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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劫后,继承绝色仙子们的调教契约】(第二章 双姝侍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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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双姝侍父,千金小姐沦为父辈玩物,远嫁之前需夜夜轮流侍奉
  二十五六岁的凡人,能否开启修仙之路,很是值得探索。
  周杰手持毫毛笔,心中回忆着《三千劫》里的设定。
  灵根之说,自古为修仙界所重。
  劣等灵根者,纵使焚膏继晷,吐纳导引不辍,终如隔靴搔痒,难入仙门;而
上品灵根之人,好似天生便踏过门槛,呼吸吐纳间,灵气自来。
  所谓的天资,使多少向道之心,徒然蹉跎于门外。
  过去,游戏主角自初始便无修仙之途可选,只能修劫力。
  可如今不同了。
  他是真身穿越至此,不再是游戏里被系统限制的角色,倒不免动了心思。
  那可是修仙呐……
  哪个男人不曾幻想过御剑乘风、遨游九霄?
  哪个少年不曾向往过长生久视、逍遥天地?
  闭上眼,他仿佛就能看见自己脚踏飞剑,穿梭云海的帅气;能听见剑鸣铮铮,
斩破虚空的呼啸……
  睁开眼,周杰提笔蘸墨。
  落笔的手腕比他想象中更稳,大概这副身体的原主,也曾经常这般在宣纸上
留下字迹。
  他随后在纸上刷刷写下几行字,墨迹未干便已透出几分野望:
  其一,新世界探索项目。
  既来到新世界,当亲眼看看那些游戏里只能远观的奇景——东域浮空仙岛,
北域荒原剑冢……
  还有那些踏剑凌空的绝色仙子们,较之现世流行的网红脸,想必亦有天地之
别。
  可惜,他至今未曾得见。
  某个有机会见的,又不敢去。
  会死。
  其二,大龄修仙可行性研究。
  虽说二十五六岁尚未开始修行,在修仙界大概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
  但依稀记得某位先生说过——暂且先记在鲁迅账上——道无长幼,达者为先。
  不试试怎知不行?
  其三,三千劫录的专项升级计划。
  周杰从怀中掏出那本《三千劫录》,直接翻开到第四页。
  劫所,作为游戏的核心设定之一,在游戏初期并不单纯是仙子们的应劫之地。
  当初,依照游戏提示建造的首座劫所,原是玩家的专属之地,被他取名为谶
纬阁。
  那里面可以存放物品道具,类似于游戏背包和私人空间的结合。
  而每座劫所,皆有其独特功效。
  谶纬阁的玄机,便在于「寻劫」。
  阁中置有一方青铜罗盘,轻拨罗盘,每年可随机传送至一处劫起之地。
  这个堪称初期开荒神器的设定,让他能在游戏前期就快速拓展探索地图。
  如今,他也只需重设初始劫所……
  笔锋至此突然一顿。
  「嗯?!」
  这该死的熟悉感。
  周杰望着纸上潦草的字迹,嘴角抽搐。
  在现世被KPI追着跑,穿越了还下意识做起了项目管理。
  「淦!」
  社畜竟是我自己?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随即又苦笑着摇头。
  「算了,横竖现在也是自己创业……总不能中道崩殂了。」
  又写了几笔,周杰呼出口气,起身活动筋骨。
  记忆重合之下。
  此间破败逼仄的铺面倒是比现世写字楼的格子间亲切得多。
  环顾四周,他的视线突然被一处角落莫名牵引。
  一张褪了漆的枣木躺椅歪斜在灰褐色墙边,扶手磨得发亮。
  前身掌柜大概常蜷在这方寸之地,就着穿堂风打盹儿。
  正好有些累了。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啧~」
  周杰打量着那躺椅,发觉椅面上还留着些微人形的凹痕,细看甚至还能辨出
肩背与腰臀的轮廓。
  伸手抚过那些细微的起伏,指腹触到几根灰白的发丝。不知是前主人遗落的,
还是某个过客蹭落的。
  「老伙计…」他呢喃着。
  这是前身对这个躺椅的称呼。
  现在倒归他了。
  周杰解开棉麻外衫,伸了个懒腰,像卸下千斤重担般跌进椅中。
  老伙计立刻发出惬意的吱呀声。
  没有晨会,没有日报,没有钉钉消息。
  瓦当缝隙漏下的碎金似的天光里,周杰忽然觉得,自己骨血里那些被工作榨
干的精气神,似乎正随着老伙计的摇曳,一点一点重新丰盈起来。
  本是无根浮萍,何必急于求成。
  「急什么呢?」他自哂一笑,徐徐呼气,闭目小憩起来。
  ……
  若说周记杂货铺是间「冬日晒阳的老茶馆」,那落雪阁便堪称「春夜听雨的
暖香闺」。
  案上。
  云无月执笔画符。
  灵砂蘸得饱满,狼毫尖在黄符纸上徐徐游走,灵气涌出,勾出第三版优化后
的定神纹。
  这般功夫,原是她在天机宗数十年练就的。
  纵使天雷劈落,笔锋也乱不得半分。
  偏偏,今日耳畔那声响实在恼人。
  先是窸窸窣窣的衣袂摩挲,继而变成极力压抑的喘息,最后竟溢出几声猫儿
似的低吟。
  云无月眉头微蹙,笔锋未乱,只是耳尖悄然泛红。
  此刻,三尺之外的内室,沈清霜正蜷在软榻上,素白道袍被汗浸得半透,衣
襟散乱间露出半截凝脂般的肌肤。
  「不、不行了……」她突然仰颈,浑身情潮翻涌,纵然在劫所之内,却也再
以自持。
  沐晚烟忙按住她探向自己衣带的手,叫道:「清霜姐!」
  指尖触到的肌肤滚烫如火。
  她俯身搀扶,沈清霜却猛地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拽倒在榻上。
  失控的冰魄灵力自两人相贴的肌肤间迸发,凝成霜,又化为水。
  「哈——」
  墙角传来一声轻笑。
  绯夭被金绳缚着,以极为羞耻的姿势跪伏在地,却笑得眉眼弯弯,眸中尽是
促狭:「宫主这是馋沐姐姐的身子了吧...」
  霎时间,一道禁言术便封了她的唇。可那双狐狸似的眼睛里,仍盛满了得逞
的快意。
  闻言,沈清霜浑身一僵。
  残存理智地控制下,她缓缓松开钳制沐晚烟的手腕,可两人的身躯仍紧贴着,
一时竟分不清是谁的心跳更震耳。
  欲火未熄,反倒因这短暂的清醒愈发灼烈。
  她能感觉到沐晚烟的呼吸扫在自己颈侧,温软得令人战栗;
  而自己的指尖陷在对方腰后的衣料里,揉皱了丝绸。
  「晚烟……」
  这声轻唤几乎是从喉间挤出来的,夹着情动的颤音。
  她的唇几乎贴上那玉白的耳廓,吐出桃色的喘息:「我…快…控制不住了……」
  话音未落,又一波情潮轰然漫上。
  沈清霜突然咬住下唇,齿间泄出一丝低吟,原本收拢的手指再度攥紧沐晚烟
的衣带。
  这次直接扯开了大半。
  「清霜姐!」沐晚烟呼吸急促,急忙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她强自镇定,声音
却也染上了几分慌乱:「你别乱来啊…」
  眼角余光瞥见绯夭那宛如看活春宫一般的表情,沐晚烟耳根一热,慌忙扬声
道:「无月姐姐!你好了吗?」
  」来了!」
  吱呀的开门声中,云无月手持一叠定神符纸踏入内室。
  目光扫过榻上纠缠的两人,她眸色不变,二指捏起符纸,清吒道:
  「镇!」
  ……
  片刻后,八仙桌旁。
  云无月指尖轻抚过符纸边缘,灵砂绘就的纹路已褪去小半灵光。
  她侧过头,望向软榻,眼底似有星轨流转。
  沈清霜散落的青丝在她眼中化作命理脉络,双颊绯红映出三魂七魄的动荡。
  这般观人之法,正是天机宗的「洞玄窥命」。
  「这三十六道镇魂符,」她轻声开口,「每道至多撑两个时辰,而且效果只
会越来越差。」
  沐晚烟正捧着个白瓷盏吃茶,闻言手一抖,盏中碧叶便漾起一圈涟漪。
  盯着那晃动的茶汤,她苦思冥想片刻,忽想起一位药谷好友。
  「我托药谷的朋友也打听打听罢。」她说着,已掐起法诀,储物袋中飞出一
只青色纸鹤。
  这小东西相当有灵性,先啄了啄她袖口,又歪头蹭了蹭她指尖,这才扑棱棱
穿窗而去。
  窗外晚霞正浓,那纸鹤振翅掠过,好似从云霞里衔走了一缕绯色。
  「道友倒是交友甚广。」云无月望着那远去的纸鹤,继而问道,「有传言道,
药谷因理念之争,谷中已无修者,不知是否为真?」
  「确有其事。」沐晚烟点头,叹了口气,「不过,也只是各自所求之道不同
罢了。」
  顿了顿,她转而反问道:「无月姐你呢,劫契一事,你究竟怎么想的?」
  云无月微怔,目光游向窗外浮云,喃喃道:「不过是樊笼久困……」
  「说到底,却还是吾等理亏在先,背了劫契。不过,吾等求的是自在,他走
的是己道,各执一端罢了。」
  这时候,沐晚烟倒是突然好奇起来。
  「那无月姐当初是怎么与那人遇上的?」
  「当年之事啊……」
  云无月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映着晚霞。
  窗外,树影婆娑,沙沙声里,记忆如潮水漫上心头。
  「天机宗择徒,素来严苛。」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旧时光里那个手足无措的少女。
  「五行缺四象,经脉若游丝。昔日执事堂前,我的名册,是被随手丢在最末
一摞的。」
  沐晚烟一愣。
  她从未想过,眼前这位名满天下的天机宗织命,竟也有过这般仓惶无依的起
点。
  「是师姐捡起了那本名册。」云无月眼底泛起一丝暖意,「用朱笔将我的
『不录』划去,改作『随侍』。」
  从此,天机宗多了个特殊的存在——住在藏书阁偏厢,不拜师尊,只随师姐
修习。
  师姐教她卜算之术,带她翻阅天机宗的典籍,指点她如何在残缺的经脉中寻
觅一线生机。
  然而,天道无情,红颜薄命。
  师姐深入一处凶险莫测的结丹秘境后,再未归来。
  同门带回的,唯有一颗染血的筑基丹。
  自那以后,她这些年所得到的,如同指间流沙,一一离去。她也渐渐明白,
旁人待她的客气,不是因为自己人缘好,而是全赖师姐拂照。
  孤影寒窗,青灯黄卷。
  支撑她的,唯有刻骨的执念。
  调查师姐死亡的真相。
  再后来,宗门盛传云无月一朝顿悟,道心通明。
  唯她知晓,是自己闯入埋葬师姐那秘境的绝域深处,穷途末路时,遇到了他。
  「用我的劫契,换你求得真相的资格。天地为证,汝意若何?」他问道。
  意识混沌间,她听见自己做出了此生最孤注一掷的回答。
  「我愿意!」
  自此,劫契订立,她的道途亦被改写。
  师姐的天姿与风华,尽数叠加于她。
  世人修仙,求的是缥缈难寻的机缘,走的是通天彻地的煌煌大道。
  而她,脚下踏着的,是师姐未竟的修行路;眼中所见的,是师姐未能亲睹的
浩瀚星海。
  一步一印,直至今日。
  然而,当她卜算之法臻至化境,终于窥见劫契的部分真相时,她才明白。
  那道契约,从来不是简单的「天赋叠加」。
  它是一座囚笼。
  囚禁的,是师姐殒命时那一缕不甘与牵挂凝聚的残魂。
  因血仇未报而执念深种,因劫契束缚而不得解脱,无法进入轮回。
  如今,大仇已报,血债已偿。
  可劫契仍在。
  因而,她要破劫。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让师姐……真正安息。
  至于应劫期间,那人对她的淫辱亵玩,她只是安静地闭上眼。
  不挣扎,也不迎合。
  当月光撒下,他总爱解开她束发的丝带,看那如瀑青丝一寸寸滑落肩头。
  他并不褪去她的衣衫,只从背后拥住她,手掌探入她衣襟,肆意揉捏着那对
柔软。
  「织命大人,」他偶尔会用这个称呼戏弄她,「怎么像个瓷娃娃似的?」
  其实云无月明白,这人要的从来不是她的屈服,而是想看她这副清绝的模样
被情欲一点点侵蚀,想看她空山新雨般的气质被染上红尘的艳色。
  所以,她从来也都顺着他的小癖好,咬紧下唇,强迫自己维持着那份不食人
间烟火的空灵缥缈,直至浑身轻颤,再也抑制不住那情动的喘息。
  她一点儿也不恨他。
  就像雪不怨消融,月不怨云遮。她本就是向死而生的人,这副躯壳早该葬在
秘境里。如今能用来续命讨债,反倒像是赚了。
  尽管上一次,那人做得过分了些。
  他命她用本命星盘推算自己受孕之期。
  最后,她算出了答案,却垂眸不语。
  何必告诉他呢?
  反正,他等不到那一天。
  如今想来,也许那时候,星盘早已向她昭示了这场破劫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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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周杰被敲门声惊醒时,窗外天色尚青,檐角还挂着半轮残月。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皮,心里暗忖:「我承认我熬夜在先,但是这个早八就一
点错都没有了吗?」
  昨夜他翻来覆去,把那《三千劫录》研究了又研究,直到三更梆子响过才勉
强合眼。
  「咚咚咚——」
  如今门外叩击声又急又促,像是铁匠铺里打铁的榔头,硬生生把他从梦里拽
了出来。
  「谁啊?」他拖着步子去应门,声音里还含着几分未醒透的睡意。
  等到行至门前,那老旧的木门栓又卡得紧,周杰费了些力气才解开。
  当啷——
  门栓刚被抽开,晨风裹着露水的凉意就直灌进来。
  「可是周掌柜当面?」
  门外立着个灰衫短打的年轻小厮,双手捧着盒朱漆拜匣。
  周杰迷糊地接过拜匣,裹了裹衣襟,又抬头瞥了眼天色,心想:「这哪是早
八?分明是早六!」
  在游戏里,只需要点点选项就能推进剧情,系统还贴心地提供时间加速和跳
过功能。
  可穿越到这个鬼地方后,时间竟要一分一秒地熬。
  那小厮见他愣神,又补了一句:「柳府七小姐出阁在即,家主特命小的来送
请帖。」
  周杰这才想起,自己不仅穿越了,还得继承原主那一堆麻烦的人际关系。
  他叹了口气,应付完小厮,随手把拜匣搁在柜台上。
  窗外,天色渐亮,镇上的鸡鸣此起彼伏。
  周杰打了个哈欠,随意翻检着原主的记忆。
  这铺子冷清得很,一整天统共没几个客人,真不知道原主靠什么活下来的……
  怪哉。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他慢悠悠挂上「开张」的木牌,随后,走到柜台后,往被他搬到此处的「老
伙计」身上一倒,睡个回笼觉。
  昨日雄心勃勃列下的计划还压在床头,此刻却懒得再翻出来。
  青溪镇这小地方位置偏远,日子悠闲得很,倒正适合他这种新手穿越者。
  没有突如其来的任务,没有阴魂不散的仇敌,连街坊邻居都正常得过分。
  这该是很不错的穿越开局才对。
  可当阳光斜斜地爬上柜台,周杰又睁开眼,轻轻皱起眉头。
  自己是不是太没有危机感和紧迫感了……
  毕竟是《三千劫》的游戏,那些风姿各异的仙子们,格外让他浮想联翩。
  另外,修仙、长生、纵横天下……这些都不赖。
  可想法是有的,行动是无的。
  才穿越两天,他就已经开始怀念出租屋里那些电子毒品了,甚至怀念康师傅
红烧牛肉面的味道。
  还有点……想家了。
  他望着门外渐盛的阳光,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人真是奇怪,没穿越时天天想着「要是能去异世界该多好」。
  真来了,却又开始怀念原来的生活。
  既不甘心彻底躺平,又懒得真正奋斗。
  大概,这就是人性吧。
  日影渐斜,转眼又是半日过去。
  ……
  柳府内院。
  落日的余晖在镜面上流淌,映出柳云堇清瘦的轮廓。
  她站着未动,镜中养母林氏的身影贴得极近,那双保养得宜的手正顺着她肩
膀缓缓抚下。
  「哒——」
  一颗象牙衣扣缓缓松脱。
  「堇儿,你也到该出阁的年纪了。」林氏的声音刻意放轻,手指不停,又去
解第二颗盘扣,「府里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早就为家里分忧了。」
  柳云堇盯着镜中养母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俏脸倏地苍白。
  「母亲,我...」她刚开口,便被截住话头。
  「先听我说——」林氏指尖一顿,而后轻轻一挑,最后一颗盘扣也应声而解。
  少女的黄衫如褪羽的蝶,簌簌滑坠,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衣带松松系着。
  「老爷近来身子不适,夜里总睡不安稳。」林氏的手指抚上她的里衣系带,
声音低柔,「府里的丫头粗手笨脚,伺候不好。可你不一样,知书达理,性子又
温顺。」
  柳云堇听着,沉默着。
  她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翻涌的情绪。
  「老爷待你一向宽厚,前儿个梦里还唤你的名字呢。」林氏的手指轻轻一扯,
「如今他身子不爽利,你难道不该尽些孝心?」
  「况且...老爷私下常说,这么多女儿里,就数你最贴心。」
  里衣飘落在地。
  柳云堇的心直往下坠,坠进那些她曾亲眼目睹的不堪画面里。
  她怎会不明白?
  每隔一段时日,府里一位适龄的姐姐便会在夜深时被唤入父亲的书房「伺候」。
  说是伺候,可谁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有那么几次,她曾躲在回廊的阴影里,屏住呼吸,透过窗棂的缝隙窥视书房
内的动静。
  晕黄的烛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出两道人影交叠的轮廓。
  其中那道纤细的影子被猛地一拽,跌坐在另一道雄壮身影的膝上。
  柳云堇随即就听见那位姐姐低低的惊呼,忍不住将身体贴近去看。
  只见老爷的大手毫不客气,径直探入那位姐姐衣襟。他宽厚的掌心在她胸前
肆意揉弄,扯得那薄纱半敞,露出大片雪肤。
  「别...求您...」
  姐姐的哀求声被衣料碎裂的清脆声响淹没。她的罗裙被老爷粗暴扯下,堆在
脚边。
  紧接着,在几句含糊不清的对话后,姐姐挣扎的身子突然僵住,下一刻,在
一阵死寂般的沉默里,她竟主动从老爷腿上滑下,伏在了那张宽大的书案上,顺
从地将臀部高高翘起,任由老爷从身后压上去。
  「啪!啪!啪!」
  肉体拍击的闷响,在渐浓的夜色里一下,又一下地响起,由慢到快,越来越
重。
  姐姐的呜咽也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惊喘,偶尔还夹杂着带着哭腔的讨饶。
  「轻点…啊…受不了了…」
  那声音缠绕在柳云堇的心头,勾得她脸颊滚烫,耳根燥热,却挪不开步子。
  后来,老爷把姐姐翻过身,拦腰抱起,抵在书案上继续折腾。
  离开前,她还能远远看见老爷的影子仍不依不饶地动作着,直到烛火将那两
具纠缠的身体彻底融成了一团晃动不休的暗影。
  不久后,府里便会陆续传出姐姐们远嫁的婚讯。
  消息传开时,府中下人窃窃私语,而被议论的姐姐们却大多只是低头不语。
  府里的日子照旧,花开花落,没人会为谁停留。
  被送走了一个,还有下一个。
  剩下的姐姐们,依然要轮流去「伺候」。
  每晚,柳云堇都在数——
  明天,后天,大后天……
  迟早会轮到她的。
  而今夜,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真的准备好了吗?
  ……
  此时,林氏的目光在少女身上来回扫视,像在估量一件货物。
  半晌,她满意地眯起眼。
  「堇儿,你这身子,生得这般水灵,」林氏的声音慢慢放柔,指尖抚过她的
发梢,「老爷见了,定会疼惜得紧。」
  柳云堇垂着眼帘,唇瓣抿得发白。
  「这些年,娘也待你不薄。」林氏的声音忽然压低,「你是个聪明孩子,该
知道怎么做。」
  少女的指尖在袖中微微颤抖,却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去沐浴吧,已为你备好了。」
  林氏转身,又从雕花红木柜中取出一套她从未见过的衣裙。
  那是件海棠红的对襟襦裙,衣襟处金线绣着交颈鸳鸯。
  「待会儿,就穿这个去书房见老爷。」
  柳云堇看着养母将那件红裙放在床边,大红的丝绸在烛光下泛着水一样的光
泽。
  像血。
  ……
  内室。
  水汽氤氲中,柳云堇盯着自己水中晃动的倒影,微微出神。
  浴桶旁,两个婆子正忙着往水中撒花瓣,浓郁的花香熏得她头晕。
  「姑娘皮肤真白,跟新雪似的。」一个婆子手掌擦过她的肩膀。
  柳云堇缩了缩身子,水面花瓣随之荡开。
  「再加些热水,让小姐好好泡着。」她转头吩咐着小丫鬟,「头发要洗三遍,
老爷最讨厌头油味。」
  热水淋下。
  温热的水流渐渐漫过肩膀,却驱不散柳云堇骨子里的冷意。
  闭上眼,她仿佛就能看见当年的自己。
  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衣裳,被林氏牵着手带进这座深宅大院,满眼都是雕梁画
栋、锦绣繁华。
  「以后你就是柳家小姐了。」
  那时的声音多温柔啊……
  「呵……」
  少女暗自冷笑,猛地将脸埋进水里,乌发如墨莲般在水面绽开。
  直到肺叶灼痛,她才抬起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泪是水。
  「我可不傻。」
  出嫁之后,姐姐们再未回过这座宅院。
  她曾天真地以为,姐姐们在远方过着相夫教子的安稳日子。
  直到某日秋猎,她独自在后山荒草间,拾到一枚银簪。
  簪尖沾着暗红,早已干涸。
  ——那是三姐戴过的簪子。
  而更远处,泥土翻动的痕迹延伸向山坳深处。
  几只乌鸦突然惊起,黑色尾羽划过她苍白的脸。
  ……
  周记杂货铺。
  暮色浸透窗纸,沉沉的昏黄溢满斗室。
  货架间浮尘悬滞,静默地伏在几摞积年未拭的粗瓷碗沿,唯有一处干净如新。
  「掌柜的。」
  清凌凌的女声将周杰从瞌睡中惊醒。
  他猛地一晃头,半晌才睁开惺忪睡眼。
  窗外,日影悄然西沉,屋内光线昏暗。
  周杰转过头,只见门槛处,一柄青竹伞静静悬立。
  伞下人影半掩在渐浓的暮色里,唯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和垂落的淡青色袖口。
  有客人?
  周杰忙站起身,脊骨传来一阵酸涩的抗议。
  他边揉着僵硬的脖颈,边问道:「姑娘要些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
  待了一整天,终于迎来了第四位客人,好歹是破了昨天的记录。
  「掌柜的。」
  伞面微抬,那女子又唤了一声。
  「请问,柳府怎么走?」
  那声音宛如铜铃被风轻叩,脆生生地荡开。
  周杰这才回神,重新打量起眼前的姑娘。
  约莫双十年华,一袭淡绿罗裙异常素净,轻纱半掩玉容,唯见秋水明眸流转。
  青丝斜绾,仅一支素白玉簪斜插鬓间,清雅得不染半分尘俗。
  路过的?
  回乡省亲的?
  原主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这号人物。
  「柳府……」他口中应着,脑中却飞速寻找着属于原主的记忆碎片。
  与之前清晰的记忆相比,关于柳府,他脑海中只有几个街巷的影子忽闪而过,
模糊如隔水看花。
  想来也是,寒门布衣,怎会与高门贵邸有交集。
  「镇东,」他迟疑开口,字句在舌尖寻着路,「朝东……过了石桥,再走上
一阵便是了。」
  女子微微颔首,却未道谢,反而接着道:「有句话,还望掌柜记下。」
  周杰心头莫名一跳。
  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某种本能的警觉在血液里苏醒。
  这女子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既不像寻常闺秀的脂粉香,也不似市
井女子的烟火气。
  「下辈子。」她声若幽潭坠叶,字字凝霜,「勿要再涉柳府旧事。」
  最后一个字音未落,她手腕微抬,青竹伞略略一旋。
  一道青芒寂然划过暮色。
  周杰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觉咽喉处传来一阵刺骨寒意。
  生命悬于一线的僵直感,从未如此刻骨。
  濒死之际,某种道韵,于他的意识中猛然延伸开来,瞬息晕染出一片无涯的
虚无白地。
  在这片空白中,三行古拙苍劲大字森然浮空:
  【劫数有凭】
  【定果寻因】
  【死劫化生】
  字迹浮现的同时,某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在他意识中亮起。
  柳府……
  周记……
  深宅大院的雕梁画栋、夜宴笙歌下的觥筹交错、秘匣里泛光的金锭、杂货铺
内的密室……
  碎片汹涌,汇成一道洪流。
  随后,周杰似乎明白了女子所提及的「旧事」二字,所掩埋的是何等血色隐
秘。
  原来自己这具身躯的原主,早因参与柳府旧事而分得一杯羹。
  铺子的萧条、货架的积尘,皆是掩人耳目的把戏。
  真正的营生,藏在地板之下。
  然后。
  那蛰伏于识海深处的《三千劫录》,蓦然催发。
  霎时间,周杰的全部心神被强行抽离,沉浸入一个玄之又玄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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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野所及,不再是街道商铺,而是纵横交错、明灭不定的线。
  无需解释,周杰自然而然就理解了这些线的来由。
  ——因果的脉络,命运的琴弦。
  铺满他面前的,就是与他交缠的命运因果之线。
  其中一条格外粗壮,如同被鲜血浸透的巨蟒,周杰甫一感知其存在,浓烈的
血腥气与化不开的怨憎恨意便已扑面而来,大约就是那缠绕不去的「柳府旧事」。
  另有一条纤细如丝,却坚韧无比,寒芒内蕴,其源头正是执伞而立的那抹青
碧身影。
  附近还有两条相对明显的线,与他若即若离,一者向外,一者朝内,难究其
源。
  不过,最彰显其存在的,无疑是最刺目的那条。
  宛如凝聚了九天寒星之辉,炽亮得刺眼,带着决绝的杀伐意志,从女子握伞
的玉手延伸而出,末端已化为一缕几乎触及周杰意识本源的锋锐青芒。
  这条象征着当下死劫的线,已经绷紧到极限,几近断裂。
  这是《三千劫》游戏里,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是他穿越所带来的意外?还是游戏里他未挖掘的隐藏?
  来不及深思,周杰赶紧收束发散的思绪。
  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必须在死线断裂前,做点什么。
  否则,必死无疑。
  那么,何处才是破劫的罅隙?
  念如电转,意识所化的目光在这繁复的因果之网中疯狂扫掠。
  女子杀心与柳府旧怨所系节点,皆是根基深种。
  他试图干扰,紧接着便有种撼之即死,大难临头的恐怖预感。
  作死的想法骤止。
  而后,他又想到了女子目标本身,也就是自己。
  可依旧十死无生。
  下一秒,周杰想到了一部电影,或者说一种设定。
  《死神来了》。
  以自己如今的菜鸡水平,唯有如撬动杠杆般引动微小的因果变量,才有机会
化死为生。
  此念一起,心神愈发清明。
  周杰陷入了长考。
  微小……物理学……动作……
  穷搜自己浅薄的知识库无果后,他才恍然发现。
  答案早已在他眼前展开。
  在那根炽亮死线上,一个极其细微的点在不稳地闪烁。
  它就在那里。
  仿佛某种更高维度的意志早已为他铺好了路。
  他不需要深入推演,不需要仔细计算,只需要寻找方向。
  那是一处可行的破绽。
  是女子杀意凝聚的「青芒」即将脱离意念,化作实质攻击的临界点。
  是伞尖所指,青芒未发的瞬间。
  心念与物理法则在此刻短暂错位。
  这一刹那,天地规则并非严丝合缝。
  「就是现在!」
  意识里爆出无声的嘶吼。
  周杰凝聚起此刻所能榨取的所有意志力,甚至是灵魂本源的力量,不顾一切
地向那个微弱的光点撞去。
  铮——
  识海深处掀起浪潮。
  灵魂像是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剧烈的痛楚瞬间吞没一切感知。
  而那根维系死劫的因果丝线,其闪烁的一点,肉眼可见地荡起了一小圈细微
的涟漪。
  死局,就此撬动。
  现实世界。
  周杰被拉长的感知骤然坍缩。
  那道青色锐影,正切开他喉前的空气。
  绿衣女子眼中冰冷一片,确信下一秒眼前之人就将伏诛。
  然而。
  就在青芒即将离伞前那一刹那。
  被她五指牢牢握住的伞柄末端,那段作为支撑主骨的坚硬细竹,因年深日久
的自然风化,其内部结构正处在某种临界状态。
  周杰耗尽灵魂之力引动的那一丝因果扰动,其带来的,有如蝴蝶振翅般的风,
恰在这最后的关头,吹动了竹内最关键的一点。
  「嚓。」
  一声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脆响,于伞柄内响起。
  伞柄后端,那承受手腕发力的节点,极其突兀地裂开了一道发丝般的缝隙。
  这缝隙出现得如此凑巧、如此及时,只导致了两个微乎其微的偏差:
  其一,女子手腕传递的劲力通过伞柄时,产生了一个几近于无的力量失衡,
微弱到她本人都无法察觉。
  其二,那青芒本身蕴含的内气,在流经伞骨、抵达伞尖的刹那,因内部这微
小失衡的传导放大,出现了一丝本不该存在的震颤。
  两点微瑕,相互作用。
  于是。
  那道本应如尺规量度、直取咽喉的青色厉芒,在离伞的刹那,因伞尖那微不
可辨的震颤,以及女子手腕力道传递时那不足毫厘的微妙失衡,在空中划出了一
道极细微的偏折。
  这偏差是如此之小,小到角度也许只有正午阳光射入水面的一点点折射差异。
  然而,正是这一点点偏差,却令周杰避开了瞬死的结局。
  生死一线,便是如此。
  「咝——」
  冰冷的死亡气息擦着周杰颈侧划过,皮肤瞬间绽开一道细长血线,皮肉翻开。
温热的血珠急涌而出,转眼便浸透了衣领。
  「噗通!」
  下一秒,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周杰重重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大
口喘息着。
  颈项伤口的刺痛,真切地提醒他,自己方才在阎罗殿内打了一转。
  之后,更深的剧痛由内炸开。
  如同久积的潭水短时间被抽干,灵魂暴露于虚无,只剩无尽的空虚。
  喉咙一甜,周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身体筛糠般战栗不止。
  绿衣女子伫立门口,碧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诧。
  她对自身劲气的掌控,向来精确到毫厘。
  方才攻击轨迹中绝不可能出现的微小偏移,违背了她的本能感知。
  完全不合常理。
  她冷然注视着门旁那个身形狼狈的男人,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任何可疑的破绽。
  恰在此刻——
  「掌柜的!来二两…啊?」
  巷口传来客人大大咧咧的招呼,最后的话音却在瞥见铺内景象时戛然断在喉
咙里。
  男人瞧见跪在血泊中的周杰,再触及女子那杀意流泻的冰冷眼神,浑身汗毛
炸立。
  「我、我改日再来!」
  一个激灵,所有寒暄咽回肚里,他猛地扭身,转身就跑。
  脚步声仓皇远去。
  而这短暂的插曲,终是搅动了这滞如死水的杀局。
  女子深深看了周杰一眼,没有选择再出手。
  她本可以再出一招,彻底了结此事。
  但此时杀意泄尽,时机已失。
  况且……
  她的目光再次掠过周杰惨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襟,眼底冷意稍敛。
  时辰不早了,自己得赶紧去盯着那边。
  此人不过善后的清道夫,杀与不杀皆可,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更多时间。
  既然活着,就让律法惩处他吧。
  下一刻,青竹伞一倾,翠影便如轻烟般退入门框外的暮色里。
  铺内重归死寂。
  片刻后,见周围再无动静,周杰才咬牙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自己连一根手
指都难以抬起。
  只好躺平继续等。
  颈侧的伤口仍在流血,在地上淌出一片暗红。
  又过了不知多久,或许只是一炷香,又或是一个时辰。
  周杰终于攒起一缕气力,捂住脖颈,勉强从地上坐起。
  胸腔内,那颗心脏疯狂擂动。
  然后,伴随着这劫后余生的狂跳,一阵异样的燥热感,毫无征兆地在他心室
最深处猛地窜起。
  这燥热来得蹊跷,却又让他莫名有种既视感。
  「这是……」
  周杰紧锁眉头,试图抓住那丝稍纵即逝的熟悉。
  思来想去中,某个记忆中的画面骤然清晰。
  那是《三千劫》最初的新手教程里,使用寻劫罗盘后,所展示的游戏设定之
一。
  欲火焚心,死劫将临。
  之前还觉得这小镇无所事事,转眼就撞上索命阎罗。
  他是死神小学生吗?
  周杰下意识抬眼,目光越过门槛,投向被暮色笼罩的长街。
  远处鳞次栉比的灰瓦屋顶,在深蓝如砚的夜色浸染下,沉沦得只剩模糊的的
剪影。
  而随着他眼神的缓缓凝聚,自己身上所有残存的痛、惊悸未定的惶惑、以及
心火上燃起的冲动,都在此刻汇成一条清晰的指向。
  某个记忆的碎片悄然浮现。
  周杰缓缓地,深吸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微凉空气,扭过头,望向柜台货架那唯
一干净的瓷碗。
  瞳孔深处,劫后余生的脆弱与拨开迷雾的了然,纠缠成暗沉的光影。
  「原来如此,答案在密室里吗?」
  低语落下,飘散于夜风之中。
  ……
  柳府内院。
  立在镜前,柳云堇几乎认不出那个红妆艳裹的身影。
  海棠红的襦裙裹着她纤薄的身躯,衣襟上的交颈鸳鸯在烛火下泛着暗金色的
光。
  束腰收得太紧,几乎让她喘不上气。
  养母亲执犀角梳为她挽发,手中的梳子从她鸦青长发间缓缓滑过。
  「真漂亮。」林氏将最后一缕发丝别好,指尖沾了些胭脂,轻轻点在她的唇
上。
  凉丝丝的。
  镜中人妆容如画,眼神却空空。
  「记住。」林氏最后替她整了整衣领,指尖在她唇边停留,「老爷最爱乖巧
听话的。」
  柳云堇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交叠的双手上。
  养母的手搭在她肩上,轻轻一推。
  「去吧,莫让老爷等久了,我给下人们交代几句,就不陪你了。」
  暮色渐浓,府里的灯笼次第亮起。
  柳云堇走得极慢,仿佛这样就能延缓那个时刻的到来。
  直到——
  书房窗棂透出的暖光映入眼帘。
  少女在门前驻足,莫名想起父亲案上那尊青铜貔貅,张着血盆大口,每次奉
茶时都让她不敢直视。
  一缕缕香气从门缝里飘出,混着些说不清的气味。
  柳云堇深吸一口气,抬手欲叩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就在这一瞬间,她听见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
  「是堇儿吗?进来吧。」
  那声调温柔得反常,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柳云堇的手悬在半空。
  她紧了紧袖中暗藏的银针。
  推开了门。
  ……
  书房内。
  烛光满室,暖意洋洋。
  柳老爷半倚在罗汉榻上,外袍松散地披着。见柳云堇进门,他松弛的面皮骤
然舒展,眼缝里泄出混浊笑意。
  「怎么站那么远?」他朝她招手,「过来,让为父好好瞧瞧。」
  柳云堇抬眸,看着面前这个近年来愈发臃肿的男人,昔日威严的面容如今多
了油腻,浓密的眉下,双眼肆意瞧着她。
  随后,她的目光不由得扫过榻旁的景象。
  二姐柳婉柔端然跪坐,一袭鹅黄纱裙在地上铺散如花,手中白玉酒壶微倾,
将一线琥珀色的酒液缓缓注入杯中。她的头始终低垂着,姿态驯顺得像一尊只为
取悦于人的人偶,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与这幅静美图景相对的,是五姐柳晴湘。
  她跪伏在柳老爷腿间,云绸亵衣的系带松散,滑落肩侧,露出一段莹润的弧
度。她埋首在他胯下,纤薄的背脊微微颤抖,却不敢挣扎半分。
  「舌头不会动了吗?装什么死!」
  柳老爷猛地揪住她的发髻,狠狠往下一按。
  「咕啾!」
  那硕大的肉柱毫无征兆地贯穿了她柔软的口腔,龟头抵住咽喉深处,一路向
下。
  晴湘的双眸倏然睁大,眼角沁出泪珠,却因檀口被塞得满满当当,只得从鼻
息间漏出几丝细弱呜咽。
  「呜...嗯...」
  这屈辱的悲鸣,却是最好的助兴之物。
  柳老爷愈发兴起,腰胯前顶,次次直抵咽喉。那根灼热的肉柱在她紧致的喉
管中蛮横地进出,带出「噗滋、噗滋」的淫荡声响。晴湘被顶得阵阵干呕,喉管
收缩,可那肉柱反而胀得更硬,几乎堵死她的呼吸。
  「再吞深点!没见你七妹正瞧着?」
  他按着她的脑袋,逼她将那肉柱的根部也一并咽下。
  就在晴湘以为自己即将窒息的那一刻,柳老爷又倏地放缓了力道,只将她的
朱唇抵住那肉柱,缓缓地、细细地研磨着,每一下抽送都牵出银丝,似是要教她
七妹瞧个真切。
  这是要她提前预习。
  见状,柳云堇的心头猛地一紧,面上却绽开练习过千百次的温婉笑意,莲步
轻移,上前道:「父亲今日气色甚好。」
  「哈哈——」
  喉间滚出闷雷般的笑,柳老爷胸腔震如鼓鸣。他松开了钳制晴湘的手,任由
她瘫软在地,咳嗽连连。
  「堇儿越发会夸人了。」
  肥厚的手掌朝她腕间抓来,却被少女素手一翻,假作整理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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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着痕迹地
避开。
  那手掌悬在半空顿了顿,转而一把揽过身侧的婉柔,指节粗鲁地探入她衣襟,
揉捏得她仰起脖颈,粉唇轻咬。
  「来,堇儿。」柳老爷拍了拍榻上空位,目光黏在她身上,「坐近些,莫要
拘谨。」
  柳云堇垂下眼帘,将眼前一幕尽数敛入心底,再抬眼时,已是一片澄澈的顺
从。
  她盈盈下拜,袖中银针悄然滑入指间,针尖一抹幽蓝隐现。
  「女儿近来新学了些针灸之术,或可为父亲舒筋活络,缓解疲乏。」她抬起
脸,对他露出一个温顺无害的笑容。
  柳老爷眯起眼,沉默片刻后,突然放声大笑:「好啊,难得堇儿有这份孝心。
来,让为父试试你的手艺。」
  他说着,慢吞吞地直起身子,肥厚的手掌搭在晴湘的脑后,狎玩般缓缓摩挲
着她的发丝。
  柳云堇谨慎地绕到养父身后,盯着他的后颈。
  那里如今覆着层厚皮,油亮异常。
  「父亲最近睡得可好?」她用最轻柔的语调问,与此同时,针尖已经悄然抵
上了他颈后那处致命穴位。
  「好,好得很呐。」柳老爷笑道,喉音发颤,「每晚都梦见——」
  就是此刻!
  银针疾刺!
  却好似刺入浸蜡的坚韧熟牛皮。
  针尖仅仅入肉半分,便再难寸进。
  柳云堇瞳孔骤缩。
  她曾设想过千百种施针手法和技巧,却唯独没有料到,自己这凝聚了所有希
望的一击,竟会连最开始的「入针」都无法完成。
  养父……他的身体……
  这绝非常人能有的体魄。
  他根本不是什么镇上传言的普通富商。
  咯吱…咯吱…
  柳老爷头颅僵缓扭动,颈骨发出异响。他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齿列:「乖
女儿,你这是做什么?」
  寒气仿佛自脚底倒卷。
  柳云堇疾退半步,心跳如鼓,又强迫自己稳住,颤声道:「女儿…女儿手拙……
扎痛父亲了么?」
  「痛?」柳老爷反问:「哪会痛啊?!」
  那截肥硕躯干缓缓从罗汉榻上拔起,转过身来,松垮外袍滑落,露出内里完
全裸露的油黄皮肉。
  婉柔和晴湘的身体霎时僵住,脸色惨白如纸。
  「只不过——」
  他脚下的阴影开始蔓生。
  「每几年都有这样的,有点腻了。」柳老爷发出咕噜咕噜的笑声,「你们这
些聪明的小东西,紧张时总是抑制不住心跳,让为父没办法演下去啊。」
  「这一次,你又发现了什么呢?」
  他踏前一步。
  浓腥扑面炸裂!
  柳云堇踉跄急退,后腰却碰上高脚花几。
  瓷瓶倾覆,凉水迸溅,梅枝砸落砖面。
  她仰跌在地,后脑撞上绒毯,震得鬓间珠花崩落。
  抬眸时,那片吞光的阴影已倾山压下。
  「堇儿,你今晚真美……」
  上方,一缕黏腻口涎垂落,正滴在她衣襟的鸳鸯绣纹上,洇出一团污痕。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柳云堇咬牙问道。
  柳老爷歪着头,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
  「东西?多么伤人的称呼啊。我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可惜,你没从姐姐们身上学会乖巧,只学到了…叛逆。」
  闻言,柳云堇只觉脖颈骤紧。
  喉骨受压,咯咯作响。
  粗糙的五指箍住她咽喉,将她生生拖离地面半尺,绣鞋尖无力地悬空晃动。
  肺叶空气被急速榨尽,少女眼前昏黑,几要晕厥。
  柳老爷忽然转头,对僵立在一旁的婉柔和晴湘露出狰狞笑容: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教你们的好妹妹——」他顿了顿,舌尖舔过肥厚
的嘴唇,「什么叫…孝顺。」
  忽然。
  众人视线之外,一道凌厉青芒闪过,无声无息。
  雕花大门裂开一道细缝,清冷月光如银线渗入。
  柳云堇正窒于绝望深渊,喉间却兀地一松,身子跌落在地,伏在绒毯上,连
连咳嗽。
  和她一起落下的,还有一条裹着锦缎的肥硕胳膊。
  柳老爷——不,那东西——缓缓转身,眼中戏谑之色尽褪,翻涌起惊疑与一
丝被冒犯的震怒。
  它的断臂处,不见鲜血喷涌,反而诡异地蠕动着暗红色的筋肉。
  下一秒,房门轰然碎裂。
  大开的门洞瞬间涌入澎湃月华。
  柳云堇在呛咳中抬头,但见一道挺拔如竹的碧影,卓然立于月华中央。
  那张她依稀记得的清雅面孔,此刻被月光雕琢得棱角分明,美得惊心动魄。
  她站在那里,收伞而立,伞尖垂地,目光从庭院某处收回。
  周遭肆虐的阴寒、那邪物周身散发的腥气,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人与伞隔绝在
外。
  「哼!……是你?!还敢回来?」
  邪物死死盯着门口的翠影。
  它认出了她。
  「听闻这些年在惊鸿殿里,你凭剑舞一技而名传四方,白夫人…竟舍得放你
离开?!」它特意在「白夫人」三字上加重了语气,继而讥诮道:「莫不是逃出
来的?你应该清楚,从那地方逃走的后果吧?」
  门口的身影纹丝不动。
  只有她握着伞柄的手指,极其细微地收紧,泄露一丝心绪。
  她自然不会道出真相。
  数日前,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如何助她脱身,又如何告诉她柳府的真
相。
  而逃走的代价,她当年入殿第一日,便已刻骨铭心。
  彼时,她跪在殿侧,眼见着那位受罚的姑娘被嬷嬷们剥尽衣衫,整个人按进
某种屏风框架内,四肢以铜环锁死,动弹不得。
  嬷嬷们执笔敷粉,将那姑娘妆点得艳若桃李。
  酥胸半掩于轻纱,腰肢折出曼妙弧度,玉臀被迫高翘,连足尖都被金链绷直
成最优雅的曲线。
  朱砂点唇时,一滴清泪划过胭脂,在腮边凝成淡红痕迹。
  「笑。」
  藤条破空声乍响,姑娘小腹顿时浮起一道红痕。
  她慌忙勾起唇角,眼中水光却愈发潋滟。
  就这样,她成了一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被置于迎客殿,日日饲喂,供人赏
玩。
  白昼尚可忍耐。
  往来宾客不过隔着绢帛指点品评,偶有轻佻者用折扇轻触屏风上起伏的曲线,
引得铜环叮当作响。
  那姑娘便不得不弯起眉眼,做出妩媚神情。若笑意稍减,嬷嬷的藤条便又落
下。
  至夜,方知何为炼狱。
  殿中换了暖情香。
  当值仆役鱼贯而入时,她看见屏风里的姑娘突然剧烈颤抖。
  仆役们解开裤腰,粗粝手掌掰开凝脂般的腿根,粗硬的阳物抵进她膣道。
  没有抚慰,没有迟疑,只有野蛮的贯穿。
  而有人偏要慢条斯理地折磨,待那具身子已沁出细汗,花心湿润,才猛然贯
穿到底。
  嬷嬷们每隔一个时辰便用冰水泼她,让她在麻木中保持清醒。
  直至一月期满方休。
  可这段日子,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生。
  「我自回来,无需他人首肯。」她唇线紧抿,将那些褪色的记忆尘封心底。
  随后,那双碧色眸子从柳云堇和浑身战栗的两女身上扫过,转瞬便钉回邪物
那张扭曲的脸上,声音陡然转寒,带着千钧质问。
  「青溪镇的后山,柏木镇的地窖,泗水镇的沉尸……你假托善名收养孤女,
究竟戕害了多少性命?」
  「今日,便是你孽债的终点!」
  「嗬……嗬嗬……」它发出一串沙哑的怪笑,那对布满暗红血丝的浑浊眼球
恶意地瞥向地上蜷缩的柳云堇:「你选这当口回来……」
  话语间,它那只断裂的手臂陡然疯长!
  皮肉爆裂翻卷,无数暗红肉丝争先恐后地钻涌而出,瞬间将那断臂膨胀成一
条粗壮无比的肉色长鞭。
  「不仅仅是为了你这妹妹吧。」
  邪物咧开嘴,口中腥气翻涌。
  「你既主动送上门,那就留下陪为父段时日吧,我最叛逆的乖女儿……」
  「柳、青、黎。」
  刷——!
  几乎在它喊出黎字的同一瞬,那条如同毒蟒般的肉鞭,已然撕裂空气,带着
刺耳的破空尖啸,凶狠无比地抽向门口那抹风姿清绝的翠影。
  目标是她的脖颈。
  柳云堇伏在地上,目睹着养父那恶鬼般的变化和那足以将她撕裂的鞭刃,心
脏几乎停跳。
  父亲……是妖魔?!
  下一刻,对姐姐的关心压倒了心中的惊骇,她失声嘶喊:「姐姐当心——!」
  在此之前,肉色长鞭挟带着腥风,早已跨越了厅堂的距离。
  然而,面对这近在咫尺的鞭击,被叫破真名的女子,她眸中冰封般的沉静并
未动摇。
  仿佛那扑面而来的腥风煞鞭,不过是拂身的夜风。
  自方才宣告邪物的终结后,她的反应只余一个字可以形容:
  静!
  但这静,不是呆滞,不是迟钝,不是退缩,而是山岳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
是雷霆炸响前最后一息的死寂。
  就在鞭影来袭的须臾之间,握着伞柄的素手,终于动了。
  动作简洁到了极致,毫无花哨,只有快。
  快到超越常人视线捕捉的极限。
  手腕微微一震。
  「铮——!」
  一声清越如龙的剑鸣,倏然从那青色的伞骨中迸发。
  原本点地的伞尖猝然一挑。
  一点比之前更加凝练,带着一股绝然必杀之意的青芒,随着伞尖上扬的轨迹,
瞬间凝聚。
  旋即破空疾射。
  「点青锋。」
  柳青黎唇间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
  声犹未落,那道青芒剑影便已精准无比地钉入那肉鞭的顶端。
  想象中惊天动地的碰撞并未发生,只有一声清脆的撕裂声。
  嘶啦——!
  那看似坚韧的肉色长鞭,在与青芒接触的瞬间,如雪遇沸汤,被轻易地、毫
无滞涩地洞穿了。
  剑芒点破之处,鞭体瞬间分崩离析。
  无数膨胀、蠕动、想要纠缠的血肉,仿佛雨落般坠下。
  而青光循着鞭身轨迹一路疾进,所向披靡。
  那邪物庞大的身躯剧烈后震,被毁掉大半、仅剩一小截的怪异残臂触电般急
缩而回。
  其断口处不再是蠕动的血肉,而是一股沉凝不散的青气,压制其再生迹象。
  「我不是你女儿。」柳青黎冷声道,「当年我父视你为手足,换来的却是你
的背叛……」
  青伞直指对方,伞尖震颤,嗡鸣如泣。
  「嗬……当年柳明河一家之血案,可非我所为……」
  重创之下,那邪物的表情却愈发狰狞。
  它抬起仅存的那只完好的手,狠狠攥住断臂上方残留的一段完整皮肉处。
  然后……
  在柳青黎冰冷的注视和柳云堇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它五指陡然发力。
  刺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饱含韧皮与筋肉被暴力撕裂的闷响爆开。
  那截带着青气的残臂,连同上方与之相连的一大块血肉,就被它硬生生从自
己的躯干上撕扯了下来。
  散发着浓烈腥臭味的黑色汁液顺着断处汩汩涌出,滴落地面。
  「几年不见,」它喘息着,扭动着脖颈,瞳孔深处带着一抹近乎赞叹的残忍,
「你在那边倒是长进了不少啊。」
  它的声音随即变得狠厉:「不过…热身到此为止了!」
  最后的字音宛如凶戾的号角吹响。
  它绷紧身躯,一截灰白臂骨从它的断臂处猛然窜出。
  旋即。
  大量肉丝交缠攀附,转眼间便重塑成一只完整的手臂。
  几乎同时,柳云堇只觉眼前骤然一闪,一袭青影倏忽掠至,纤手揽住她的腰
身,足尖轻点,二人已飘然后退数丈。
  待她回过神来,只见姐姐柳青黎一手持伞,一手护她在怀,眸光冷冽,直逼
那恢复完全的邪物。
  第二回合,正式开始。
  ……
  周记杂货铺,密室。
  勉强能行走后,周杰简单给自己脖颈的伤口包扎好,便试探着开启了货架上
的机关,踏入了这间他从原主记忆深处挖出的隐藏密室。
  室内空荡得近乎冷寂,根本没有预想中的账册和金银。
  唯有一方暗红如血的祭台,在密室中央孤零零立着。
  台上,五样物件静默陈列。
  一面照不出模样的铜镜。
  一根燃烧过半的黑色残烛。
  一对布满划痕的火石。
  一颗灰白色的浑圆石球。
  一副无脸的青铜面具。
  周杰凝视着它们,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翻涌。
  记忆碎片随即浮现。
  原主曾站在祭台上,用火石点燃黑烛,面对镜子。
  可这诡异的仪式,究竟是为了什么?
  原主的真实身份,似乎又笼上了一层迷雾。
  他迟疑着、沉思着。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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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免费小说网-【三千劫后,继承绝色仙子们的调教契约】(第二章 双姝侍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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