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鱼知道】(21-31)
第二十一章 她属于他 冬日夜寒,卧室地毯与鹅绒床面上铺着暖色阴影。程聿骁赤裸着上半身,锋利锁骨与冷白线条腰腹勾出餍足神态,修长指骨捏着瓷勺细致搅拌杯中褐色液体,腰间只穿条深灰色绒质睡裤,松垮挂在腰骨处。郁知蜷在他怀中,薄毯与从男人身上主动“扒下”的衬衫包裹住肩背,眼眶通红,鼻尖酸楚。先前闹过一阵,她还残留微弱低咽,指尖不安地绞住毯角。周遭一片绵软寂静,微余她的不平稳呼吸。程聿骁将杯缘递到她唇前:“知知,喝一点。”“我…...我不想喝……”郁知低声开口,眼角坠着泪。程聿骁没多说,用手背按着女孩后颈肉摩挲,将她嘴唇慢慢贴向杯缘:“尝一口。”指尖顺着衣摆下缘触到圆润奶肉。那处颤得不行。“知知,你全身都在发抖,确定不需要补充体力吗。”“别为了不必要的事情跟我置气。”男人垂下眼睫,舀起一勺可可送到女孩唇边。“喝。”不必要?把她屁股扇成那样叫不必要?焦糖浓郁的香味钻入鼻腔。郁知哭泣中带点倔强,本想拒绝,可她确实没有丝毫力气再挣扎。用舌尖舔了舔温暖香甜,热可可与泪混在一起,郁知满脑纠结复杂,抖着呼吸犹豫不决。随即,干涩唇肉轻轻触到暖暖的液面,焦糖香与可可味混成醇厚甜感进了喉咙。她感到胸腹一阵回暖。那就......尝一点好了?郁知毫不犹豫地捧起杯壁喝完了整杯热可可。可可的暖意让郁知紧绷的神经松弛一点。尝完整杯后,郁知情绪更泛酸,眼泪又滴到衬衣袖口。程聿骁用指腹温柔替她拭去眼尾的泪:“知知,喝完该签协议了。”郁知:“......”程聿骁贴耳温语:“怎么?知知想反悔。”郁知摇头,闷声开口:“没有……。”程聿骁再度把她抱正到腿上,单手掌心握着胸乳轻揉,另一手拨弄着女孩身下红肿屄囗,舌尖沿着她锁骨线条勾弄,“没有就好,那我们开始签。”......补充协议资料与沾着水液的钢笔重新又摆放在女孩面前。郁知迟迟未动。......过了会儿,坐在男人怀中的女孩仰起眼泪浸湿的脸蛋看他,眸底泪光盈盈:“...程聿骁,我可以不签吗?”“.......”男人捏捏她的脸说:“不可以哦,知知”郁知还想垂死挣扎:“...我很累了,以后再说可不可以?”他叹气:“看来知知还没学好。”“是惩罚太弱,不能让知知记住吗。”郁知声线立马哽咽:“不要……我签……我签…”程聿骁单臂揽过后背,将她抱起翻到自己腿上,一只手托住她臀部轻拍,手指插进湿漉漉的穴缝:“那就签。”郁知还想再顶一句,被他在臀部拍重了下,身下的羞耻再度袭来。她惊叫,眼泪滴落到衬衫上,强忍住不适:“呜…...老公……我好累了…...”听到女孩猝不及防的一声“老公”,男人一怔,随后淡淡勾起唇角。俯身,程聿骁吻她耳垂以做安抚:“再坚持一下哦知知。”默了几秒,他说道:“随知知怎么喊我,但签完我才会放你休息。”说着,用舌尖轻吮她颈窝那片白皙。郁知发出哽音。装乖,对他来说,一点没用。郁知颤抖着手,忿忿拿起纸张资料。......重新审读完资料的郁知又哭了。这次不仅是因为那些一条条黑色字行的过分,也因为背后男人过分的“要求”。“知知,从这念给我听。”郁知攥紧指尖,颤声:“可……我——”程聿骁看她迟疑不决,唇角浮一抹笑意。不是温暖,更像是捕猎者的漠然。插在穴里的手指变成叁根,缓缓插入,又抽出,从红肿翻软的穴口退出时,晶亮的水液在大腿内侧勾成粘稠的丝状物。“知知,念。”女孩强忍泪意,开口:““第二条……未经允许,不得擅自离开……呜……”读到一半,抽泣又涌上来。程聿骁的唇触到女孩肩背,细细亲吻,似在安抚。郁知动不了,他沉声:“别哭,先念完。”她吸吸鼻子,泪挂在眼角:“好……”“嗯......啊......第叁条……不……不得与他人私下过密,尤其……呜......尤其……”男人将手挪到她腰侧,吻落在她耳垂,贴近她低语:“别停。每条都要念。”“是为异性......第四条…甲方需要......随叫随到,外出行程......需汇报地址......与原因……若有违背,接受……接受……”后面文字里写的“惩罚”二字,郁知不敢继续念。泪水滴在协议边沿,纸面渐生晕痕,她心里慌得不行。女孩尝试抬头:“这……太苛刻……”程聿骁用舌尖轻咬她耳廓,穴里指尖扣弄着湿软肉壁,郁知身体不由抽动。“如果知知顶撞过头,难道我得继续纵容。”“知知,我帮你,但不是在做慈善。”郁知抽泣着,点头又似摇头:“对不起,我……我念……”程聿骁看她委屈得快崩溃,唇边溢出闷笑:“嗯,乖孩子。”郁知就着他的怀抱继续念:“第五条……不许违反……临时增加条文……”嗓音因哭泣变得沙哑,“严格遵守夜间陪同,不可擅……”“啪”,沉闷一声响。资料夹落在床铺。郁知不再念了,她一阵鼻酸,再度呜咽。......“知知?”身后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郁知有些自暴自弃地抹了把泪,拿起资料夹,视线跳过没有念过的条例,直接挪到最末尾。......郁知用力咬住唇,流泪接着念:“若被认定违反,需要……接受惩戒……程度视甲方心情而定……呜……”插在穴内的手指快速抽插,水液飞溅,她不自觉抬腰,背脊颤抖:“...甲方......有权......嗯.....在任何时间.....索取合理补偿......”“啊......嗯......我......念完了......”“可以了......念......完了......”.......知知抖得好厉害,是不满意吗。纸页沿着脊线下滑,停在被迫塌陷的腰际,还是说......程聿骁用钢笔尾端挑起女孩下巴,知知想从定义‘合理’这个词开始教学?男人没有追究她擅自“念完”的举动。“不......没有......”“那知知喜欢这些补充条款吗,嗯?”“...喜欢......”“嗯......可以了......手......出去.......呃啊——”——按在穴内的手指猛的一插,郁知瞳孔骤缩。——水液在一瞬间喷涌而出,女孩弓起腰。郁知颤抖着在程聿骁怀里到达了高潮。......程聿骁湿润的手指贴上她的大腿内侧。郁知艰难喘息,双目失神地去看纸上空白的签字栏,耳边是身后男人腔调里隐含的低哄:“乖,最后一步。”“签完知知就可以休息了。”“...好。”......墨水在白色纸张上晕开,郁知抖着笔尖一点一点签下自己的名字。......收笔时,程聿骁舔去她踝骨溅到的墨点:真漂亮。吻顺着小腿攀升,郁知腰上感知到热意。——火漆印按在她腰窝,熔化的红蜡烫出女孩唇齿间的轻喘:法律效力从融化这枚火漆开始。程聿骁指尖绕着蜡印打转,知知,你不会想要试试毁约的温度,对吗。”郁知呜咽着点头。......“这是最古老的契约方式。他摩挲着郁知指腹冷却的蜡印,中世纪的女巫用血和蜂蜡与魔鬼立约。银光刺破指尖。指尖重又刺破蜡膜,程聿骁在她耳后低喃:“但我的知知比她们幸运......”鲜血从伤口渗出,在白纸上晕开成玫瑰,至少魔鬼不会在雪夜给你煮热可可。郁知唇间仍残留一点苦味墨渍,被他舌尖细细品尝。.......程聿骁亲手握着郁知的手在协议资料上按下指印。指腹覆上纸张,他感受到她的微颤。印泥的颜色落在纸上,一点点晕开,像是雪夜里烧透的红烛,印刻下女孩无法逃脱的命运。“契约成立了,知知。”他低头,唇含着她的眼泪低笑,腕表指针停在凌晨叁点。城市在暴雪中沉睡,窗外风雪不止。映在落地窗前的中央公园景色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路灯光晕柔和,枯树影子在雪地上拉得极长。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就是个补充协议,装个什么劲。郁知哆嗦着用手背抹泪,想。“知知……别再哭,”程聿骁嗓音低缓,看女孩伏在自己身下低泣,“协议都落定了,你跑不掉。”郁知缩在他怀里,喉头还涩:“…我......我知道。”“知知。”他喊她,语气犹如恋人般亲昵。“嗯?”郁知还是抹着泪,蜷起小腿,不自觉贴近他的怀抱。她感觉冬夜寒气渗透窗缝,直逼自己身躯。然而,程聿骁怀抱灼热,令她颤粟不已。男人低低地笑了声,指尖掠过她的发尾,垂眸凝视她仍然泛着泪光的脸。他再度握着郁知的手,控制着,让女孩拿起资料,放在二人面前。距离只有一指之近。——郁知瞳孔映出签字栏那抹还未干透的红,与男人含笑的双眸。程聿骁舔去郁知指尖残红。现在,法律和上帝共同见证你属于我。“知知。” 第二十二章 俗套的重逢 在接到郁瓒电话前,郁知的心情不算平静,但也算不上烦躁。结束期末周最后一场考试,离开教室时,她抱着笔记本和几页发黄的阅读材料,走过灰白石砌的走廊。廊内有同学叁五成群讨论考题,或是相互问起Paper参考文献,氛围并不平和,因临近放假反倒更显仓促。郁知一言未发,从人群边绕过去,踩着地面残雪,沿着通向LowLibrary的主道前行。裹紧大衣,郁知在CU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近一个小时。手机提示音不断响起,郁知懒得去看。她知道,是程聿骁发给她的。但她此时不想去看。没心情。自从一个月前和程聿骁签订那什么所谓的“补充协议”以来,郁知几乎是被关在了那大得似乎说话都有回音的平层里,用“关”这词,很贴切。关着洗漱,关着吃饭,关着学习,还有......关着她,天天肏她。不分白天黑夜。肏得她屁股都痛。程聿骁什么都答应她,从吃穿住,到所有试探的“小脾气怄气”。没什么不给她的。除过“行”,除过她提出要出门之外。程聿骁不会松口。......直到期末考试这几天,程聿骁才算放了她点自由。她才不想回他消息。郁知宁愿在学校发呆到晚上跟他约定好的“宵禁”前再离开。好歹能多呼吸点新鲜空气。......有点冷。蜷在袖口下的手指放进了大衣兜里。郁知掌心压到了一板新买的避孕药,随她手指小幅蜷动而轻微磨蹭。那是昨天她偷偷买的。颤动的指尖残留着两小时前奋笔的酸胀感。郁知心情更不好了。......就在她揉按鼻梁打算平复下情绪时,手机铃声突兀响起。郁知微蹙着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垂眸,看见屏幕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郁知的心瞬间绷紧。——屏幕显示“郁瓒”两字。——那是她叁个月没有主动联系过的弟弟。——那令人厌恶的,可憎的弟弟。一瞬间,女孩呼吸卡在嗓子眼,连同周遭空旷校园的残阳,也仿佛被阴影攫住。郁知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颤着手按了接听,声线中是一丝不耐烦和莫名的恐慌,“喂。”“姐。”对面声音冷得融不进半点情绪。听见熟悉的少年嗓音,郁知浑身一颤。对方只说了一个字,她已经能感到耳膜被某种冷意侵袭。握住手机的手立刻绷得死紧。明明才叁个月不联系,这声音还是拥有着能让她心里发寒的能力。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郁知捂住听筒,拉远了手机,抬眼,看向远处,妄图通过深呼吸将自己的心绪平复。视线中,LowMemorialLibrary圆顶上,覆着薄薄一层雪。这座建筑,笼罩在淡灰天幕下。此刻,在郁知眼里。像一头寂静而又狰狞的巨兽。刚适应留学生活那会儿,郁知一有空闲时间便在图书馆查资料看。她会赶在要上课前20分钟离开,路上还会默念记在随手录上抄下的知识点。......后来,公寓,兼职地,教室,成了她每天叁点一线的生活。日复一日。直到两个月前,程聿骁的私人工作室取代了她所有并不固定的兼职地点。......其实,这也并不是郁知全部的生活。累得喘不过气时,她偶尔也会坐在校园的长廊上,对着园艺建筑发呆。她会想象多年后毕业的自己能成为知名投行分析师。她会努力学习,顺利从纽约这座城市毕业。她会靠着镀过金的学历,为破败困顿的过去找一条逃生通道。她会发财,发大财。然后,过上好生活。.......郁知深吸口气后,颤着手将听筒靠近自己,说出口的却是斥责:“打电话做什么?”“郁瓒,你知不知道国际长途贵死了。”电话那端安静了片刻,自动忽略了郁知的抱怨,说:“考完试了吗?”“......”郁知也没有回答。“考得怎么样?”“...反正不会挂科。”“考完试,姐要去兼职,对吗?”“...我没去兼职。”“那你在哪。”“要你管。”郁知随口敷衍,余光看见有不少学生在合影留念。电话那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姐现在回去了吗。”“回什么?”郁知的思绪一时转不过来,觉得对方说话毫无上下文。“回公寓。”少年声音依旧冷淡。郁知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嗯”了声,扯了谎。她现在只想赶紧结束这通莫名紧张的通话。“到公寓了?”“我在公寓……呃,到楼下了,马上回去。”话出口后,郁知自己都有些语无伦次,清了清嗓子。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随后是句让郁知头皮发麻的话:“半小时后,我会到姐公寓楼下。”郁知脑子轰地一下炸开:“什么?!”——她瞳孔骤缩,怀疑自己幻听。——郁瓒怎么会来美国?他凭什么来美国?从哪里来的钱?签证是怎么办的?一连串的疑问在郁知脑海里炸开,但她来不及细想,本能地对那份无声无息的压迫产生了畏惧。郁知感觉手臂上起了一层冷汗,浑身发僵:“我……你……”电话那端顿了一拍,语气中一丝阴沉的淡漠,似是准备抓捕只挣扎不已的猎物:“挂了。”嘟——郁知站在原地,整个人都被冷风抽干了力气。话未说完,对方已经挂断。她没想过郁瓒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纽约,......郁知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校园大门,低头看了眼腕表,她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车门打开,她赶忙钻进去。......“......Please!”用英文催促过司机后,郁知瘫在了后座上。余光瞥见后视镜的自己。郁知这才惊觉自己脸色有多么苍白,但她先在慌乱间擦掉了唇上的口红。——那是程聿骁软性要求的。——但这并不代表可以被郁瓒看见。郁瓒那个讨人厌的蠢货......郁知最讨厌的人,就是他。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长得也阴。——字面上的“阴”。从小到大,郁知一直觉得郁瓒长得阴气森森,生了张不像男人的脸,肤色也白得跟鬼似的。说话也阴得要死。......郁知蓦地回想起自己离开北京的前夜。十七岁少年瘦削的脊梁硌着她胸口,呼吸间是逼仄出租屋内的潮湿:姐,别走。”“我会考上好大学的......“给我半年时间。”“姐,只要半年......”......郁知是坐在纽约出租车上的,但她嗅到多年前,她还住在北京阴冷出租屋里,旧报纸混着发霉空气的味道。那是一阵令她恶心反胃的味道。也让她无法平静。......下了车,冷风吹得郁知头脑清醒了点,她边往公寓里跑,边掏出手机,试图先给迟晚打个电话。她想借她的钥匙。——藏在门口地毯下的备用钥匙。至少要先得到她的同意。......或者,只先发消息说一声也行。同不同意的,以后再说。......翻开通讯录,在郁知想拨通时,手机又响了。她一惊,险些把手机跌在地上。郁知接起:“喂,怎么了……”电话那头一段浅淡的电流声,紧跟着,是郁瓒的冷淡声线,掺了点微不可察的鼻音:“姐,我有点迷路了,路况……有点复杂。”郁知背脊一紧,指尖也跟着发颤,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深冬的空气冷冽刺骨,她裹紧了大衣,努力压下声音里的慌张:“啊……嗯,纽约的地铁是挺乱的,我......我来这几年了,也不是很熟悉......”谎言总是被场景出卖,郁知说完才发现自己话里漏洞百出。她简直是在胡说八道。哪有人叁年了还不熟悉自己公寓周边的路况。......她含糊敷衍:“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等我?我......我穿个外套下来接你?”......电话那边静了几秒,空气骤然冻结。随后,男声半分笑意,却毫无温度:“姐,你现在在哪儿?”郁知心猛地一抽:“我……我在公寓啊……”话音未落,对面语气平淡,话语间,是让她后颈发麻的笃定:“转身。”雪水顺着靴筒渗进短袜。郁知身后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冰碴的声响,手臂微微颤动,郁知最终还是照着他的话缓缓转过去,风呼呼往耳里灌,刺得她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对面街道英文指示牌下,立着一道修长身影。——是郁瓒。她叁年未见的弟弟。黑色大衣肩头积着薄雪,领口露出她前年寄回北京的手织围巾。抬头时,暮色光线落在他锋利眉骨上,流露出比记忆中更加深刻的冷意。郁知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比记忆里更成熟、更高挑。郁瓒不再是那个瘦削的男孩。——与其说是个男孩,不如说更像一个初涉人世的青年,神色冷淡,甚至透着股漫不经心。青年微微歪了下头,唇角轻动,淡声道:“加上这半小时,我一共等了姐一个半小时。”郁知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松,几乎没拿稳。她感到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果然......郁瓒又在耍她。郁知不敢跟他对视,视线下移,但没低头。踩过那级台阶,行李箱在地面滚动发出咔哒声。郁瓒脚边的行李箱,郁知用余光认出来了,是RIMOWA。——辨认奢牌的能力,是程聿骁这一个月里喂给她各种各样的奢牌教给她的。郁瓒哪来的钱?但她现在不敢问。一切沉默,化作无法言说的缠绕。而她与郁瓒之间的距离,在这个暮色里,只剩下十米、五米、叁米……直至近得可以看见彼此眉间的呼吸。他在逼近她。郁知最讨厌郁瓒的一点,就是这种无声的逼近,住在狭窄的出租屋里的那几年,连转身的动作都会只成徒劳。郁知发现,郁瓒长高了不少,下巴的线条冷硬,神色中的阴沉气息也更加浓郁。比她离开前长得更阴了。“好久不见,姐姐。”郁瓒淡淡开口,声音低哑,略带寒意。暮色光线打在少年琥珀色的瞳孔中,映得他侧脸棱角格外冷峻。郁知眨了眨眼,只觉得他背后的雪光刺眼。恍惚间,仿佛又回到北京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里。郁瓒常常站在那道昏暗光线里,默不作声地望着她。几年前在出租屋里天天黏着她的少年,已经猛然长成了凌冽的锋刃。郁瓒低眸看她时,女孩耳边再度响起叁年前,他曾在她耳边妥协的话语。“我知道,我拦不住姐的。”“姐会走,但姐姐别忘了,你还得回来。”“回到我身边。” 第二十三章 “他碰你了?” 七十二街交叉街口,川流不息的车辆在寒风里鸣笛。郁知跟着郁瓒进了公寓。亮起的玄关灯映出大理石地板的冷色纹路。不足百平米的单人公寓窗外是上西区的车水马龙,能看见百老汇街上依稀穿行的出租车,喇叭声隔着玻璃传进来。“你哪来的钱住这?”郁知问得直接。郁瓒解开解开大衣纽扣的动作顿了一下,羊绒面料擦过郁知手背,声音平静:“国内实习公司提供的临时公寓,出差需要。”“你大学还没毕业,哪家公司能大方到给你在纽约安排私人公寓?”“中关村实习的单位在研究IT,跟纽约的公司有合作。”郁知低眸:“签证办得也挺快。”“公司出面,信函齐全。”郁瓒语速不紧不慢。郁知还要开口,却发现郁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吧台处。郁知脚步没动,看着他的背影:“没听妈提过你要出国。”“她不知道。”郁瓒打开恒温酒柜,冰块坠入威士忌杯的声响清脆得刺耳。“妈那边,姐不用操心,我在医院账户预留了足够的钱,也有陪护。”琥珀色液体在杯中摇晃。郁瓒唇间有了酒气。她蹙眉:“可......”等郁知再开口时,郁瓒已经转过身,缓步走近。两人之间只剩一个臂长的距离。“姐,问得差不多了,该我了。”威士忌的气息拂过郁知耳垂。“两个月,一共寄回国内五十万。”“姐告诉我,你哪来的钱。”郁知张了张口:“打工,奖学金……”“姐的那点兼职收入加上奖学金,最多顶四分之一。”郁瓒淡淡打断了郁知的话。冰冷现实让郁知没法狡辩。她勉强解释:“有朋友临时借给我,我也做了一些投资……不算太多,我看汇率合适,就……”话没说完,眼里慌乱已经在乱转。“我......”郁知站在原地,不知道还要编些什么。郁瓒面无表情盯着她:“继续。”......不对,她凭什么被郁瓒牵着鼻子走。郁知倏地抬头,看他:“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我还没问你,你来找我做什么?”“我来找姐,是因为有些事情我想确认。”郁瓒神情平静,目光落在郁知蜷紧的手上,“姐这两个月,寄回国的钱变多了,妈每个月需要的医疗费再怎么加,也用不着五十万。“多的钱哪儿来的?”郁知心里骤紧,不敢回答。郁瓒微抬眼:“我想,姐大概有了个很有钱的男朋友。”郁知眸子一颤,心跳砰砰作响:“那是我的私事。”“你管不着。”郁知低着头,试图掩盖心虚。郁瓒瞥了眼女孩略显慌张的表情,指尖不急不缓附上郁知腕骨:“所以,看来我的猜测是真的。”“姐真的在纽约交男朋友了。”郁知觉得有点窒息。她想,都怪公寓暖气开得过高。“我懒得跟你说。”郁知挣脱他手臂的束缚,转身,打算朝门口走。郁瓒显然不愿意放她走。手被重新握住,挣扎间,郁知大衣口袋里一阵松动。——淡白色的药盒顺着口袋缝隙掉了出来,在地毯上弹跳两下,最终砸在地板上。——房间骤然安静。——郁知僵在原地。傻了。郁知人傻了。这一瞬间,郁知大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反应。......——郁知的血液在耳鸣中凝固。——她看见郁瓒弯腰时的白皙后颈。......药盒在郁瓒掌心转了个圈,铝箔包装的窸窣声撕破寂静。“避孕药。”郁瓒面容平静,似乎只是在辨认包装上的英文字体。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缓缓逼近的气息裹着威士忌的焦香。郁知闻到危险的气息。“姐,不解释解释吗?”郁知还怔在原地,呼吸在顷刻间紊乱。“有......有什么好解释的......”反应过来后,郁知张着唇嗫喏。什么时候开始的。他指腹摩挲着英文说明,叁个月前?还是姐汇款变多的那天?”郁知蓦地红了眼:“别拿那种腔调说话,还给我!”她想夺回,但手伸到一半,僵在空中。郁瓒缓缓将目光移到她脸上,言语平淡:“叁十粒装,看来新姐夫很卖力。“郁瓒!”她终于找回声音,把药还我。”“为什么要还?”“我是在关心姐姐。”郁知脸颊瞬间发烫:“闭嘴!那是我的私事。”郁瓒视线从药盒上移开,神情平静:“真是私事?”郁知咬住下唇,一步跨上前:“给我。”郁瓒向后退一点,伸手举着那个药盒,没有归还的意思。郁知几乎要发作:“你到底想干什么?”“房东说有个中国男人替你退了房。”“能让姐搬走的人,那个男朋友......”“是他吗?”郁知犹豫两秒,终究不想正面回答:“和你无关。”“无关?”少年轻嗤一声。郁瓒掌心突然收紧,铝制药盒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郁知眉心跳了跳,她看见从扭曲药盒渗出的阴影正爬上他的眉骨。那是她许久未见过的神情。——郁瓒处在暴怒的边缘。上次见,还是在她高中被同班男生告白的时候。“他碰你了。”少年语调里带着一种隐隐的刺痛,像扼住咽喉的利爪。“关你屁——”郁知的话骤然停住,郁瓒逼近的气息裹着松木香,却压不住记忆里的潮湿水气味。他手指抚上她颈侧未愈的吻痕。郁知抵抗不及,瞪向他。郁瓒眸光暗沉,从颈侧摩挲的指骨缓缓下落,解开女孩衣扣的动作熟练得不行。连郁知都来不及反应,胸前骤然一凉。郁瓒目光落在女孩锁骨边稍暗的红痕处。郁知想要躲闪,手腕被握得很紧,动弹不得。郁瓒指尖缓慢划过那片印记:“印子挺深。”“还碰姐哪里了?”碰这?郁瓒虎牙擦过女孩耳垂,还是......手掌滑向后腰被程聿骁吻过的淤青,姐最怕疼的地方?郁知再也忍不住,一把拍开他手:“滚开!你恶不恶心!”“就算我搬走也好,交男朋友也好......”顿了下,实在是气急,郁知脱口而出:“哪怕我跟别的男人上床,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凭什么生气啊?!”手背浮现出红印,郁瓒没管,只低低地重复了遍他姐的话:“凭什么?”残留着威士忌酒气的手指抚上郁知小腹。“这里,有狗东西在抢我的位置。”“姐说,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第二十四章 一个哄,一个骗 “...郁瓒,你别在这给我犯浑。”“姐,避孕药伤身体,他对你不好。”“我用不着向你解释。”郁知咬牙,伸手就要抢过药盒。“姐不是最讨厌的那群装模作样的有钱人吗?”郁知被这冷嘲刺痛:“闭嘴,这是我的事。”“不就是多了些汇款,我愿意给妈治病,用不着你来审问。”“我不是审问,我是担心姐姐。”郁瓒眼底积满阴郁,“我以为我们是最亲近的人,结果姐姐却瞒我瞒得那么紧。”面对他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郁知胸中翻涌,只觉得好笑:“最亲近?”“谁跟你亲近,不过是在北京那间出租屋里一起熬了几年。”“那些苦日子过去了,我早就不需要你——”她话没说完,郁瓒忽然往前逼近一步。郁知不得不往后退,衣裤碰到沙发边缘,差点绊到。“不需要?”他定定盯着她。郁知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还是没敢正面回答:“...反正,我过得好不好,还轮不到你来评判。”郁瓒眉骨凌厉,目光如暗潮:“姐要为了个野男人骂我?”“他就这么让姐喜欢?”郁知羞恼交加:“我说了,不关你的事。”郁瓒凝视她几秒,眼神里积压的情绪仿佛要冲破某道防线。就在她打算继续骂回去时,他伸手擒住她手腕,将她拖到客厅中央的沙发前。郁知惊呼一声,撞到茶几边缘。“你疯了?!”郁知挣扎,茶几上的小盆栽被带翻,碎开的玻璃渣溅了一地。郁瓒将她半困在沙发与自己之间。郁知双手抵住他胸口:“放开!”郁瓒的呼吸在她耳边喘息,声线压得更低:“那些苦日子姐都记不清了?”“当初我们挤在只有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的时候,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姐都忘记了?”“我不信。”“......”郁知沉默,心脏猛地抽动,脑中浮现起那段贫困又亲密的日子。绝对不可以再想。不能被郁瓒带着走。闭上眼,郁知试图找回理智:“...那又怎样?早就过去了。”“姐现在有别人了,有钱了,连打个电话都不愿意?寄点钱就算尽责?”他咬着牙,语调近乎嘲弄,“搬走,居然还要吃这种药……”郁知抬手想扇他,手腕被轻而易举握住。少年眸底浮现着阴鸷,克制着力道没让她吃痛。短暂对峙中,郁知呼吸紊乱,看见少年眼下有着极淡的乌青色。即便如此,他眼底透出的占有欲依旧让她头皮发麻。郁知极度厌恶郁瓒这副模样。“够了,我不欠你。”她说出口的语气硬梆梆的。“放开!我要走.....唔?!......唔......”郁知的话被碾碎在突如其来的吻里,推拒的手被郁瓒反剪到身后,腕骨撞上铁质边沿的沙发扶手上,发出闷响。郁瓒吻得深重,牙齿磕到女孩下唇。.......郁知太厌恶郁瓒了,几乎是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她咬破他的舌尖。铁锈味在唇齿间蔓延。郁瓒闷哼一声,没退,手掌反而握住郁知的腰往前压,吮住她颤抖的嘴唇,舌尖一次次撬开她嘴唇。每次郁知想发出抗议,都被他炙热纠缠打散。呼吸被尽数掠夺,血腥味在喉间蔓延得几乎要充血。......郁瓒放开了郁知。......“郁瓒,你装够了吗?喘息间,郁知抹去唇角的血,靠卖惨把我困在那破地方十年还不满意?“姐,我错了......”头顶的男声突然哽咽。郁瓒的手还抱着她的腰。郁知缓缓抬眸,撞进他通红的眼眶,泪水正顺着下颚线滚落,滴在她锁骨凹陷处,烫得她心脏骤缩。郁瓒哭了。“你......”郁知抵在少年胸膛处正要发力的手僵住。“对不起,姐,我错了。”郁瓒突然埋首在她颈窝,温热的液体砸在皮肤上:“我不该跟你吵的。”“我只是有些气。”气姐为了别的男人骂我......“我没有控制好情绪,对不起,姐姐。”“原谅我。”哽咽的声音震得郁知锁骨发麻。又来了。又在装。.......“松开。郁知的声音卡在喉咙里。郁瓒不松。“就当我没生气行吗?我现在要离开。”郁知闷声道:“我是你姐,我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管。”郁瓒静立两秒,眼中浮现一丝嘲意,却没再碰她,转而将手掌缓缓下滑,扣住她腰背,用力收紧,直接将郁知圈紧在怀里。垂头贴近她耳廓:“可我需要你,姐。”少年的这幅模样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初生狼崽,在最后关头收起獠牙,化成一副惹人心软的哀求。“姐不生我的气就好。”郁瓒声音压得极低,紧贴她耳侧:“姐,别躲,叁年不见,让我……好好看看你。”郁知气得想破口大骂,可回忆在瞬间席卷脑海:十七岁那年,北京暴雨夜,她跟郁瓒吵了一架,吵得很严重,气得她根本顾不上天气有多烂,直接摔门而出。没出一分钟,郁瓒就跟在了她身后,举着把破伞追她,挡在她身前,用湿淋淋的手去牵她,说:“姐,回家,我错了。”“是我说错话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伞骨被风吹歪,雨点不要命一般地打在他们身上。少年将伞压低,形成囚笼般的弧度,只想把郁知牢牢护住。那时,郁瓒也是这样抱着她的腰,固执得近乎癫狂。思绪纷飞,现实也是无法挣脱。他将郁知抵在沙发上,阻断她所有的视线。“郁瓒,我讨厌死你了!”她咬住牙关,声音紧绷。“那姐可以打我,或者骂我,只要能消气。”郁瓒松开一点,用指腹微微摩挲她发梢,“当年在机场,姐明明说过每年过年都会回来,结果呢?”“不回来也就算了,每个月说好的电话都没有按时打过几次。”“姐骗我。”郁知哑然。她走之后,的确再没跟他联系过几次,那些只言片语也都是敷衍。“我很忙,没时间回去。”“...忘了告诉你。”.......“姐不气了?”“...滚,我不想跟你说话。”......郁知真的很烦。每次跟郁瓒吵完架的结尾总以诡异的“和好”收尾。二十二年来,从没变过。......“别告诉我,你把我带来这,就只是是想问我这些?”“我想确认,姐过得好不好。”郁瓒的声音低得只有两人才能听见,“还有那个人,是不是对你很好。”“好到,能让姐姐,叁个月都没有联系过我。”郁知脑海闪过程聿骁圈禁她,不让她出门的场景,心头乱作一团,视线垂下。“这是我的事,别多问。”“好,那我不问了。”“…少给我装乖。”郁知咬牙,想逼自己恢复理智,“郁瓒,你演给谁看?”“演给我自己看。”他抱得更紧,声线中溢出漫长等待的晦涩。“这么多年.....”“我很想你,姐姐。”“姐,今晚能不走吗?”郁瓒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贴在女孩耳侧,“就当可怜我,别走。”“陪陪我,好吗?”问话像利刃,同时也像缠绵。郁知僵住,周围安静得只剩二人的呼吸声。那些年在北京相依为命的回忆一下刺穿她所有防线。——2009年冬,郁瓒蹲在煤炉前炒栗子,死活不看她递给他的申请资料。“纽约兼职能赚美金,到时候每个月寄回来的钱可以让你买二十斤糖炒栗子。”“不算在妈的医药费里面。”郁瓒爱吃甜口。滚烫的栗子撒了满地,郁瓒固执地低着头,小声说:“不要栗子。”“要姐不走。”“留在北京,陪着我。”郁知脑中浮现不出来他当时的眼神。郁瓒当时根本就不看她。......郁知知道自己现在该狠心推开,可身体却在颤抖。郁瓒把脸埋在她后颈,呼吸混合着薄热:“就今晚,陪陪我。”“姐,求你。”郁知心中骤起波澜:“你别这样。”他声音沙哑:“姐姐明明知道,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离开。”“郁瓒,你有毛病。”她别开脸,眼窝有些发热,“我已经离开很久了。”从北京到纽约。整整叁年。“是,姐离开了,也不回头。”“可我没法不追。”郁知神经被他牵扯得生疼,浑身紧绷。过了好半晌,她才扭回视线:“今晚……算了,我不想跟你再吵。”她听见自己用极低的声音回答:“先松手。”郁瓒没动。“...我不走。”“真的吗?”“......”“姐,我好开心。”“这次来,我还给姐带了这个。”郁瓒卸了力道,额头抵着她剧烈起伏的肩窝:上个月爸忌日......我在老屋找到这个。颤抖的指尖从卫衣兜里勾出根褪色的红绳。“姐还记得吗?”“我小时候老是生病,姐姐你给我求的,说系在手上能保平安......”郁瓒的哽咽声混着暖气出风口的嗡鸣,但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它保不住你。”郁知的泪落在郁瓒手背上。她怎么会不记得。起了个清早在潭拓寺求的红绳。......郁知在这恍然间想起北京胡同里漏风的窗纸。.......郁瓒小时候是真容易生病。准确来说,是十六岁前。......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雨夜在猝不及防间倒灌进肺叶。——连续发了两天高烧的少年蜷在她怀里,滚烫的呼吸裹着84消毒液的味道。那时的郁瓒,在她怀里一边虚弱地匀呼吸,一边轻声哄慰她:都吃过药了,我不用去医院的。”“...快好了。”“姐,不要借钱。”烧到发丝颤湿成黑乌一片的少年指尖勾上郁知的小指。郁瓒冲着给他擦脸的郁知笑:“姐的味道能治病。”少年湿润的唇瓣白得吓人,嘴角的勉强扯开的弧度很丑。丑得郁知想哭。用湿毛巾给他不断擦拭额头的女孩囫囵嗯了声。郁知不敢跟她弟对视。浑身虚弱的郁瓒在后半夜睡着。手都快在洗脸盆里冷水泡发的郁知在后半夜悄悄抹眼泪。......“你大爷的郁瓒,故意的吧你。”少年正用泛红的指尖给她腕间系红绳,睫毛上的水汽凝成细碎的液珠:姐,再骗我一次好不好?他鼻尖蹭过她锁骨下的吻痕。“就说,你也很想我。”郁知说不出口。她真的很讨厌,很烦她这个弟弟。但她有点分不清郁瓒究竟是不是在装。这次哭得......好像真有点可怜了。一秒、两秒、叁秒......一分钟、两分钟、叁分钟......郁知始终没有开口。“不说也没关系。”“我可以再说一次。”郁瓒垂头,用脸颊蹭蹭女孩的颈窝,薄热的声音闷得发慌。“我想你。”“姐。”“每天都想。” 第二十五章 装 郁知一直觉得郁瓒很会得寸进尺。比如现在。——“姐,我真的难受。”郁瓒站在她一米开外,手里还拿着没喝完的水杯,垂眸时显得恹恹病态。郁知背对外侧假装没听到,被子裹到下巴,身体蜷起来。她拒绝与外界交流。“姐。”郁瓒再次开口,声音很低,混着小小的喘息,仿佛花了大力气才叫出这一声。郁知没动。“姐,我胃……又疼了。”.....“药呢?”郁知闷闷出声。“在行李箱。”“自己没长手?”“没力气了。”“...我服了你了。”......郁知光着脚踩上地毯,往客厅走,从玄关处拽过行李箱,蹲下身,娴熟地拨开密码锁,翻开郁瓒那堆用报纸裹着的一个个中药处方。......等她抱着药回到卧室时,少年半倚在床沿,昏黄的顶灯打在他睡衣上,映出些潮湿的痕迹。“张嘴。郁瓒缓慢低头,舌尖擦过女孩指腹:苦。“快二十岁的人了还怕苦?”药片塞进郁瓒唇齿间。“真的苦。”郁知斜眼看他:“还演?”郁瓒此时的可怜样郁知不信。面上确实是一副虚弱劲,可那张乖乖脸上偏有一丝暗火,埋在深不可测的瞳眸里。他眸子里分明埋着森冷锋刃。郁瓒一向如此。外表示弱,骨子里暗藏凶光。喂得急,水迹顺着少年的唇角往他睡衣里渗。郁知随手将床头柜上的纸抽扯出几张,递到他面前:“擦擦。”郁瓒接过纸巾,没有立刻动作,只抬眼看郁知:“姐生气了?”郁知撇开脸:“废话。”郁瓒哑着声:“对不起。”郁知不想接这话,将水杯重新塞回他手里,绕到另一边床沿,背对着他躺下:“别跟我说对不起,你能少来烦我就行。”郁瓒:“......”.......身后床垫略微下陷,郁知将薄被拉到下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枕套边缘。“去沙发睡。”郁知有些不耐地开口。身后,逼近的气息钻入郁知鼻尖,温热的额头抵上肩胛骨,汗湿的发梢蹭着她后颈。郁知烦躁得额角都感觉发烫,往前挪了挪,抄起个抱枕隔开二人距离:“睡觉就睡觉,别乱动。”“姐姐。”他又出声,一字一顿,好像下一秒就会钻进郁知耳朵里,“胃还在痛,可以给我一点温暖吗?”郁知的手背往枕头下一塞,不见丝毫动静,懒得骂他。可郁瓒仍耐着性子,贴近被角,身上那股浅淡药味混了夜的凉,一下下蹭进她被窝。光线昏沉到几乎看不清彼此轮廓里,郁知却能听见那浅淡呼吸声越来越近。是郁瓒惯有的阴柔和“耐心”。“郁瓒,你很喜欢这样吗?”郁知忽地开口,声音很轻,“每回看我不痛快,你就能睡得好?”“我没想让姐不痛快。”他轻咳,手摸上郁知后腰,声音微弱沉闷,“只是疼。”“想抱抱姐。”“那疼死。”郁知把“死”字咬得极冷,可语气末尾有颤音,恼怒中又带着点压抑的情绪:别来碰我。”郁瓒的手往下,扣住郁知的掌心。十指相扣。“我叫你别碰——”她话说到一半,郁瓒却温吞地吻了下她耳侧的皮肤,薄唇的温度渐渐覆上后颈肉,有点痒。郁知背脊一僵:“有完没完?”郁瓒放开一点距离,收回唇:“姐,别赶我。”见她没大幅度拒绝,喉结微动,便又再度低头亲到二人相握的手背,逐渐磨蹭到指节。他在她指尖吮了口气,缓慢抬头,贴近她侧脸,呼吸喷洒上来:“姐……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郁知睁开眼,生硬地开口:“大半夜的,你又瞎想什么?”郁瓒继续逼近,吻沿着她下巴侧一点点的挪近,语调克制:“那男人能有什么好。”“他会有我听姐的话吗?”郁知不说话。他稍加力道把她翻过来,面对面:“在我面前闭嘴,在他那儿姐也这样沉默?”郁知有些烦:“郁瓒,你够了。”“你觉得我会回答你这种问题?我不记得我们的关系有这么好。”他说不够,声音里夹杂委屈:“关系怎么不好了?我胃疼,药是姐拿的,水也是姐喂的。”“姐姐不会狠心对我。”郁知哼了一声:“那是我蠢。”郁瓒靠近,鼻尖抵着鼻尖:“蠢也不错,证明我还没被姐彻底放弃。”“姐,叁年了,你还在气我吗?”“当时我真的.......”“行了!”郁知打断郁瓒的话,往后退:“少来这一套,不是胃疼吗?吃过药就赶紧睡。”少年脸色苍白,看着没什么劲,但牵住郁知手腕的动作不见松动:“我就是睡不着……疼得要死,我睡不着。”“姐,你别躲我。”“怎么?你又想让我怎么办?又要我天天抱着你?”郁知心里一股燥火燃起,指尖想挣脱开郁瓒的掌心。“感觉要死了就去医院,我又不会看病。”郁瓒默了两秒,忽而,伸手将郁知半拉进怀里,声线低哑:“抱我一下也好,姐,我真疼。”郁知挣扎:“放手!”郁瓒这回没再装弱,力道明显加强,将女孩拽得重心不稳,一下撞向他胸口。她吃痛:“你胃疼还能这么拽?”“疼也拽,”郁瓒说,“比起疼,我更怕姐不管我。”郁知心里有怒意升腾:“郁瓒,你闹够了吗?药也拿了,喂也喂了,你还想怎样?”郁瓒轻抿唇角:“还想姐别走。”“我去死行不行?!”郁知气得不行,口不择言,一把拍开他抱着自己腰的手,“别缠着我了,我在这儿你就不死,你把我当成止痛药吗?”郁瓒语气平静:“如果姐真死,我恐怕也会跟着走。”郁知脑中“嗡”的一下,“死”字和郁瓒这个生病如家常便饭的人绑在一起,让她呼吸不稳。她冷声:“少用‘死’字绑架我。”“要死你自己去。”郁瓒反而握住她下巴,让她直视他眼睛:“姐要我去死,是不想看见我?”“对,”郁知看他,“想让你滚。”郁瓒轻笑出声,笑里有股暗劲:“姐让我滚,那我不是白白疼到半夜了。”“那你就留在这儿疼,疼得生不如死。”郁瓒手掌贴在她后颈,将她拉近,眸子倒映出深夜的阴影:“有姐,我死也甘愿。” 第二十六章 去死 阴影覆上郁知的唇。——郁瓒俯身,掐着郁知的后颈吻她。“唔松松开”郁知在气喘间推他,艰难地开口。——唇离开她一寸,又立刻覆上来。——压抑而强势的吻,郁瓒没像以往先行试探,直接单手握着郁知腰,另一手握着后颈,将她身体半禁锢住。唇舌间的焦躁味道强势侵占,郁知只能侧头扭腰,妄图逃离,结果都被他顺势压回。“别——”郁知透过唇边的缝隙挤出一丝声音。郁瓒缓慢而黏重地吸吮她的下唇,舌尖探入口腔时,阴冷和炽烈混合得叫人窒息“姐,求你”双唇分开时,他的鼻息喷在郁知耳廓,湿黏气息熏得她脑中不断翻涌。继而,郁瓒抬头,在她唇角印下阴沉黏腻的吮吻,“别说这些话。”郁知双唇略肿,喘息着:“你恶心!”“恶心吗?”郁瓒说,“那再亲一次好了。”郁知脑子嗡地炸开,半句话也没吐出,唇便被他又一次贴紧。郁瓒的舌尖火烫,卷起彻底的阴湿纠缠,勾着她呼吸渐乱。郁知几乎无法思考,浑身被缠住。她听到自己心跳混在他急促的喘息里。郁知抓住他臂膀指节用力,没刺破他,在暗中挠出几条红痕。郁瓒低声闷哼,更把她禁锢些,仿佛要把彼此贴成一体。湿黏的吻中带着掠夺与怨毒。两股纠结情绪在黑夜里绞杀,越陷越深。“姐……”郁瓒喘息时唤她,满嘴都是女孩唇舌的甜味,含混又阴郁,“你要再躲,我就——”“滚。”郁知别过脸,吻落空了。郁瓒转而去亲她耳垂,将湿热的吻挤进耳后,一路咬到颈根。郁知唇中吐出压抑的低吟,算怒火,但她此时被他吻得脑中空白。“姐要我滚?好……等我哪天死了,我就滚。”郁瓒语气嘲弄,“不过,姐是走不了的。”“所以,我要跟姐一块熬。”“够了……松松开我”郁知呼吸急促,唇边溢出些颤抖的抗议。郁瓒没松,只是一下一下舔去她颈边的汗,黏稠的湿吻落在颈侧,反复吮咬。半晌,郁瓒抬起脸,看她眼梢发红,眉目里全是压抑。忽然轻笑:“姐……你真恨我?”郁知愤恨难平,呼吸紊乱,此刻只想逃离:“你走开,我就不恨你。”他凑近,再度握着郁知下巴吻上去:“姐不会让我走的,或者说,姐也舍不得走。”什么破逻辑。“你有病——”郁知用力推他肩膀,却被郁瓒顺势拢住腰,用身体半压着跟她接吻。“姐,别再躲了,我今晚不会乱来。”郁知呼吸急促:“你还敢说不乱来?!”这还不算乱来,就差扒了她衣服了。再亲下去一定会出事。凭郁知对郁瓒这么多年的了解。“郁瓒!我再说一次,松开!”郁知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唇上的热气渐渐稀薄,郁瓒止住话,湿润的嘴唇移到郁知脸侧,先亲了亲郁知的泪,再去吻她的耳垂。“姐,不要哭。”“我只是有些生气,也有些嫉妒”“这不是你乱来的理由。”郁知在他怀里低下头:“别亲我,恶心”郁瓒舌尖抵住上颚,没说话,似乎那点纠缠的侵略就到此为止。可他掩在黑暗里的嫉恨眼神,仍旧灼灼盯着郁知锁骨,在郁知后腰处的手掌渐渐用力“对不起,姐。”郁瓒抱得更紧,说“别动了——”在郁瓒的吻再度落下前,郁知声音发颤,“……就这样,你再乱动,我明天就走!”“明天啊?”郁瓒呢喃,仿佛没把女孩的威胁当回事,“今晚姐还得让我抱。”郁知:“你别说得好像我在纵容你。”“那就赶我走。”他抬手抚上她脸颊,用拇指蹭过唇角,“姐也可以再踢我几脚,看能不能把我踹下床。”郁知牙关颤抖,抬眸,看他那副发着狠又克制自己不全然爆发的神情,心底五味杂陈。半晌,她别开眼:“你就是条爬虫。”郁瓒贴着她下巴道:“那姐让不让我爬?”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郁知不想再理他足足十分钟,郁瓒见她再没抵抗,笑得嘶哑,也收敛了侵略,将抱着郁知的手放缓了一些力度,但仍旧将她半揽在自己怀里,一条手臂还压着她腰“要揉郁瓒再次得寸进尺,抓着郁知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以前我每次生病,姐都”“疼?”指尖自有意识般地抚上他痉挛的胃部。出乎意料的,郁知没表现出抗拒。郁瓒顺势将脸埋进她颈窝,呼出的热气激起女孩皮肤上的细小战栗,语气没什么波动:“嗯,疼死了。”“去死。”郁知极轻地吐出。郁瓒“嗯”了一声,似是在预料之中,回答得好不温顺:“那姐闭眼,等我死了,你再醒。”一瞬间,郁知想哭又想笑,眼泪硬生生逼回去,身体僵硬得要碎裂。郁瓒抱她抱得紧,一滴泪顺着他脖子滑到她锁骨上沉默中,郁瓒俯首,用牙尖磨蹭她颈侧,忽然开口道:“姐,我死了,你会哭吗?”“我不会给你烧纸的,卖冥币的赚不到我一分钱。”郁知没说自己会不会哭蹭着的齿尖顿住,郁瓒沉默得快半分钟有余。颈侧的一小块肌肤被咬住,痛得郁知眉心蹙起骂的话还没出口,郁知再次被吻住。阴湿的火焰像毒蛇缠绕,郁瓒进退失控。这次吻了很久,到最后,郁知只能无力仰头迎接郁瓒那黏糊糊的吻。抗拒变成嘶哑低喘,他将她牢牢锢在被褥中。视线模糊中,郁知看见郁瓒将自己拉向他时的漆黑瞳孔。而后,她看见那细长的双眸,活像阴冷鳞片在黑暗中泛着幽光。寒意爬上郁知脊背。“好,我知道了。”郁瓒沙哑地笑,“不过,要是真死姐前面了”“我做鬼也会缠着姐姐不放。” 第二十七章 夜不归宿 郁知站在门口,指尖发僵,手心里都是细密的冷汗。身后的少年还握着她没喝完的枸杞养生茶,茶水早已不再滚烫,但仍带着一点余温,氤氲着药草的苦味。“姐,早餐还没吃完呢,真要走?”郁瓒的声音低哑,尾音漫不经心地拖着,他站在她身后,黑发有些凌乱,单薄的毛衣衬得身形修长,昨夜残留的暧昧痕迹隐约落在锁骨处。郁知没答,拉开门,纽约清晨的冷空气瞬间灌进屋内,冷得她后颈一颤。才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扣住,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冰凉的手腕。力道不重,郁知动弹不得。“姐。”郁瓒站在她面前,眸色幽深,嗓音低柔:“再待一会儿。”郁知指尖微颤,但没有回头:“放手。”他没动,手指缓缓收紧,她的皮肤微微陷下,血液被阻隔,泛起淡淡的红痕。“姐这么着急走?至少先把早餐吃了。”郁知用力扯了扯手腕:“没胃口。”郁瓒淡淡地笑了,像是听见什么可笑的话,松开她,退后一步,倚在门框上,声音轻慢:“是啊,昨晚折腾了半夜,姐胃口当然不好。”郁知蹙起眉心:“让开。”郁瓒低低笑了声,目光落在她泛着红痕的手腕上,声线轻缓:“早餐吃得少,对胃可不好。”“…我吃不下。”郁知声音紧涩,指节攥得泛白。她当然吃不下。她在想另一件事。昨晚问他:“你在纽约待多久?”郁瓒没回答。刚才,她在餐桌上又问了一次,他还是没说。郁知垂着眼。她不知道为什么,郁瓒的沉默让她的心口有点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从胸腔深处涌上来,堵得她说不出话。这种感觉,像是还在北京那二十平米的出租屋里一样。通通都让她感到厌恶。郁瓒站在她面前,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他拽紧了一张无形的网,要将郁知在不知不觉间困在里面。忽而,郁瓒俯身,唇擦过她耳侧,低声呢喃:“姐,别这么对我说话。”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在温柔的蛊惑她,“我会伤心的。”郁知的呼吸一滞,刚想躲开,下一秒,后脑勺就被轻轻按住。——郁瓒俯身吻住了她的唇。——带着晨间的冷意,也裹着昨夜未尽的潮湿。郁知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挣扎,可少年的动作更快,他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掌心温热,隐隐的掌控意味。吻并不急迫,郁瓒有足够的耐心在她唇间逗弄,他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啃咬了一下。“...早安吻。”郁瓒含糊着贴着郁知的唇,说。郁知呼吸混乱,眼角染上赤色,手指死死攥紧衣角,喘息间,几乎是咬着牙问:“郁瓒,你在纽约,到底待多久?”郁瓒的动作一顿,睫毛微垂,看着她半晌,才慢条斯理地笑了一下,嗓音低柔:“叁个月。”“公司外派叁个月。”叁个月。郁知指尖发冷,像是被什么拽住了心脏。他终于松开她,指腹缓缓拂过她的下唇,嗓音还残存着刚刚吻过后的黏腻:“姐,吃完早餐再走。”“不吃。”“...那姐姐再待一会儿,现在可是早高峰哦,会很堵。”“而且,姐——”“闭嘴!”郁瓒笑了,看着女孩冷淡的脸庞略有着气急败坏的模样,眼底的占有欲一寸寸收紧。“姐,你昨晚也是这么凶我的。”郁知手指攥得更紧:“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想说什么,”郁瓒的声音几乎是温柔地,缓慢地吐出话语,“反正姐姐迟早还会回来。”“我等你回家,姐。”郁知抬起眼,喘着气,眼神冷淡:“做梦。”她再没犹豫,拉开门,快步走出去。郁瓒没有追上去,懒懒地靠在门边,看着郁知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唇角弯起个温软的弧度。“路上小心,姐姐。”......公寓外,冷风凛冽,刺进骨缝。放下拦截出租车的手后,郁知在街旁迅速掏出手机,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的瞬间,郁知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未读信息:5未接来电:1她指尖颤抖地点开。——全部来自程聿骁。【宵禁时间要到了,知知还不回来?】(21:40)【手机关机?】(22:01)【知知,我该重新教教你规矩了吗。】(22:05)【回来,自己解释。】(22:30)......郁知的指尖缓慢滑动,最后停留在时间显示为“0:00”的信息上。——【做得好,知知。】(0:00)然后,没有了。郁知的手指僵在屏幕上,连呼吸都停止了几秒。没有想象中狂轰滥炸的电话与信息。仅仅五条信息,言简意赅,但郁知呼吸都有些不稳了。她知道,程聿骁生气了。只是这五条,这比郁瓒发疯更可怕。【回来,自己解释。】郁知有一瞬间觉得喘不过气。她知道程聿骁是什么人,他不发火的时候最可怕,越是波澜不惊,越让她心慌。郁知的手指颤了下,心跳狂乱,视线一刻也不敢从屏幕上移开,连出租车停在身前都没注意。喇叭声短促尖锐地在耳中响起,郁知才猛地回神,愣了一秒后,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报目的地的声小得郁知都快不记得自己究竟说了没有。她首先听见的是司机的“关心”。——司机是个黑人男性,目光从后视镜扫过她的脸,随口问:“Morning,lady.Youokay?”「“早上好,女士,您还好吗?”」“Yeah.”郁知顿了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Justalittlerush.”「“只是有点赶时间。”」“...OK。”......车子驶上百老汇大道,纽约早高峰的交通拥堵,前方长长的车队纹丝不动,红灯像是永远不会变绿。......手机屏幕还亮着,郁知盯着最后那条【做得好,知知】,指尖悬在屏幕上,想回,却不知道该回什么。事实上,她连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下意识要说的“对不起”早被程聿骁的“惩罚”在凡是与他的对话中抹去了踪迹。司机又回头看了她一眼,善意地提醒:“Wecanswitchlanes,mightbefaster.”「“我们可以换道,可能会快一点。”」郁知立刻摇头:“No......No,stayonthisroute.”「“不......不用,就这条路。”」她要回去,程聿骁已经不耐烦了,她不能再晚。她不敢晚。她已经晚了一整夜。 第二十八章 不乖 郁知觉得今天的纽约沉闷得像生了一场漫长的病。出租车在五十七街的红灯前停下,她靠在后座,掌心扣着包带,目光落在窗外的车流。薄雾在柏油路上浮动,前方亮着红的车尾巴缓慢地滚动着,她的心跳也随之不规律地跳跃。这一切,都似乎是在陪她等待一场即将要来临的,该死的审判郁知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了。猛然偏头,侧抬起的双眸瞥见后视镜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唇上的肿胀是抹艳丽的红。像是刚刚从一场漫长的噩梦中挣脱出来。郁知不敢再去看。她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回去。出租车停在目的地,付钱,推开车门,冷风灌进衣领。郁知步履匆匆地走进大厦缓缓吐出一口气,女孩将手指藏进袖口,仿佛这样就能隔绝掉即将面对的一切。门锁落下的声音被屋内暖气切割得极轻,郁知听见客厅里的钟表滴答作响。小心翼翼地迈进去,鞋底沾着外边的寒气,郁知几乎不敢再走动,生怕自己像个入侵者,打破这里一丝不苟的秩序。郁知闻到了香氛味,熟悉的沉木冷调,藏着尚未显现的风暴。公寓里也没有开灯,百叶窗半开着,晨光从缝隙间细细地渗进来,将室内切割成一段段昏暗的光影。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烟草气息,苦涩的烟雾缭绕不散。郁知的目光缓慢地扫过客厅,最终落在餐桌旁的身影上——程聿骁坐在那里,懒散地倚着餐椅,一手夹着支燃到过半的烟,烟蒂猩红,火光在指间闪烁,薄薄的烟灰堆积在烟身的边缘,一触即落。餐桌上摆着早餐,可墙上的吊灯没有开,昏暗的晨色笼罩着一切,桌布上的影子被窗外若隐若现的天光拉得很长。程聿骁垂着眼,眉骨被晨光映出一抹淡色。他没有看她。郁知的呼吸一滞,脚步僵住在玄关。她没想过程聿骁会等自己。她甚至不敢往前走。身后公寓门合上的声音挺响的,郁知没来得及去管。男人终于抬起眼。——程聿骁没有动怒,没有质问,甚至在看见她的第一眼,语气还是温和的。“回来了。”郁知垂在身侧的掌心蜷紧,窒息感涌上喉咙。她声音干涩:“…嗯。”程聿骁没有应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女孩,目光落在她手指无意识攥紧的包带上,随后是垂在身侧的腕骨。那里红得要比嘴唇明显。很暧昧的痕迹。烟雾在男人眼底投下一道细微的暗色。郁知看着程聿骁手指摩挲烟身的弧度,嘴唇不自觉地抿起。她妄图藏住唇瓣上那抹明显的红肿。几秒后,程聿骁抬手,拇指轻轻敲了一下烟灰缸的边缘,灰烬散落,火星熄灭,他慢吞吞地开口:“去换件衣服,知知。”郁知的手指猛地收紧,指甲扣着掌心,喉咙发干:“什么?”程聿骁没重复,拿起餐桌上的咖啡杯,靠在椅背,嗓音平稳:“知知,你应该清楚,我不喜欢你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郁知的脸色瞬间更白。他知道了。她还没想好怎么编造一个合理的谎言,可他已经什么都知道了。郁知张了张嘴,声音很小:“…我”“现在。”程聿骁端起咖啡,指腹缓慢摩挲着杯沿,压住指尖的躁意程聿骁的视线落在女孩沉默着走向卧室的背影,喉间的液体随之吞下。他的耐心在凌晨已经宣告透支。——他的知知从来没这么胆大过,连信息都不回,电话也不接,直到天亮才站在门口。应该给知知点教训,让她彻底学会规矩才对。程聿骁想。可当女孩一站在玄关,他就只剩下厌恶。——厌恶郁知身上的味道,不属于他。知知站在门口,鞋都不敢换,眼神慌乱,手指轻微颤着,看起来很紧张,也很可怜。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不是害怕,只是心虚。多可笑,知知以为能瞒得住。出轨的爱人最擅长这副姿态,小心翼翼,吞吞吐吐,生怕露出更明显的痕迹。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程聿骁的手掌在瓷杯上握紧,眸色深沉得看不见底。很好卧室里很冷,暖气的温度没有渗进来,郁知站在衣柜前,脱下身上残留着异性气息的大衣,把自己塞进干净的布料里餐厅的灯这次打开了,程聿骁的手指绕着咖啡杯沿转动,听见脚步声,偏过头,淡淡地扫了女孩一眼,嗓音低淡:“知知,过来。”“该吃早餐了。”郁知没有立刻动。空气里的烟味还未散去。她知道,程聿骁还在生气。目光掠过空着的座位,郁知犹豫了一瞬,男人对面座位上的刀叉整齐地摆在盘子两侧,在等她落座。“知知,过来。”男人再度重复了遍。屈起指骨,程聿骁敲了一下桌沿,淡淡地偏了偏头,眼底的耐心快要殆尽。可下一秒,女孩抬腿,低着头坐进了他怀里。郁知没有选择坐在程聿骁对面的位置。她走到男人面前,鞋尖贴着他的小腿,指尖落在他的肩膀上,最终在程聿骁不耐烦之前,抬腿跨坐在他身上。程聿骁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女孩的体温透过衣料贴过来,他几乎要笑了出来。这是知知认错的方式吗?他的确是想看看,女孩打算怎么弥补过错。然后,知知选了最愚蠢的方式。——她坐在了他的腿上。知知还没学会怎么做一个合格的情人,却已经学会怎么用最柔软的方式试图脱罪。——知知在勾引他。程聿骁的另一只手从餐桌上抬起,掌心贴着郁知的后腰,缓慢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圈紧了些,拿起刀叉,切了一块可颂,黄油与果酱薄薄地涂在表面,慢条斯理地送到女孩嘴边:“张嘴,知知。”也并不是全然没有效果。郁知的视线落在那块可颂上,呼吸有些混乱。烟味附着在食物上,果酱的甜腻里掺着淡淡的焦苦气息。某种无意间制造的残忍。但她只迟疑了不到半秒,张嘴咬掉一口,黄油的气息滑入口腔,胃里翻腾着钝钝的烟草气。不好吃。程聿骁看着郁知缓慢地咀嚼,吞咽下去。女孩是不适的,但不敢在他面前皱眉“好吃吗,知知。”“好吃。”看起来,知知很讨厌有异味的食物。男人低眸,目光停留在女孩苍白的唇色上,抬手抹去她嘴角的果酱,指腹的温度夹杂着淡淡的焦苦味,钻进女孩鼻腔里。程聿骁从不在用餐时抽烟。烟雾沾在食物上,味道会变得呛人,不滥抽烟,是他长久以来的个人习惯。可今天,他什么都没管。烟灰落下,散在餐桌的白瓷盘旁,细小的焦黑烟末落在银质刀叉的边角,将一贯精致的早餐破坏得彻底。那是被他蓄意破坏的秩序。他本来没想惩罚女孩的。可他的知知总是很可怜,尤其是在每次的惩罚中。嘴硬,逞强,哪怕是趴着在床上挨肏,也是不发一言,肏得狠了,委屈地红着眼眶,撅着屁股躲,像一只被欺负到无路可退的小猫。真的很欠肏啊。他一向选择纵容她,习惯了去哄,即便知知偶尔不听话,他也能耐着性子把她哄回来。这次,也该是这样程聿骁甚至想过,等女孩回来,他或许可以给她点仁慈。知知太娇气,扛不住真正的惩罚,所以,可以哄着肏,教训完就算了,只要知知表现的乖一点,他可以勉强纵容她这次越矩。可惜,她还是让他失望了。他的知知,是个不忠的女孩。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味道,留着别人触碰过的痕迹,坐在他身上,妄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程聿骁的眸底微沉。——他的知知,是会撒谎的骗子。——不知羞耻的小荡妇“知知,再吃一点”郁知呜呜着在嘴里发出不解的抗议,嘴里满是食物的味道,黄油的香气混着浅浅的烟味,腻得发苦。她已经被喂了十分钟了。好几块可颂已经下了肚,可程聿骁的耐心似乎还未用尽,骨瓷餐刀划过盘子,切下一块更小的薄片,她还没来得及拒绝,刀叉已经递到唇边。“张嘴。”郁知嗓音哑着,鼻腔里带着一点憋闷的呜咽:“我、我不吃了……”程聿骁没说话,握着她后腰的指腹摩挲着那一块被迫裸露的肌肤。郁知睫毛颤了颤,嗓音不安地低了点:“我真的……吃不下了”程聿骁看着她,眼神平静,手指却更往下压了一分,薄片再次送进郁知口中。郁知的指尖扣紧了程聿骁的袖口,胃里已经撑得发胀,吞咽时带着细微的呜咽。“呜为为什么我真的饱了不不要再喂了”程聿骁只说:“知知,你该多吃一点的。”她还不明白吗。犯错的孩子,该吃顿饱饭,才有力气去认罚。 第二十九章 罚跪 黑暗让时间失去了意义。郁知跪趴在缎被上,双眸被黑色绸缎眼罩蒙住,肩膀裸露在空气中,膝盖抵着床面,微张着唇喘息。她快撑不住了。这是郁知在床上“罚跪”的第四个小时。家居裙松垮地挂在身上,单薄的布料轻松就能推到腰间,露出笔直而被迫弯曲的双腿,以及敞着的,轻微收缩的穴口。裙摆布料在她胸乳处摩擦,内裤半褪在膝弯,堵着纸团的红软逼口精斑干涸。她的世界被封闭在这层黑色的绸缎之下。周遭的一切感官感受都变得不那么真实,唯独时间在切实地提醒她,她还在黑暗中,压迫得她呼吸困难由于长时间跪趴,光裸的双膝皮肤已经被摩擦到发红,酸胀和麻木交错。身体的疼痛是其次,真正让郁知煎熬的是这漫长无声的等待。她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半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更久?她只知道,自己和程聿骁在餐桌上就做了一次,不到一个小时。——在胃里被填满,胃撑得难受到不行,程聿骁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道:“最后一口,知知。”郁知抿唇,强忍住反胃的不适,勉强张嘴咬了一口。还没咀嚼完,郁知就感觉到腰间男人的手臂慢慢收紧,将她整个人抱得更紧。程聿骁的气息落在她耳侧,浓郁的烟草味渗进鼻腔。他说,知知,一点都不乖。郁知的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挣扎,想推开他,可程聿骁却顺势将她抱起,直接把她按在餐桌上。根本来不及反应,后背贴上冰凉的桌面,程聿骁的手掌已经顺着她的腰线滑下,将换好的家居裙轻而易举掀到腰际。身下骤然一凉。——内裤被男人的指尖勾着褪下,双腿被迫分开,露出湿软的穴口。——郁知瞳孔骤缩,呼吸混乱:“程聿骁,你——”——“啊——”没有任何润滑,程聿骁肏了进去。痛痛痛!!痛死了!!眼泪是瞬间就流出的,郁知痛的几乎开不了口。——所有的话语被堵在男人近乎粗暴的吻中。......程聿骁俯身,贴着她的耳侧,手摸上她的小腹,热度不低,嗓音低沉:“知知,不是吃不下了吗?”“可是,我看知知吃得很好呢。”程聿骁掐着女孩的腰将人从餐桌边拖向自己。逼穴深处挤入不属于甬道尺寸的鸡巴。“一点,一点的,知知全部都吃进去了呢。”男人一点,一点的,将女孩钉在自己的性器上。说话间,程聿骁的唇角微微勾起,一点随意的笑意。这场失控在餐桌上燃起,暗火终止在卧室。程聿骁本来不该停下的。当他将女孩抱进卧室,将人按在床上,家居裙被掀到胸口,唇含住那早已因为情动而挺立着的粉嫩乳首,视线落在她锁骨下那片淡淡的痕迹上,动作停住了。整个房间的气息瞬间凝固。郁知弓起的身体僵住,意识到他的目光落在哪里时,心跳猛地一滞。程聿骁没有说话,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道痕迹,似乎是在确认。忽而,他轻笑了声,嗓音低哑:“挺能耐。”郁知脸上还泛着薄红,没有说话。下一秒,他松开了她。面上淡漠,瞬间抽离了所有情绪。极其突然。程聿骁的表情淡得可怕,什么都没说,转身去拿了一条黑色的绸缎。毫无预兆地扣在郁知的眼睛上。视线被蒙蔽,郁知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连呼吸都在这瞬停止住了。她试图看清程聿骁的情绪,但黑暗把她彻底隔绝。还在往外流液体的穴口被干巴巴的纸张塞住,手掌落在她的屁股上,带着冷漠的警告,扇了两下,臀肉立刻浮现红印。“跪好。”这是程聿骁离开前对她说的最后两个字。冷漠,不容质疑。全然看不出几分钟前还在她耳边亲昵地喊她知知的影子。.....腰部下塌,郁知没撑住。她清楚明白自己违约了,也知道在这场交易里,自己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她也想过道歉,可程聿骁根本不给她机会。只用这漫长的沉默让她清楚。——她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郁知咬着唇,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可黑暗吞噬了一切,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郁知的耐性一点点被消磨。疼痛、不安、羞耻感交错着压在郁知的肩膀上,到最后,她甚至有点麻木。郁知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意识到,在这场协议中,她毫无疑问地,是劣势的一方。虽然她在亲手签下“补充协议”时就已经想到类似今天的处境。但她真的没想到,程聿骁会让她跪这么长时间。......又跪了很久。麻木过后,滋生出的情绪或许是愤怒。否则,郁知为什么会觉得有点想骂人。——程聿骁到底想干什么?郁知自认为秉持着相当良好的契约精神,既然确实违约了,她可以认错。骂就骂,想罚就罚。结束也可以的,可为什么要让她在这里跪着。以一种极其屈辱的姿势跪趴在床上。干等着?胸腔里被无形的情绪堵住,郁知心底缓缓浮现出两个字:傻逼。程聿骁,傻逼。应该骂出来的,她也打算这么做。郁知真的很想骂人。可当她终于忍不住张口,想要讽刺地开口时,喉咙里溢出的却不是冷嘲热讽,而是一声短促的,几乎带着哭腔的哽咽。郁知的嘴唇颤了一下,呼吸猛地乱了。她居然哭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郁知没想哭的。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长时间的黑暗,疼痛,让她的身体比理智更先一步溃败。泪液不受控制地往下流,顺着脸颊滑进眼罩里,湿漉漉地贴在眼睛皮肤上,打湿了被蒙在眼上的丝缎,沾湿了她的脸颊。屈辱得要命。真的是......要疯了。郁知垂直的睫毛潮湿,颤动了下,随即紧紧咬住下唇,不愿意让自己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可眼泪依旧往下掉,根本控制不住。只是太累了,太疼了,被黑暗折磨得有些失去耐心,所以才会不小心流泪。郁知想。可程聿骁一定听到了。她听见了脚步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出是从卧室门口慢慢地走近的脚步声。随后,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第三十章 溃败 郁知感觉到程聿骁的气息,烟草味裹着一点冷意,熟悉又压迫。轻抬起头,唇动了动,声音很小,郁知很轻地喊了一句:“程……聿骁?”她本来是想骂他的。一秒,两秒,郁知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程聿骁坐在客厅里,长腿交迭,指尖夹着根烟,另一手摩挲着烟盒,抬眼,目光瞥在床上跪着的女孩身上。——郁知半跪趴在那里,已经四个小时了。女孩没有出声,开始时,背脊还勉强挺直,后来手指一点点发白,膝盖发麻,肩膀微微发抖。最终,她低着头,腰也塌了下去。没人能撑那么长时间。程聿骁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他在想,他是不是该结束这场交易。郁知夜不归宿,他本不该在意成这样。“狠狠惩罚”一次,是他能想到在这件女孩背叛他,不忠的丑事中最好的结局。他以为自己不会在乎。可当在卧室看到女孩锁骨上的吻痕,他停下了动作。灯光太亮,那片痕迹刺目得像是在讽刺什么。程聿骁握着郁知腰的手指收紧,眉眼沉了下来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他有洁癖。不仅是生理上,心理上也是。他一向讨厌脏乱,厌恶一切超出掌控之外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程聿骁没法不在意。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染指。他向来冷漠理智,最厌恶毫无意义的情绪浪费,更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去产生任何波动。哪怕他曾经为了让郁知能乖乖呆在他身边布局过很长时间。所以,他结束了这场未完的情事,后退一步,转身离开。即便是走出卧室,程聿骁仍然觉得自己浸泡在燥意里,情绪沉得压不下去。程聿骁解开衬衫扣子,视线沉沉地盯着桌上的打火机结束这场交易,甚至让郁知彻底从他的生活里剔除。可以直接让她滚,也可以让她自己识趣地消失。——这对他来说,并不难。程聿骁甚至已经想好了开口的话。——“到此为止。”他可以无声无息地抽身离开,不再管郁知,也不会有任何负担。——可他仍然坐在这里,没有走。等什么?等郁知求他?等她后悔?还是等她彻底崩溃?程聿骁不知道。他只是听见卧室有微弱的泣音,把没抽完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起身,迈步走过去。他站在床前,看见黑色布料下遮住的湿漉漉的水痕。女孩听见他走近,抬头,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指尖在床单上不安地收紧程聿骁本应该在这时候开口的。该告诉这个蠢笨的女孩,游戏结束了,违约的代价就是她被抛弃。她该滚了。可他只是看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张了张,带着一点怯生生的试探。然后,郁知喊了他的名字。“程......聿骁?”女孩眼睛被蒙着,手在床上摩挲着撑起身体,仰起头,像是无意识地在去找他所在的方向。郁知没有喊错任何一个字,却莫名让程聿骁心里一阵烦躁。他站在那里,眉眼微低,看着她因哭泣而微微颤抖的身体,胸腔里那点压抑已久的情绪逐渐攀升。郁知在哭。可她为什么哭?他不信她有愧疚,更不信她后悔,她不是那种人。郁知爱钱,理智,最擅长的就是衡量利弊。她有什么资格喊他?——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知道自己违约了,她爱钱,愿意为此妥协,但从不主动为任何人低头。可她在哭。眼泪浸湿了女孩眼上的绸缎,肩膀轻轻发抖,脆弱得像是无路可退的困兽。小声的,带着一点哭腔,不确定,掀起的裙子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摆动,白嫩的胸乳在空气中轻晃。......“程.....聿骁.....”女孩再怯怯地喊了声。......程聿骁盯着茫然无措跪在床上的女孩,忽然觉得,郁知这副模样,甚至比那些没用的眼泪还要可笑。——她的每个细胞都在勾引他。她哭着喊他的名字,乖乖地跪在这里,乖顺得不像话。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程聿骁唇角勾起一点模糊的弧度,低笑了声。——知知怎么还在勾引他呢。可知知明明是个不忠的情人。她身上还带着别的男人的痕迹,她从未真正服软过。但偏偏,知知用最无辜的方式,让他......有些舍不得放手。程聿骁眯着眼,喉结微动,舌尖抵了抵上颚,低笑了一下。他该放手的,他应该说“结束”,但当他低头看着郁知微微张开的嘴唇。他想亲她。这个念头浮现的瞬间,程聿骁已经俯身,扣住郁知的后颈,低头吻了下去。没有丝毫犹豫。女孩的眼泪流得更急促,沾湿了他的衬衫。程聿骁察觉到她的颤抖,手掌顺着后颈往下,轻轻按住她的腰,稳住她发软的身体。郁知轻轻呜咽了一下,指尖收紧,无措地攥住了他的衬衫衣角。一吻毕,程聿骁的吻落在郁知的侧脸,耳垂。他明明知道她有多现实,知道她身上还有别的人的痕迹,可他却还站在这里,甚至不想再继续思考这个问题。但是......——知知在勾引他,所以,他有理由吻她。他慢条斯理地舔去她唇角的泪水,手指拂过她被泪水打湿的眼罩,低声问:“知知,要不要解开?”郁知:“......”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脾气,明明这时候,她应该回答的。半晌,郁知憋着气,咬牙低声道:“……有本事就跪死我。”程聿骁:“......我舍不得。”他抬手,慢条斯理地解开眼罩,将那片被泪水浸透的黑色绸缎取下。郁知睫毛轻轻颤抖,适应着忽然涌入的光线,眼角红了一片。她看见了程聿骁。他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表情冷淡,手还停在她的脸侧,指腹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下颌。郁知的眼神还是有些失焦,鼻尖发红,喉咙里带着点哭过后的沙哑。她狠狠地吸了口气,憋着最后一点劲,哑声骂了一句:“……程聿骁,你个傻逼。”然后呢。是不是该扇他一巴掌,或者继续痛骂他一顿。郁知死死地瞪着程聿骁,呼吸有点发抖。她想要推开他,可她动不了。脸被人捧住。程聿骁低头,再度吻住她。郁知的呼吸乱了一瞬,肩膀轻微颤抖,嘴唇被男人温热的气息覆盖,带着压制和侵占的意味,不容她逃开。她没有推开他。手指攥紧了床单,身体僵硬了一秒,随即被程聿骁掌控着一点点放松,呼吸变得紊乱,思维也变得混沌起来。郁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她根本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任由程聿骁亲她。她讨厌他,她甚至想狠狠地咬他一口,可她只是被动地被他吻着,唇齿间被他侵占,眼睫轻颤,呼吸一点点被夺走。程聿骁的手掌顺着她的后颈滑下,扣住她的腰。被吻得迷迷糊糊间,郁知听见程聿骁在她耳边开口。“所以,知知,今晚还可以做吗?”“...滚。”她的嘴唇还贴着他的唇。 第三十一章 谈判 这几天,程聿骁没让郁知下床。郁知嘴上说着“滚”,但最终还是被他压在怀里肏,沉沉地吻着,咬着。肏得她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程聿骁比平时更要命,似乎是要彻底抹去她身上的一切痕迹,不给她喘息的余地。她被折腾得腰酸背痛,每次想逃,都被他捞回来圈在怀里,低低地哄着,声音懒散又压抑:“知知不是讨厌我吗?再说一次让我滚?”怎么会这么记仇。......到最后,郁知被程聿骁折腾得彻底没了力气,几乎是无奈地妥协,窝在他怀里,任由对方给自己清理身体。顺便又有得没得在她身上留下一个个痕迹。郁知的眼尾湿红一片,嗓音很轻,带着倦意:“是我错了行不行。”“...别再继续了。”她只觉得生气中的程聿骁太可怕了。在她背后啄吻的男人动作停了一瞬。随后轻笑了声。程聿骁生气的时候,不会发作,情绪的出口通常只有两种——酒精或尼古丁。沉默着喝酒,或者点烟,抽一整夜。烟雾裹住情绪上的躁意,酒精烧过喉咙,情绪就能被压回去。以前,他以为自己只需要这两样东西。可在郁知身上,他找到了另一种方式。一种比酒精更烈,比尼古丁更上瘾的方式。——性。原始又暴烈,直截了当地吞噬一切混乱。肏郁知比抽烟喝酒来控制情绪要更管用。怒火烧到极点的时候,程聿骁不想骂她,也不想把她赶走,他只想把她按在床上肏。郁知会哭,哑着嗓子喊他的名字。他抓着她的腰往下肏的时候,那股憋着的火气就一点点消下去。女孩又倔又不肯服输,每次刚开始都死咬着不求饶,可身体比嘴巴诚实,咬着被子喘气呜咽的时候,比什么道歉都好使。程聿骁以前觉得性和情绪没什么关系,可在郁知身上,他发现,这东西比什么都能让人冷静。情欲,比戒烟戒酒还健康。程聿骁看着她,懒懒地笑了一下,轻轻拂过她汗湿的发丝,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角,嗓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餍足道:“不闹了?”郁知懒得理他,闭着眼,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你就是个疯子。”程聿骁勾了勾唇,没有反驳。她是被他彻底圈住的,身上还残留着他的痕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程聿骁也不会允许她有。......隔天清晨,郁知仍旧窝在程聿骁怀里,手里捏着一片吐司,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食欲不大,纯粹是被他摁着吃。这几天,她简直是被程聿骁按着翻来覆去地肏,屁股痛得要死。不过,对方的怒气总算是消没了。......郁知半梦半醒地听男人低声跟她说话。程聿骁揽着她,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腰侧的软肉,语气随意:“放假了,知知要不要跟我回香港?”郁知的动作停了一下。她手里还捏着半片吐司,半晌才慢吞吞地抬起头:“……什么?”程聿骁像是没察觉到她的迟疑,随手替她理平衣领的褶皱,声音平淡:“本来几天前就想跟你说了,可惜知知没回来。”“但现在有时间了。”郁知咬着吐司,没出声。“这两年马会那边热闹,年赛的包厢都订满了。”“赛马那天我爸妈应该也会在。”程聿骁低眸看她,随口道,“带你去看,要是感兴趣,可以下注几场。”“赢了的红利归知知,输了就当给马会做慈善。”程聿骁语气平淡,像是在规划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假期。“上个月中环开了家新俱乐部,几个朋友在那边玩得挺凶。”程聿骁说,“不过知知应该不喜欢那些场合,可以不去。”“呆在家也好,去深湾住几天,阳光不错。”“过年家里会聚在一起吃饭,长辈喜欢打牌,气氛还行,红包不少。”程聿骁嗤笑了一声,手指点了点郁知的鼻尖,“你会喜欢。”郁知放下吐司,撑着程聿骁的手臂在他怀里坐直一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我不去。”程聿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嗓音淡淡的:“嗯?”郁知低着头,抿了抿唇,嗫喏着找理由:“…我弟还在纽约。”“虽然他就待几个月,但我妈说了,我得看着他。”她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了男人一眼。程聿骁没什么表情,目光淡淡的:“然后呢?”郁知的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声音更小了一点:“而且……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我想趁着放假找个公司实习,美化美化简历。”程聿骁盯着她,没说话。他的眼神太沉,沉得让郁知心里发慌。她知道,程聿骁很介意郁瓒其实根本不用提郁瓒,可她下意识地就说了。她甚至知道,这个理由本身就站不住脚。她巴不得离郁瓒远一点,实习的事情更是敷衍的借口。程聿骁每个月给她那么多钱,谁还会想去给人打工。她不知道那跟着程聿骁回香港过年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那是一个她控制不了的地方。况且,她以什么身份去?像程聿骁这种有钱得可怕的家里那些个长辈.....想想都可怕。豪门生活,不敢想,看看就好了。程聿骁的世界是极致的精致与享乐,没人会不喜欢。可她不想去。或者说,她本能地不想踏入程聿骁真正的世界。她觉得危险。程聿骁的指尖攀上郁知的下巴:“知知,你是不是在逃避?”这个人不信她。郁知诚恳摇头:“没有。”“我真是这么想的,协议里不是也说了,我要是有想做的事情可以跟你申请。”说着,郁知仰头看他,对上男人半眯的眼,眸色是点点情欲被满足后的慵懒和餍足。程聿骁心情看上去不错。程聿骁垂眸看着她:“所以,知知在跟我申请?”郁知忙不迭点头:“嗯嗯。”趁着程聿骁心情好,她必须想办法拒绝掉。卧室窗外的光线很淡,透过落地窗映进来,落在郁知的侧脸上,柔和的光晕映得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女孩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是有些理直气壮的。程聿骁盯着她,郁知一本正经地在他制定的“规则”里和他谈判,嘴硬得可爱。俯身,程聿骁在郁知唇上轻啄了口:“考虑考虑。”郁知眨了眨眼,没说话。她知道程聿骁说“考虑”不代表就会答应,但他愿意松口,至少是个好信号。 [ 本章完 ]
推荐阅读: 淫欲帝国 我和母亲的故事 妈宝男 日光女神 神话生物攻略手册 屈辱往事 妻欲:公与媳 欲燃 催眠之毒 邪恶变形系统 人妻调教系统 修仙原来只要做爱就可以 任务达人 淫仙录 笑傲神雕 我的奴隶老师 蚀骨之夜 我的高中艳事 校花福利 【人生如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