖的那一点！
笠原康胜目眦欲裂，只感到全部的视野都被这汹涌澎湃的紫黑色雷霆所填满了。
怒吼里，被血色罡气所包裹的镰刃与燧发枪的弹丸一同向前！
它们的正对面，寒芒如龙探出！
以海量灵力化作的纯粹雷霆将面前的一切阻碍摧枯拉朽地击碎。
最后，濒临破碎的枪尖恰好穿透了笠原康胜的喉咙，自脖颈后探出了一小截灰败的尖端。
啪嗒。
白备无力地摔倒在地，失去生命。
但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可见的伤口，看上去甚至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和一旁被碾碎了的黑备尸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寂静的斗技场中，上杉澈偏转视线，见到了恰好看向了他的北条氏康。
他松手，让手中化作灰烬的普通素枪随风飘散。
——不同的态度，会换来不同的下场。
这就是上杉澈想要告诉北条氏康的。
而此时此刻，直播间的人数正在玉藻的惊呼中迅速增长！
“他甚至，没有拔刀！”
这是屏幕中飘过最多的弹幕。
上杉澈运转御灵术，鲸吞海吸起周围斗技场内比现世还要浓厚不少的灵气，迅速补足这方才近小半的灵力消耗。
他瞥了下站在北条氏康身后，手指骨节粗大，依旧笑眯眯的青备。
——第三人的话，想必就是擅使弓的“富永右卫门尉”了。
但出乎上杉澈预料的，下场的并非这位五色备第三人。
随着北条氏康面无表情地挥手，他身侧的阴影逐渐凝聚，人立而起。
一个将全身都包裹在黑布之中的神秘存在出现在上杉澈的视野之中。
他的头顶，赫然弹出了那个在后世与服部半藏并称的名讳！
——【风魔小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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