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女士夜生活指北(熟男熟女,1V1H)】(61-70)
'> 61、奖金此次投资额度超过五千万,是鹮因不小的一个项目。景楠卿打开邮箱,点开报告,翻看几页,问小老头,“经过几个月的时间,你们给出的结果是,投熊总,对么?”小老头说是。全团队的统一决策么?小老头说,我们本来就是team work,又不是民主投票。景总您是在问叶北莚的意见么,她其实一直到最后都还在坚持投鱼总。景楠卿从桌上抓来烟盒,递给小老头一根,自己点上,问,“没参考她的想法?”“鱼总公司从各个角度来说,都不够成熟和有潜力。数据呈现了最客观的结果。”他抖了抖烟灰,“叶北莚上交的第一版报告,发给我。”叮。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叶北莚正洗手。她赶紧甩干了手上的水,抽来纸巾擦拭。然后从裤兜里拿出手机。银行余额异动提示。她瞪大眼睛,捂住嘴巴,天哪。生怕自己看错,右手食指指甲抠在那一串数字上,从后往前数,个十百千万,十万……三十万季度奖金!抬头看向镜中人,姑娘双眼扑棱棱一片星光,熠熠生辉。眼角和嘴角都弯起,整个人朝气明媚。叶北莚喜滋滋把手机放回去,雀跃地走回工位。安奈不住心中喜悦,但又不方便和同事分享。就像得了糖果的小孩,巨大的惊喜和欢愉在心底发酵,让她整个人都有种不真实感。电脑上的文档一下子没了吸引力。她完全控制不住上翘的嘴角。拿起橙花护手霜,慢悠悠涂在手背,又捻了白桃味唇膏。涂在丰唇上,抿了又抿,试图把太过夸张的笑容抿走。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奖金!“啊……投行还是不如券商。”“那是,券商毕竟半个体制内。”“之前都是百万奖金,百万年薪。现在也只有这么点钱了。”“多少?”对面那姑娘正和别人聊天,也不藏着掖着,看着手机说,“三十四万。还不够买个包。”她把手机扔桌上,“找我男朋友去,让他给我买。他还在券商。我真后悔当初跳槽。”叶北莚呆住。所以三十多万……不值得开心?哎,也确实不值得开心,毕竟还欠了王总四十万。她披上风衣,跑去消防梯楼道口,打给王总。“对对,好久没联系您……您现在方便?”叶北莚脚尖踢在楼梯边缘,假笑着寒暄。又说,“欠公司的钱,我先还一半。”“什么?不用还了?”王总正登机,把安全带扣在五个月的肚子上,说,“对啊。你不知道?景总以私人名义帮你还清了。”旁边空姐一遍遍催他赶紧关机,他急冲冲对话筒说,“我要起飞了。钱的事情不用再提。以后景总有什么好项目,你帮忙多介绍介绍。”“哪个景总?”王总说,“还有哪个,景楠卿。”叶北莚蹲在消防通道里,一时难以消化。高兴?愤怒?因为无债一身轻的高兴,还是因为他又用钱帮她出头而伤到自尊的愤怒?债务不会消失,只不过转移到了景楠卿身上。叶北莚痛苦地闭眼,靠在冰冷的墙上。欠景楠卿的更多了。当初没跟他开口借钱,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去还。明明已经踏出了一步,她又缩了回来。景楠卿和她之间,就是隔着一扇门,她没有勇气跨过。而如今,她觉得这扇门消失了,他们之间是一堵墙。他永远试图用钱解决一切问题,而她最大的问题就在于,虽然缺钱,却该死的扯着自尊,不肯放弃最后一块遮羞布。如果真的是包养,就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叶北莚腾地站起,踩着高跟鞋哒哒往办公室走,每一步都像要将大理石踩出窟窿。办公室玻璃大门自动打开,她走到景楠卿办公室前,抬手叩门,没等里面人说请进,就闯入。景楠卿正在打电话,看到是她,示意她先坐。男人操着流利的英文,边说边打开电脑看资料。叶北莚坐在窗边,抬头望去。时序入秋,槭树已经变红。红色黄色和半黄半绿的叶子挂了满树,迎风微晃。她记得在鹮因第一次见到这棵树,还是春天。一晃,又要落叶满地。时间很奇怪,总是趁人不注意,便写满了光怪陆离的东西。又撕碎,散在记忆角落。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闯入脑海,某种微妙又清楚的细节触动神经,让人心翻滚着疼和忐忑。啪嗒,她手背上砸下一滴水。两滴,三滴。叶北莚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扭扭捏捏的小女生情绪,像极了恋爱中闹脾气的女人。她的电话也响起,她望了景楠卿一眼,悄声出门接电话。“姐。上个月的家用我转你卡里了。”“你快回来,妈又住院了。今天医生下了病危。”“病危!?”叶北莚刚从一个情绪的坎坷中爬出,又遇到另一个过山车。一时失语。心砰砰地跳,她深呼吸几口气,手脚冰凉,命令自己别慌张。“别急,等我,姐。”叶北熙比她想得要淡定,她说,莚莚,尽人事听天命。你懂我这话的意思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叶北莚到底没憋住,眼泪糊了满眼。姐姐,我不懂,我不懂!我现在有钱了,我们给妈妈用最好的药。妈妈,你一定要等我!景楠卿拉开办公室门,左右找,看到叶北莚靠在墙上收起手机。刚他就瞥到姑娘默默掉眼泪。他走过去,捧起她脸颊,拇指蹭过泪滴,“怎么了?”走廊上人来人往,叶北莚侧身躲过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她耷拉着眼角,“景总,我要回家。请一周年假。”===============================62、走吧(叶母离世,不喜可跳过)叶北莚走进ICU病房时,叶冰和叶北熙正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那我们这就去拔管子了。”医生说。叶北熙平静点头,谢谢。叶北莚一把拉住她的手,姐,你在说什么。她跟在他们后面跑,看见护士和医生正围着梅笑舒病床,一一去除她身上的插管。妈妈头上还围着白色纱网。叶北莚瞬间懂了,她隔着玻璃声嘶力竭地吼,不要!!妈——妈!叶冰和叶北熙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试图制止她。叶北莚挣脱着往里闯,不要,医生,我们不能放弃治疗。女医生关上门走出来,责怪地看着叶北熙,“大吵大闹影响其他患者休息,请你们出去等候。”她瞥了叶北莚一眼,“患者家属?”叶北莚拽下缠在小臂上的手掌,上前央求地看医生,“我绝不放弃我妈。”“患者本就有严重的自身免疫性风湿病,这次脑干出血后虽然及时手术保住了命,但后续是否能清醒还是未知数。加之合并肺内感染,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向叶北莚身后的人点头,“你姐和你爸已经签字。”叶北熙把陷入绝望和无序状态的妹妹拉出来ICU。北方的深秋寒意渐浓,走廊上冷冷清清。叶北莚垂首站在姐姐面前,扭头不去看她。“你知道现在对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叶北熙站在离叶北莚五六步远的地方,侧额睨她,“让她有尊严,舒服地走完最后一程。我也是妈的女儿,我不想再让妈受苦了。”叶北熙突然哽咽,蹭了下眼角,抬眼望向窗外。云层深厚,层迭交错,汹涌压来。太阳艰难地露出一丁点惨淡的白光。“如果妈还能说话,她一定也不想象现在这样,靠一堆机器维持生命。”收回目光,她说,“莚莚,该尽的孝道,我们都做了。即使走到这一步,也问心无愧。”“是钱么?”叶北莚吸吸鼻子,艰涩地抬头,看向姐姐。“我手里有一笔钱,可以让妈维持在”“啪!”倏地一巴掌落在叶北莚脸上。她偏过头捂上脸颊,难以置信回望姐姐。叶北熙手还没缩回来,她喝道,“叶北莚,钱不是万能的。比起用钱延长妈妈毫无质量的生命,你是给自己买个心安理得吧?”叶北莚呆呆站着,关闭周身所有感觉。听觉,触觉,嗅觉,她什么都感受不到了。叶北熙嘴唇翕张,怒目看她,她并不想听她在说什么。钱不是万能的……她刚用这句话暗讽景楠卿,曾几何时,她也变成了这样的人。身边的高墙越起越厚,她被抛在荒芜人眼的角落。不止与景楠卿,与家人,她也亲手筑起了隔阂。她想试着去表达,去爱,却只收获伤害。她没办法去判断对错,只能被生活推着,背负一个又一个本不该背负的债。到了后半夜,梅笑舒的喘息逐渐变成了潮式呼吸。呼气越来越长,而吸气变得清浅,偶尔还有长时间间断。叶冰带着白事师傅进来了。小城市,办事都是熟人。一条龙师傅也是老邻居,人称钟师傅。小时候叶北莚还开玩笑问,你真的姓钟么?是不是要给人家送终,所以编了个假名字。钟师傅拉上病床四周的帘子,看安静躺在那里双眼紧闭的人,回头跟叶北熙说,老大,打盆热水来,给你妈擦擦身子。又蹲下从床底下把早准备好的寿衣拿出来,对叶北莚道,老二,给你妈换衣服。叶北莚抬起梅笑舒已经变形的手,握在掌心,感受还温热的体温。眼泪扑簌着滚下来。钟师傅赶紧制止,老二,不能哭,啊,听话。眼泪落在你妈身上,你妈走得不安心。不说还好,越说叶北莚哭得越凶。叶北熙拎着暖瓶进来,叹了口气,默声上前拉开妹妹。寿衣里外七层,外面是梅笑舒最喜爱的一件红色兔毛风衣。她穿着风衣抱着叶北莚在人民公园湖边的那张照片,叶北莚一直珍藏在卡夹里。叶北熙跟着钟师傅念念有词,用温毛巾一一帮妈妈擦脸擦手,又小心温柔的翻身擦背。叶北莚坐在一边,泪水止不住,和鼻涕一起往下流。她抽了纸巾垫在眼睑下,很快一张纸就湿透了。“妈还没走。再等等。”叶北莚不忍心看。钟师傅说,人硬了,就不好穿衣裳了。估摸也就是天亮之前的事了。多冰冷的话啊……明明人还喘着气躺在这,身边人已经在说她的身后事了。控制了下情绪,叶北莚仰头,把泪水吞回去。起身说,我来吧。她和姐姐两人帮梅笑舒系好内衣,问道,爸呢?“安排后面的事了,老叶熬了好几天,也有得忙了。”钟师傅突然起身,用手探了探梅笑舒的口鼻,看了眼手表,念到,凌晨两点十三分。熙熙,叫医生过来。叶北莚顿然就懂了。她多希望自己永远听不懂这句话。梅笑舒变形的关节一下子都舒展开了。整个人柔柔地躺在女儿怀里,睡着了一样,安详平静,身上还搭着穿了一半的衣服。叶北莚忍不住,喉头发紧。钟师傅赶紧安抚她,又说,你妈也心疼你们姐俩,关节都打开了,让你们帮着穿衣服都省心。他叹口气,以老友的口气对床上的人说,享福去吧,别牵挂。出殡那天早上,叶北熙一反常态,哭得呼天抢地。钟师傅教她在灵车前摔盆,喊妈妈上路。一向自制的叶北熙突然失控,泥盆掉在地上摔了两瓣,她整个人跟着也瘫软在地上。跪在灵车前瞬间崩溃,不住地哭,我没有妈妈了,我没有妈妈了。守灵这三天,叶北莚不哭不闹,只是整个人抽了魂似的,跟姐姐身后招待亲戚好友。叶北熙表现得礼貌得体,按着习俗招待不同辈分的人,冷静得让叶北莚都怀疑她的真实感情。只是钟师傅让她喊这一句,击穿了叶北熙隐藏已久的情绪。深秋的凌晨极冷,树叶草丛都上了霜。叶北莚站在队伍前面,抱着梅笑舒遗像打着灵幡,手指冻得无法蜷缩。叶北熙在地上打滚,眼看人要哭昏过去。叶冰上前抱住大女儿,连忙按人中,熙熙,你坚持,坚持住,后面还要靠你。在叶家和梅家,叶北熙都是大姐。几个唐表妹妹拿羽绒服过来,扶起叶北熙,往她身上套衣服。说姐姐,怪冷的,你要照顾好自己。边安慰边把人拉起扶着上车。全程没有人回头看一眼叶家二女儿。比失去母亲更深的悲伤涌上心头。叶北莚咽下眼泪,挪着冻麻了的脚,双眼无神往灵车走。冷风割在脸上刀子似的疼。风衣完全抵挡不了刺骨的严寒。太阳没出来,整个天地都暗沉阴冷。大家拥着叶北熙走在前面,叶北莚收紧了手臂,把妈妈遗像往怀里紧靠。蓦地,一件棉外套搭在肩上。叶北莚抬头,景楠卿揽着她肩膀,“走吧。”===============================63、我是莚莚的男朋友是她在冬天常穿的那件工装棉服。景楠卿又拿出她的手套,帮她戴上。陪着她上车。接下来一系列流程,叶北莚和叶北熙都按部就班跟着钟师傅指导去做。谁都没再情绪崩溃。叶北莚明白,好多亲朋好友看着,现在正是最忙的关头。她要懂事,像以往那样,不给爸爸和姐姐添麻烦。开光室里,叶北熙跟在师傅身后,边说边为梅笑舒开光。“开眼光,眼观六路看八方,开鼻光,一生坎坷闻味香……开脚光脚踩莲花去西方……”告别仪式后,所有亲友一一和叶家三人握手抚慰,再抓一把糖,前门进,后门出。景楠卿最后一个,跟叶冰和叶北熙握了手,最后攥住叶北莚冰凉的小手。她甚至感受到他掌心干燥清晰的纹路。他低沉声音缓缓道,“节哀。”然后眷恋地松开。叶冰转了头,不露声色看两人举动。火化是最后的高潮。当烟囱里冒出一缕青烟,整个仪式就走到了尾声。虽然太阳升起,但是云层仍厚,天不透亮,沉闷压抑。亲戚们坐在等候室,围在叶北熙身边嘘寒问暖。姑姑暖着侄女一双手,边抹眼泪边说,咱们熙熙这几年太苦了,你妈享福去了,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有弟弟妹妹问叶北熙,姐,你这回时间空了,是不是可以带我们出去玩了。叶北莚裹着棉衣,萎靡坐在最后排金属长椅上,眼神泛空。景楠卿混在一群爷们中,在室外抽烟。人个子高,穿得又得体,言行举止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老少爷们窃窃怎怎在背后讨论,不时飘去好奇的眼神。景楠卿碾灭烟头,主动走过去叶冰身边。叶冰打量着他,“你——”“我是莚莚的男朋友。”叶冰有些意外。“抱歉,在这样的场合介绍自己。”景楠卿歉意地看着四周,垂头向叶冰说着节哀之类的话。叶冰吐出口烟圈,斜眼上下看景楠卿,恍然大悟般念叨,“怪不得她说现在不缺钱了。敢情找了一个”景楠卿皱眉,打断叶冰,“叔叔,莚莚工作努力,她即使现在收入还不错,但赚得也是辛苦钱。”吃了豆腐宴,送走宾客,一家人回到火锅店。叶北莚本想直接上二楼,收拾妈妈遗物,路过一楼竟然发现火锅店还开门。一个长发中年妇女坐在收银台忙活。她回头看见叶北熙进来了,熟门熟路接过她脱下的外衣,熙熙今天累不累,起这么早。我把换洗衣服准备好了,你快去房间洗个热水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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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熙也不跟她客气,赧熟地交代事情。那人又拿湿毛巾给叶冰擦手,主动帮叶冰脱了外套挂在墙上。叶冰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中年妇女笑得眼角纹都皱了。叶北莚踏上楼梯的脚收回了,径直走向店里。“你和你爸先歇着,店里有我。你姑说一会也来帮忙,别担心了。”“苗姨,过了年,你就把和我爸的事办了。我爸不好意思,我来说。”中年妇女红着脸催叶北熙洗澡去,再说再说。“你为我家的事操劳这么久,我爸心里有数。”叶北熙说完,正准备回房间,转身看到立在门口的妹妹。叶北莚梗着脖子,硬生生扯着笑,无限悲伤看着姐姐,“姑姑知道,你也知道。这个人是谁?”“妈尸骨未寒,爸就……”两姐妹又在店里吵得鸡飞狗跳。苗姨把叶冰叫下来,然后解开围裙,赶紧从后门走了。叶北莚抢过叶冰手机,非要翻看聊天记录。她疯扯着叶冰攥着手机的手。叶冰说,莚莚,你误会了,我只爱你妈一个人,一直都是。叶北莚说,你们都盼着我妈死是吧,一个个都在这等着。好啊,现在你自由了,叶北熙也自由了。你们早就等这一天!我妈就是被你们害死的!叶北熙听到妹妹口不择言,又要扬起巴掌。景楠卿抗住她落下的手,半搂着叶北莚,“你冷静点,我们先上去,先上去。”叶北莚拌着景楠卿的脚不肯走,回身跳着去抢叶冰手机,你要是不心虚你就给我看。爸,我对你太失望了。你早就跟那个女人搞到一起了。隔着景楠卿,叶北熙胆子也大了,她掐腰说,这是人之常情。我早就告诉你久病床前无孝子。爸也是个正常男人。一句话把叶北莚惹到彻底炸毛,她抓起手边桌上的筷子杯子就往叶冰和叶北熙身上砸。景楠卿抱着人往外走,宝,你干什么呢!阿姨才下葬,别让她担心。叶北熙冷哼着看两人,阴阳怪气,“怪不得腰杆硬了。果然财大气粗。”回到楼上,推开门,叶北莚颓然瘫坐在地。从回家到现在不过三天,却像是过完了一辈子。事情多到无法负荷,沉重得压得她喘不过气。墙角放着梅笑舒的拖鞋,床边立着她的轮椅。她常坐的那个躺椅正放在阳光最好的地方。深秋惨淡的光朦胧罩在上面。挂钩上吊着妈妈的毛巾,还散发着熟悉的皂香。一切都如平常一样,好像一转身,就能看到妈妈走进门。就因为一切如往常,而妈妈再也回不来。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叶北莚才有了终于失去母亲的真实感。积攒了许久的眼泪喷射而出。她扑在梅笑舒的被褥上,发出小兽般扭曲高昂的吼叫。原来前几日的平静,并不是麻木。这一刻,她真切明白,有什么从生命中被剜走了。她心里柔软又疼痛的一块,永恒地缺失了。===============================64、将心比心(重要剧情)景楠卿眼角微垂,清廓的掌搭在她肩头,无声劝慰地揉捏,坐在她身边缄默地陪伴。眼泪似开闸泄洪,和鼻水一起流出,叶北莚整个人昏昏沉沉。哭到眼皮发肿睁不开眼睛。她打着哭嗝,稍微整理情绪,坐起来,肩上的外套也滑落。她握着湿成一团的纸巾,不住擦拭眼睫,眼神落在脚边熟悉的男式外套上,抬头问,“你怎么来了?”“我问了沙渺,她告诉我你母亲的事情,还有你家地址。”景楠卿也红了眼睛,心疼地伸手拂去她眼前碎发。叶北莚打下他的手,“我不需要你鳄鱼的眼泪。”他的掌悬在空中,人困惑地顿滞。叶北莚双手捂住眼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悲伤到极致的窘迫。她问,“为什么瞒着我替我还了四十万?”景楠卿语塞。莚莚,我和你为何要划分如此清楚。我只是想帮你。他不敢说。此时的叶北莚脆弱敏感得如同一只刺猬,一碰就蜷缩起来,把一身硬刺留给对方。“你瞒了我多少事?”“……”景楠卿不忍看她固执又绝望的表情,想去抱她。“没有。”他说,“我没有再瞒你的事了。”叶北莚躲开他的拥抱,所有混乱的情绪都在一瞬间爆发。她起身冲他喊,“欠你的钱一分不少我都还给你。四十万,还有这一年来的房租。回去我就搬走。”他急了,握住她的手,宝,你这是要干什么。她斜过身子,侧过脸盯着地板,不去看他。“我不需要你们,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从今以后,我也没有牵挂了。我爸我姐瞒我,你也瞒我。”她仰起头问,“信任呢?枉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最亲密的人,可是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最亲密的人,这句话一出,景楠卿心里被重击。他不顾叶北莚的挣扎,把人扣在胸前,莚莚,你不能这么对我。你要怎样都可以,分手这种事我绝对不同意。叶北莚冷笑,少自作多情了,从没在一起过,何谈分手。“那这一年算什么?”景楠卿摇着她肩膀,你理智一些。叶北莚大喊,“你不是包养我么?我们不就是钱货两讫么?”“我现在不需要钱了。”叶北莚讽刺地自言自语,“突然我就不需要钱了。我妈没了,这个家也不要我了,那些钱真就变成了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我姐说得对。”她说,“钱真的不是万能的。”叶北莚哭得昏头转向,陷入母亲去世巨大的悲伤和被景楠卿用钱摆平烦躁的失落中,她哭着喊叫,满嘴都是失望和再没有人爱。景楠卿试图控制她胡乱挥舞的双手,却无能为力。“叶北莚!”景楠卿连名带姓叫她,也失了冷静,“你和你姐的事,以及你和我的事,别混为一谈。走的人走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一见到你,就无时无刻不被提醒我的软弱无能,贫穷寒酸!”她说,“你不就是有两臭钱么?替我还钱特英雄救美?我用得着你帮么!”叶北熙门都没敲,直接进来,看两人激烈地争执。“我包养你,替你还钱天经地义!”景楠卿被她带跑偏,乱了逻辑,口不择言。叶北莚愣住。从未想过,原来景楠卿心中,她和他真的就是这层关系。往日的卿卿我我,都是伫立在金钱基础上的交易。她眼中噙泪,难以置信望着男人。景楠卿反问,“你总说我瞒着你。将心比心,你是不是也有瞒着我的事?”“没有。”叶北莚坦荡。“旅行香氛套装是萧绪允送你的,你为什么骗我。”叶北莚缓缓瞪大眼睛。景楠卿自嘲地苦笑,已经从她表情里读懂了所有。“宝,你口口声声说受伤。那我呢?”他说,“我有人爱么?我的期望和付出又得到什么?是不是只有钱,才能把你绑在我身边。”在她付出那么多之后,他仍旧问他得到了什么。叶北莚突然笑了,边笑边哭。像个疯子一般说对啊,景楠卿,我们之间就只是钱。我叶北莚就认钱,谁给得多我就跟谁睡。况且你给得也不多,我半买半送,就当让你白嫖了。叶北熙实在不想听下去,她已经在门边站了半饷了。用指节使劲叩响门板,打断两人。“晚上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火锅。”她看着景楠卿。叶北莚开始收拾行李,乒乒乓乓,摔摔打打。她用脚踢开行李箱,一股脑把行李塞进去,又从衣柜里找出几件梅笑舒的衣服,边迭边哭,眼泪把衣物都浸湿了。她把妈妈的遗物放进行李箱,唰啦一声拉上拉链,扣好密码锁。起身穿好外套往门外走。肩膀撞开叶北熙,头也不回跑下楼。叶北熙嗤笑,双肘抱在胸前,睨着景楠卿,“我妹妹臭脾气上来就像疯狗,逮谁咬谁。和她在一起,有你受的。”景楠卿护犊子地反驳叶北熙,“莚莚才不是疯狗。”叶北熙也不接话,自顾自说,“但是你记着,只能我骂她,轮不到你。”她凛冽的目光扬起看向景楠卿,“妈没了,她还有娘家人。”景楠卿觉得可笑,“你们做了这么多令她伤心的事,用不着假惺惺,贼喊捉贼。”“一码归一码。”叶北熙说,“妈生病这么多年,她都不在家伺候,很多事情不理解。我也不需要她理解。”她问景楠卿,“你做的事情她全理解么?”景楠卿忽然觉得这姐妹俩真像。一点不饶人,都能把人问得哑口无言。倔强又别扭,心里明明惦记对方,却不说出口。叶北熙跨进梅笑舒房间,定定站着,放眼环视。每一件物什都无比熟悉。她深叹口气,摸着挂钩上的毛巾。慢慢摘下。景楠卿看到叶北熙的背影不住抽噎抖动,也不好再说什么。默然转身准备离开。“等等。”叶北熙抬起埋在毛巾里的眼睛,转身说,“你真的包养她了?”“没有。”景楠卿回答得笃定。“别再让她哭。”===============================65、我留下的床垫你俩滚得舒服么(简川搅局,觉得恶心跳过)景楠卿借口找下属谈事情,去开放办公区溜了一圈。没见着叶北莚。他去找小老头直接了当地问,叶北莚呢?小老头说,请假了。景楠卿狠皱眉头。周末带她回来后,她就是情绪低落,不爱说话,早上出门没见着她有什么异样。“她的年假到上周五就截止了。”“是。但今天临时请了事假。”刺啦。宽胶带划出刺耳声音。叶北莚封好最后一个纸板箱,搬到客厅中央。垂着手臂看向周围。有些人就像空气,你以为可有可无,但已经慢慢渗透到生活每个角落。没了他,就无法呼吸。那些熟悉的角落,处处留着两人缠绵的身影。那时觉得真像恋爱啊,一起上下班,一起追剧吐槽,偶有争执,又滚到床上一炮泯恩仇。他宠着她,让着她,缠着她,没羞没臊的话信手拈来。除了能让她安心的那句话。可是终究是幻影。假的就是假的。叶北莚把景楠卿年月节日送的礼物都规整到一个小盒子里,放在玄关上。大都是首饰,一开始她还认得牌子,后来几款满别致,她不认识。无意间得知他请要好的设计师定制的。她不懂行情,虽知价格不菲,但也不知道到底值多少钱。这些就算了。那些能算得清的,不能欠。鹮因确实累,把女人当驴用,但也确实大方。叶北莚查看卡里余额,工资连着奖金,正好够还景楠卿的房租加上那四十万。她转给他帐户,又在微信留言。然后打给货拉拉师傅,“对,都收拾好了,您跟保安打声招呼,车停小区门口。”行李不多,几个纸箱,就是这几年全部家当。叶北莚回望顶层公寓的落地窗,拢了拢长发,转身拉开小面包副驾驶车门。货拉拉师傅也上车,正准备发动车子。有人从后面走来,喊她。叶北莚眯起眼睛,厌恶地看眼前人。他停在叶北莚面前,上下打量留了长发的姑娘,痞笑一声,“真的是你,叶北莚。”简川舌头顶着腮边,歪着嘴角笑,斜睨叶北莚,“我在这附近遇到你好几次。呦,攀上高枝了?”他双手插兜,佝偻着背,抖着腿回头扫了眼地脚黄金的公寓,“和你整天出双入对那个男人呢?”“你跟踪我?”“呵。”简川说,“别说那么难听。我这是关心你。”叶北莚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我要走了。简川上前挡住她的路,玩味地咧开嘴,皮笑肉不笑,“被甩了?”她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绕过他往前走。简川伸手捉住她小臂,“我一直没忘记你。我们复合吧。”叶北莚像是被塞了一口大便一样恶心,他碰她一根毫毛她都嫌弃。这句话更是令她反感至极。她反手甩了简川一巴掌,“做梦!”简川脑袋一歪,让巴掌顺颊边飞过。“过去我就是让狐狸精迷昏了头,现在想来还是你靠谱。”“你小师妹呢?”“又回土澳了。”“我留下的床垫你俩滚得舒服么?”叶北莚说,“我之前怎么看上你了,我真眼瞎。”叶北莚说滚,恶心。简川不是什么善茬,他拉住叶北莚就往车尾走。叶北莚比不过男人的力气,双手被扯着,屈膝向后坐,大声呼救。男人腾出一只手捂住她口鼻,骂骂咧咧拖着她。她眼疾手快蹲下,抓住后轮毂,翻身在地挣脱桎梏。简川扬手扇在她脸上,“妈的,还敢骑在我脸上撒野。敬酒不吃吃罚酒。”“简川!你不是男人!你就是畜生!”===============================66、绝不和解(景楠卿VS简川)“那你还让畜生睡!”简川捏起她下巴,恶狠狠,“跟野男人玩几天得了。哥不嫌弃你。”长发散乱贴在颊边,叶北莚跌在地上,举起手肘撞向他的脸。简川收了手劲捏她嘴,“怎么,鸡巴大玩得花你离不开人家了?”叶北莚的下颌关节几乎要被捏脱位,疼得说不出话。眼睛猩红,憎恨地回瞪简川。货拉拉师傅一开始有点懵,等了会不见姑娘身影。从后视镜却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拉扯着倒在地上。男人精瘦,眼神透着邪性,对她一会笑一会哭。师傅吓坏了,忙解开安全带绕到车后拉架。叶北莚抱头蜷缩在地,他撕扯叶北莚头发,逼她抬头。叶北莚嘴唇流着血,啐了口水吐在简川脸上,抬脚踹向他裤裆。简川双腿扭称麻花,捂住裤裆。师傅插不上手,又怕惹上事。焦急地站在路边掏出手机,“喂,110么,有人街头打架。地址……”到了派出所,简川马上换上另一幅嘴脸。老婆长老婆短地叫。“对对,就是家务事。警察叔叔您教育的是……是是是,我这就回家跪搓衣板,跪榴莲,跪遥控器承认错误。”简川恬不知耻。他对警察说,我打她是我不对。可我太爱她了,太怕失去她。胡侃头疼。接警后看到是叶北莚,他心中警铃大作。胡侃让简川闭嘴,用笔指了指坐在一旁的货拉拉师傅,“你是报案人?”“对。姑娘从网上约车找我帮忙搬家。我还没等开车,就看到这个男人把她打了。”“搬家?”简川跳起来,“我错了,老婆。有话好好说,你不能离家出走。”叶北莚撑着疼到极点的颌关节,咬不准字,但句句透着痛苦,“简川你是不是精神不正常?”“我想你想得疯了。”“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停!”胡侃砰砰拍桌子,当菜市场呢,还吵!再吵就上拷。货拉拉师傅觉得自己特倒霉。中年微胖黝黑一男的,穿着橘白相间马甲,蔫坐在椅子上,警察同志,我见义勇为好心报案,没事我就要拉货赚钱去了。“你认识他们么?”胡侃问。“不认识。”“这男人和女人什么关系?”“不知道。”“你这单是从哪到哪?”师傅报了出发地。胡侃手顿了下。阿景,你家后院着火了知道么?他又看向简川,厉声道,“你认识这女的么?”简川积极主动,“我老婆。”胡侃瞅了瞅叶北莚,“你认识他么?”“不认识。”叶北莚将头扭向一边。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你说的每句话都记在笔录里。”胡侃强调后,又问了一遍。叶北莚垂着头,发梢掉在颊边,还沾着灰尘。嘴唇翕动,眼中酝着雾气,重新说,“前男友。”胡侃看到叶北莚的狼狈,斜过身子对正在敲键盘的女同事交代了几句。女警官带叶北莚单独出去了。纵然空调开得很足,会议室还是很冷。叶北莚裹紧外套,一五一十把事情对女警官说了一遍。女警官试探几句,确定不是家暴,又问要不要验伤。叶北莚抬说,就是皮外擦伤,不用了。女警官说,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如果是轻微伤,他拘留五天到十天不等。如果是轻伤,他有可能被判刑。具体要看。还是等你律师来?叶北莚摸摸嘴角已经干涸的血迹,摇摇头。女警官带叶北莚回到前面审问室,胡侃已经处理完了简川那边的事。他再一次向叶北莚确认,达成和解协议,你确定?简川坐在长椅上,丝毫不诧异叶北莚的决定。他和她在一起一年,太了解这姑娘。心软是她死穴,是优点也是缺点。他就是利用她的心软,试图求一个复合。小面包拉着叶北莚的全部家当,停在派出所前面。师傅问姑娘你准备怎么着?叶北莚说,麻烦您先去我给您的地址,行李卸在大堂门卫。她提前在外面找好了住处,中规中矩,白领单身公寓,不算寒酸,也不奢侈。胡侃跑出来说,“叶北莚,你还不能走。”回身看了简川,你也不能走。叶北莚问为什么。胡侃说,啊,为什么,就,你这伤真不要紧?在这观察观察。简川觉得这警察故意拖延时间,没事找事,不满道,“观察也要去医院,在派出所能看出毛线。”“警察叔叔,你也太偏袒她了。”简川恍然大悟,看两人往来的眼神,“你俩是不是认识?”“行啊叶北莚,你勾搭得挺全面。”一束刺眼的近光晃过,叶北莚侧过脸,避开灯光。熄火下车,景楠卿跑过来,站在叶北莚身边,心疼地拉着她。大手拂过碎发别在耳后,捧起她脸颊左右仔细打量。“别动。”景楠卿小心翼翼凑近去看,拇指按上她受伤的嘴角。“疼。”叶北莚嘶了一声。“这?”他抚摸血迹。叶北莚疼得说不出话,指指耳旁的颌关节。凌厉的目光射向简川,景楠卿攥着叶北莚的手,问胡侃,“怎么解决的?”胡侃耸耸肩,实话实说,“当事人达成和解协议,不予处罚。”“不和解。”景楠卿鹰隼般的眼睛看着简川,“绝不和解。”===============================67、你晾了我好几天坐在派出所走廊上,看简川从尽头走过来,叶北莚恍若隔世。他是她的初恋。明知他非良人,当时她还是不愿放弃。几次拉扯,分分合合后,简川又痛哭流涕保证对她好,再也不三心二意。但叶北莚知道,他有一个上了锁的小铁盒,里面都是曾经和小师妹的书信往来。多可笑,又多感动。在这个告白和分手只需要一条信息的年代,简川把浪漫和耐心都留给了南半球的人。小师妹出国后,他一颗心也跟着漂洋过海。叶北莚傻傻问,我算什么。然后又被男人一通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有人说,每个恋人的影子,都是初恋的分身。这句话在叶北莚身上绝对不成立。而她要说,简川夺走了她爱人的勇气和信心。初恋是一块玻璃,碎成万片,每一片都扎在她心上。让她不敢再接受和付出。女警官问她是否需要验伤。她脑海的记忆如浪潮铺天盖地袭来。刚毕业时,和简川蜗居在一居室老公房,苦过,也笑过。简川偶尔对她的好,就像苦海中的一丝甜,吊着她,给她希望。那是她在初入职场的苦闷和无助的缝隙中,退回生活里唯一抓住的救生圈。于是她说,不用,和解吧。和简川和解,也和过去的自己告别。一整个下午,景楠卿都在开会,等到最后一个会议结束,他才抽空看了眼私人信息。银行卡余额异动短信。眉骨微拢,什么钱,大几十万?微信里,叶北莚说:一年的房租还有四十万都还给你。我们两清了,再见。景楠卿看不懂她在说什么,宝,别闹了。咻。发出的信息旁边有个红色感叹号。灰色小字提示:您还不是对方好友。他马上拨给她,却一直提示关机。叮。景楠卿正闹心,突然听到信息提示。忙解锁划开。却是胡侃。胡侃拍了个背影给他,三个人,两男一女。角度明显是偷拍。叶北莚有麻烦了,快过来。助理正在安排下一个会议,景楠卿说,“后面的事情全部推掉。”“景总,晚上约了新能源行业的专家一起吃饭。提前一周定的时间。”“推掉。”景楠卿果断回答,顺起椅背上的外衣,大步走向电梯厅。站在派出所停车场看到叶北莚第一眼,他就蹙紧了眉头。他的姑娘蜷着肩膀,耷拉着脑袋。早上出门梳得一丝不苟的马尾散开了,头发杂乱贴在脑后。而捧起她的脸,当看到眼尾泪痕和唇角的血渍时,他彻底爆炸崩溃。如若不是胡侃就在身边,他立刻就想拎着那个猥琐男人的脖领子把他甩墙上。他用手背轻碰了她红肿的额头,心抽着疼。当看到她半隐在发丛中的脸上的巴掌印,怒火瞬间冲到顶点。胡侃看到景楠卿握在身侧的拳头硬得发狠,上面的血管和筋络凸晰。他轻咳一声,提示道,“这是派出所,不能打人。”这一晚,景楠卿都没让简川睡觉。他说完不和解,马上打了几个电话,带着人去了指定的医院。简川在派出所走廊里冻得哆哆嗦嗦,被胡侃叫进去,听了验伤结果,更是哆嗦得像个筛子。他捅了马蜂窝了,没想到惹上了厉害角色。景楠卿拿着胡侃开给他的证明,又托关系找到熟悉医生。轻微伤还是轻伤,一字之差,足以让简川吃不了兜着走。平时需要几天才走完的流程,压缩到几个小时。医生戴上手套托起叶北莚的下巴时,景楠卿抱着她的外套站在人身后,她皱一下眉,他都要急得上前去看。左医生摘掉手套,踩开黄色垃圾桶盖子,扔进去。“不至于那么严重,阿景。她没有脱臼,别那么紧张。”景楠卿看到鉴定结果,眼中闪过阴鹜,还能更重么?左斯年低声道,别让我犯错误。这个鉴定,够让他吃牢饭了。景楠卿卖了情面,让律师朋友大晚上加班处理叶北莚的案子,又让胡侃疏通了公安那边的关系。得知简川在准备考公,他更加不留余地,对胡侃说,一个小爬虫,给我捏死。不仅要让他留案底,更让他出来也没脸做人。后面的事情,景楠卿没让叶北莚知道太多。从医院出来,半夜了。下了雨,丝丝地凉。风一吹,寒气透了衣服往骨缝里钻。一场秋雨一场寒。景楠卿习惯地带叶北莚往停车场走。姑娘却站在路边不动弹。他捏捏她耳垂,弯腰俯身,轻柔地说,“说好吵架不过夜的。你这都晾了我好几天了。”“钱收到了么?”叶北莚和他保持一米距离,冷冰冰问。景楠卿意识到她来真的。缓缓直了身子,喉结滚了滚。“一分不少都还你了。包养关系结束。”叶北莚说完,转身往反方向走。景楠卿追上去,抱住人肩膀,“不是。宝,不是包养。”“我那天慌了,才这么说。”叶北莚停下,贪恋了一会温暖的怀抱,抬手挣脱。“你能说出口,就证明你这样想过。”“外面太冷。”景楠卿手罩在她发梢,挡住雨丝,“我们回家说,任你怎么骂我,先回家,别冻着。”“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叶北莚压下哽咽,低头跑开。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不知逃离了什么。更不知这是否是正确的选择。雨夜的街道像半透明的黄色玻璃,灯光烟煴在水雾中,人与人之间都升起了隔阂。景楠卿楞在原地,看叶北莚渐行渐远。路灯光线暗弱,照不到脚下。汽车呼啸而过,景楠卿只觉得时间静止了。他的姑娘像是受惊的鹿,逃回密林。叶北莚越跑越快,迎着冷雨哭得越来越凶。一夜之间,失去了母亲,也没有了爱情。或许,她从来没有过。被风雨裹挟,她闯进难以自洽的情绪泥沼。多失败啊。她捂住嘴巴,然而呜咽还是从指缝溢出。她的人生果然彻头彻尾是场闹剧,她就是剧中的大卢瑟。她宁愿还是之前那个姑娘,加班,做烤冷面,追剧八卦,跳夜场。很苦,但快乐。钱不够花,但母亲仍在。突然多出来的钱,无时无刻不提醒她,妈妈不在了,不用承担无尽的医药费,也不用给姐姐家用钱了。终于被亮起的红灯拦住。她双手扶膝,微弯腰大口喘气。一阵风吹来,梧桐叶上的雨滴扑簌着掉进发梢,她打了个冷战。思绪拉回现实。红灯倒计时,一秒一秒跳动。不远处的红白相间的圆柱形灯箱悠悠转动。绿灯。叶北莚走向马路对面的发型沙龙。===============================68、玩够了,就放过我回到家,看见清冷的客厅,空旷的卧室。景楠卿疯了。一向以隐忍自制为傲的他,慌乱又紧张地打开衣柜,鞋柜,卫生间,试图寻找一丝叶北莚的痕迹。没有。她全部带走,干干净净。唯有留在玄关桌上的首饰盒,里面留着他送给她的礼物。那是她唯一来过的证据。景楠卿在偌大的屋子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无法接受她就这么搬走的现实。她来过他的世界,真真切切。没道理她往湖里扔下石子,然后等石沉水底,就当做什么没发生,潇洒离去。景楠卿抓起车钥匙,跌跌撞撞推门而出。一路上,他不断给她打电话,只听到机械女声一遍又一遍告诉他对方已关机。他明白了,她将他拉黑了。叶北莚,你以为你消失在我的夜里,也能消失在我的白昼么?不顾已经深更半夜,景楠卿出格地打给下属。小老头加班成瘾,刚和爱妻腻歪完,坐在桌前看行研报告,冷不防被手机震动吓一跳。“景总。”“你能联系到叶北莚么?”小老头皱了下眉。“她竟然关机。项目上的事情,需要找她。”景楠卿欲盖弥彰又解释一句,“不时要敲打敲打她,老板的电话都不接,还想不想干了。”“景总。”小老头一副过来人的口吻,“现在夜里十二点,我不认为叶北莚有必要接工作电话。”景楠卿一拳打在豆腐上,瘪了瘪嘴,“我就是着急。”小老头说我会给Yann发信息提醒她明天一早回您的电话,您也早点休息吧。又听到转向灯声音,小老头多嘴一句,还没回家?景楠卿说,我去公司。我要第一时间见到叶北莚。在休息室窄床上凑合了一夜,景楠卿六点就醒了。外面雨下很大,雨滴砸在玻璃上,粉身碎骨。水滴沿着窗棂滑下,在窗上划出聚集又分散的河流。景楠卿和衣而睡,起身时,衬衫领子都皱了。他呆望着雨滴,双手摩挲了一把脸。眼睛布满血丝,下巴也出了青茬。他想,莚莚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他不在身边,她今天一定又是凑合。姑娘家独身一人,说走就走,她住的地方安全么,离这里远么。接了两个电话,是左斯年和胡侃。也就他们这种职业,不分昼夜。以至于你都不知道这个时间,他们是起得早要去上班,还是昨晚值班根本还没睡。想到简川那个垃圾,景楠卿更心疼叶北莚。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和这种渣男扯上了关系。其实他有点理解叶北莚在梅笑舒的葬礼后和他发脾气。当时他只觉得自己无辜,她情绪不稳,随便狙人。现在想来,就算当了她的撒气桶又如何。两个人在一起,不是考试,没有正确答案。只要她需要,他就会给予和接受。只是,知易行难。他的宝,有这样的原生家庭,又有这样的前男友,还要在职场里奋力向前,绝对不妥协。他又给了她什么。她一直是自我怀疑和没有安全感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对她好,殊不知,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外面人声渐热闹起来,景楠卿从办公室走出去。开放办公区一片朝气忙碌。姑娘小伙子们衣着光鲜,挂着工牌,疾步穿梭在过道。接茶水,打印文件,坐在一起讨论问题。天阴沉沉的,室内光线充足。亮白光影明晃晃跟在他身后。一路上不断有人和他问候早安,他简短回应,脚步未歇。小老头说,早,景总。我今早给Yann发信息,请她给您回电。“嗯。”景楠卿掠过他,走向叶北莚。她穿着淡黄色蝙蝠毛衣和湖蓝色半身裙,站在工位旁端着咖啡和同事讲话。清廓的直角肩撑起衣服,端正挺直,修长的大腿和翘臀包在裙下,脚蹬栗色踝靴。只不过一晚没有相见,他却感觉两人已经别离一世之久。目光从背影挪到侧身,景楠卿站定。“你剪了短发真有气质,干练又可爱。”女同事夸道。叶北莚抿唇一笑,“来鹮因之前,我一直是短发。短发清爽。”“叶北莚。”景楠卿沉声喊出她的名字。她生疏又礼貌得体转身,乖巧道一声景总您早。明亮的双瞳充满生机,嘴唇丰满红润。视线滑过她眼角和唇边,景楠卿憔悴又温柔说,“到我办公室。”话毕,径自走回办公室。叶北莚闭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抱着笔电跟在他身后。该来的躲不掉。门关上的刹那,景楠卿将叶北莚抵在墙上,搂抱在怀里。双手横过肩胛骨,抱紧双臂。他箍她在胸前,热气扑在她脸颊,仔细查看。薄唇轻点耳边,他问,“还疼么?”从头到尾叶北莚都没有回应的动作。站在那里,生硬道,“谢谢。”“谢谢你昨天来派出所接我。简川的事情,也谢谢你。”景楠卿听到这陌生的口气,眼里积了水雾,“宝,你别走。我没同意分手。”勾起一侧嘴角,她眼睛斜向右下方,缓缓道,“你也看到了。我竟然喜欢过简川那种烂人。我当时是有多上头,才会对他动心。还有我的家庭,姐姐爸爸都把我妈当累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容易,话说得漂亮极了。我被道德捆绑,跟他们胡搅蛮缠了十年。”“我普通,没钱,胸无大志。不是什么学霸,也没走好运进大厂。只是千万个普通女生中的一个。”叶北莚终于肯看向景楠卿,仍旧笑着。只是笑不见底。“我配不上你,景总。你玩够了,就放过我。”===============================69、把我调教成你的男人(H)(办公室壁咚PLAY)“不放。”景楠卿手指爬上她手腕,握紧,猛然侧首贴上她唇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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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北莚呜咽着敲打他肩膀,手里的笔电砸在脚边。景楠卿五指扣住她小臂,固定在耳边,舌头挤进檀口,吸吮裹弄小舌。熟悉的荷尔蒙气息弥漫口鼻,叶北莚嘤咛一声,心中一角轰然崩塌。攻势由猛烈转为轻柔,他一下下啄吻唇瓣,边亲边说,“没可能的。莚莚,我不会放手。你也别放开我,好不好。”声线走低,一字一字喂进嘴里。叶北莚没有回应。景楠卿越吻越轻,最后薄唇若有若无贴着她的脖颈游走,在她耳边低语哀求。她靠在墙上,抬起脖颈,任他为所欲为,没有动作。男人的手掀开毛衣下摆,珍惜又眷恋抚摸她腰身,向上蜿蜒到顶峰。指尖轻拧,乳头在手里就硬了。“宝,拒绝我。你这时候说不要,我不会逼你。”急促的爱抚,连同男人滚烫的呼吸,一起落在身上。叶北莚没有想法,眼神放空,心死如灰。他弯腰拱在她颈窝,一遍遍诱哄,拒绝我,宝,你推开我。你推开我,我就死心了。手挑开裙腰,从上探入底裤,沾了满指湿滑。景楠卿黑眸微沉,静水深流。难抑的喘息终于忍到极点。他锁骨起伏,一把抱起叶北莚撑在墙上,一手托着她屁股,一手伸进缝隙。长指迎着湿润上下滑动,越插越深,直至一整根毫无障碍滑进。久违的穴道稚嫩幼滑,小嘴般蠕动吸吮手指。他屏气小心抽拉几下,推出更多淫水儿。姑娘闭了双眼,锁了眉头双手搭在他肩上,随动作款摆腰肢。男人贴在她耳边喘,每一声都带来酥酥的麻。用手指把人送上一波小高峰,看姑娘跌在他怀里缓气,他心中紧绷的弦顷刻断裂。无需理智的拉扯,也没有现实的桎梏。她不是他的下属,没有金钱往来,她只是他的爱人。和他并肩站在职场,和他缱绻滚在床上,和他牵手迎向复杂又无解的生活。景楠卿像个没尝过荤腥的毛头小子,手忙脚乱扯开裤子,释放欲望,顶在洞口。抬手扯开她的丝袜,将内裤布料剥向一旁,鸡巴就着淫水顺利插到深处。“啊!”呻吟溢出。两人衣衫整齐,她的裙子甚至都还套在腰间。而身下却含着一根紫红充血的肉棒,难以自已地绞咬吸吮。景楠卿耸动健臀,捏着她腰间软肉,呼吸浊重,积压许久的欲望和思念统统喂给她。生怕喂得不够,喂得不深。他摘掉叶北莚眼镜,揉着她耳垂,“短发也好看。”“你已经为我留过长发了。”他伸舌舔上泪痣,“谢谢。谢谢你接受我。我也不完美,我不是个合格的男朋友。你愿意教我么?”“把我调教成你的男人。”紧闭的羽睫轻颤,一串泪珠滚落颊边。很热,心里的火熊熊燃起,烧到了骨子里,他抚摸她,又轻又缓,她却觉得他在四处点火。龟头顶着敏感点碾压,直把她钉在墙上肏。软钝的前端推开媚肉,肏出咕叽咕叽的水声。她臀后垫着一只宽厚的大手,揉捏着臀肉,却也将她逼口往鸡巴上按。她张腿纳入肉棒,胸乳随抽插的动作弹跳。景楠卿盯着她的面庞,不舍得眨眼,抱着小屁股死命地肏干,没有技巧,全凭燃起的火焰将他拉扯进情欲的深渊。肉棒太粗太大,把入口处撑得薄薄一层,淫水儿糊满了两人交缠处,景楠卿掀开裙摆,贪婪看着性器如何撕咬结合。他的胯前布料都被泅湿。他满足地笑,看黑丝下,嫣红的穴口夹着不住凿干的鸡巴,欲望又上一层。倾身上前舔上她嘴角,撬开齿关,龙卷风般肆狂。穴肉被肏软了,叶北莚也融化在他怀里,呜咽着含糊不清说轻点。他怎么能轻。舌头舔刷着贝齿,直把人吻得喘不过气。叶北莚唇角留下口水,发丝淌湿在颊边,小兽一样压抑又饥渴地喘。什么话都不说,瑟缩着穴肉,凭本能求欢。她不说,就换他。肉棒闯入禁地,享受嫩肉水波般地包裹。他挺腰插入,狗一样舔着她的脸,“宝,以后白天我们也在一起吧。正大光明,在一起。”“你再咬咬我。”男人不知廉耻求道,“我想被你夹射。”叶北莚打定主意不让他得逞,但是那么长一根插在逼里实在太舒服。肉体违背意志,听到他淫词浪语就止不住颤抖,围着鸡巴缩动痉挛。噗嗤噗嗤,鸡巴陷入穴里,只进不出,顶着人往里撞。景楠卿加快节奏,眸色渐深,喉结滚了滚,鸡巴弹跳着往穴里钻,摸到宫颈,在边缘徘徊抽插,把姑娘肏得上下一起流水儿。逼里爱液湿滑,眼角沁出泪滴。“又哭了。”他曲起指节蹭掉眼泪,低声问,是太舒服了么?叶北莚摇头。情欲正浓,两人都即将攀到极乐。景楠卿听到门口响起脚步声。他熟悉,是助理。助理掰了下门把,拧不动。又转了转,上了锁。叶北莚听到声音,终于睁开眼。略慌张看向门口。心下一凛,穴道也紧张。助理敲门,景总,您在么?王总来了,在外面等您。“嘶哈……”被她这么一夹,景楠卿爽得魂都要飞了。他扇打着翘臀,叶北莚要叫出声,但又不敢。她抬起小臂,张嘴咬上。景楠卿撬开她齿关,换上自己的手指。就这么让她咬着指节,把人肏泄了。“稍等。”他高声回应。皮鞋敲打地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叶北莚挣脱,要从他怀里下来。鸡巴还插在嗫嚅的甬道里,没道理就放过。景楠卿抱着姑娘不计次数地肏入,濒临极致时,他问,“为什么不拒绝我?”“还喜欢我?”高潮后的身子禁不起撩拨,他又动得快,刚平息的浪潮又勇气。叶北莚哼着将脸扭向一旁,故意忽略他眼中的神色。深情、专注、不解、受伤……男人隔了衣物咬着她肩膀,将声音消散在布料里。大龟头撞在深处,汩汩释放。“啊……”景楠卿抬头,轻喘。心砰砰狂跳。两人还结合着。他享受着甬道在高潮后的蠕动,小幅度抽插,延长余韵。“宝,你值得。”景楠卿说,“你孝顺,尽职,温柔又漂亮,你值得这世间美好。别再说配不配得上这种话。”“见熊总那次,你太棒了。我喜欢你的强势和冲动,再自信些。”叶北莚正在整理衣物,默默脱下抽丝破洞的黑丝。闻言启唇,“你在认可我的工作?”“是。”景楠卿蹲在她身边,“你能力很强。工作中闪闪发光。我很荣幸和你共事。”“李筠搞走你,是她没有气量。在翊翎楼下,她骂你时候,你怎么不反击。你是对的,就要坚持。”“翊翎?”叶北莚戴起眼镜,添了几分疏离。“你怎么知道李筠在翊翎骂过我。”===============================70、来了就没打算再走(第一次见面)景楠卿说,“本不想现在告诉你。”他脱了染了两人体液的裤子,从休息室衣柜找出备用内裤和西裤,边穿边说,“第一次见你,是在翊翎。”也是一个雨天。梅雨季又闷又潮,压得人喘不过气。景楠卿刚谈完事情,下了出租走进写字楼,就见了大厅咖啡吧里的两人。李筠声音太大,丝毫不给叶北莚面子。他觉得吵闹,侧首多看了两眼。姑娘梳着短发,戴着眼镜,低头捧着咖啡纸杯,坐在那里不反驳,蔫蔫地听。李筠絮絮责怪了很多,景楠卿听出他们在谈论翊翎的事情,放慢脚步从两人身侧走过。叶北莚不经意抬眸看了景楠卿一眼。杏眸中泪珠打转,倔强地不肯落下。她安静又懦弱,默默听着李筠的PUA。空调吹不走潮湿,景楠卿觉得姑娘的泪,就如同外面的雨,下到了他心里。第二次见叶北莚,也是意外。胡侃拉着他去X喝酒,他不常光顾闹吧。平日里顶多去清吧浅酌两杯,权当放松。他坐在吧台旁,百无聊赖看小哥调酒。音乐响起,干冰腾起翳翳白雾,他转身看到舞池中的姑娘。脖上绑着黑色缎面choker,锁骨间垂着颗小星星,穿一碎花白色A字裙,高举双手随节拍扭动。长发,没戴眼镜。但是景楠卿一眼认出来,这就是他在翊翎楼下见过的人。随意倚坐的身子挺直了,他喝下一大口苏打水brandy。冰块碰撞玻璃杯,声音清脆。清纯又性感,可爱又妖娆。若不是亲眼所见,完全无法同那个哭丧着脸的小白领联系在一起。于是,当再一次在X相遇时,景楠卿决定放下钓钩。姑娘在卫生间化妆,女人的媚和少女的纯夹在一起。远离喧嚣人群和闪烁灯光,她第一次开口同他讲话。“你拧的那扇门是假的。”宝,我到底拧开了哪一扇门?我来了,坐下来,同你讲天气真好,项目很忙,你很出色。你从未理解我的意思,你扭曲,误解,逃避我们的关系。你说天下雨了,项目奖金有多少,你不值得被称赞。我走进你的心门,来了,就没打算再走。叶北莚好半天找不到声音,无法回复。她怔怔看着景楠卿,咀嚼刚得知的消息。“是蓄谋已久?”景楠卿柔了眉眼,微颔首,摸着她光滑的脸颊,“至少不是酒后乱性。”叶北莚把丝袜潇洒扔进垃圾桶,恢复了淡然。她说,“钱还你了,人也让你上了,互不相欠。”指尖下细腻的触感骤然消失。景楠卿看她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捡起地上的笔电,直起腰背开锁推门。把背影留给景楠卿,叶北莚坚持已久的清冷表情轰然崩溃。撩了撩颊边被汗水淌湿的碎发,她垂头思考,穿过走廊往工位走。他的话,她能信几分?在桌旁站定,目光被桌上一大束玫瑰吸引。“好漂亮!”对面桌姑娘站起来往这边看,“Yann,男朋友送的?”叶北莚也好奇,拿起花束。多头粉紫色玫瑰开得妖娆多姿,簇拥在一起,甜香浓烈。花瓣层迭团抱,白色渐变成粉色,争相怒放。“刚前台说是跑腿师傅送来的。”翻了翻花束里面,没有小纸条。景楠卿也往这边走,遥遥就看到叶北莚捧着一束花。脸上是疑惑,但也是欢喜。他微偏头,女生都喜欢这种东西啊,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喜欢么?”叶北莚抬头问对面姑娘。姑娘猛点头,这么好看谁不喜欢。她解开花束外面的丝带,又扯开捆着枝茎的胶带纸,捡出几枝花递过去,送你了。姑娘不好意思伸手,这,不好吧。景楠卿已经走到她身边,听叶北莚无所谓道,反正不知道谁送的。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随后叶北莚又把剩下的花束拆了分给左邻右舍。一时间,办公室里花香弥漫。“还有么?”景楠卿站在她身边,状若轻松俯身在玫瑰上嗅了下,狭长双眼看她,勾人地笑,“我也想要。”“没了。”叶北莚不想和他拉扯。“中午想吃什么?”!叶北莚抬头,错愕看着男人。对面小姑娘一脸八卦,躲在显示器后面嗤嗤地暗笑。小老头正好也来找组里人谈事情,闻言解围道,景总,我们组中午已经约了去吃京味菜。叶北莚长舒一口气,感激地看着上司。景楠卿说,好啊,一起。刚放松的心又提起来。叶北莚咬着唇,瞥了景楠卿一眼。后者完全忽略她的抗议,和小老头讨论起来工作事情。社畜的午休时间高度重合,导致中午饭时,哪里都人满为患。项目组五个人和景楠卿挤在一个四人桌上,等菜期间,哈啦着生活琐事娱乐八卦。叶北莚和景楠卿挤在一侧卡座上,大腿相贴。她悄悄侧过腿,马上他就得寸进尺挪过来。到最后,他几乎要把她挤到角落里。桌面上,景楠卿亲切自然地和下属聊天,桌子下,攥着姑娘的手搭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指缠上她的,叶北莚一下子心旌荡漾。昨天刚搬出去,下定决心一刀两断。今天怎么就被狗男人黏上了。不知谁说了个笑话,大家哈哈大笑。景楠卿露出深醉的酒窝,弯起指节,勾握她手。叶北莚尴尬陪笑,紧张地鼻尖都沁出汗珠。她用另一只手抽了纸巾,折迭再折迭,擦了擦鼻翼。“上周休假,我和我妈去张家界了。哇!好美!”新来的小intern掏出手机给大家看照片,叶北莚捏着纸巾的手停住,捂住口鼻。她礼貌又敷衍地假装往前探了下脑袋,看着照片说嗯,很美。“我妈气色比我都好!”intern翻到下一页,猜不出来她已经快五十了吧!酸楚从心尖涌向鼻腔,直逼眼底。叶北莚用纸巾遮挡了微红的鼻子,闷声点点头。“Yann你上周也休假了,去哪里玩啦?”景楠卿打断话题,我们的菜来了,吃饭吃饭。她拿起筷子,一小下一小下夹着靠着自己这边的菜。同事们的话题,叶北莚再也没心情参与。最后上的是鸭架白菜豆腐汤,离他们最远。小老头正说熊和鱼的项目,景楠卿说,要再多方分析。边说边拿起净碗,伸臂盛了汤,放到叶北莚面前。看着那碗汤,她心泛涟漪,提着杓子下不去口。景楠卿说,天冷,趁热喝。小老头轻咳一声,景总,我也够不到汤,帮个忙。说完把自己的空碗递给景楠卿。一下午相安无事。景楠卿规规矩矩,再也没有当众做出引人遐想的动作。叶北莚手脚快做完事情,回公寓规整东西。行李不多,但是女生小玩意也不少。她换了宽松的家居服,坐在一堆纸箱中,一个一个拆封。打开一个整理箱,看到久违的夜场“战袍”,她顿了动作。随手拎起一件皮裙抖开,她舔了下齿根。当时,就是穿着这件衣服,在X和景楠卿……停!怎么总想起他。她把衣服团起扔回整理箱,回头拆开另一个盒子。手机嗡嗡震动在地板上转着圈,她点开免提,一边迭衣服一边接电话,“您好,哪位?”“你的手下败将。”对面轻笑,醇厚的声音问,“花收到了?”“……啊?”叶北莚抓起电话贴在耳朵上,扑闪着睫毛,有点懵。“萧绪允?”萧绪允指尖翻看着她的名片,看向窗外一片玫瑰花海,“朋友的月季园引进了新品种,送你先看看。”叶北莚垂下眼皮,疏离道,“谢谢。”“要来看看么?”萧绪允说,“植物研究所,一般人可进不来。”【未完待续】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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