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柚的思维不可抑制地发散：“成年男子的警惕心可不低，你说什么情况下他们能够和凶手共处一室？”
“除非凶手的职业能够天然的让对方降低警惕性。”
杨法医：“这么一说，可就多了，警方或者军方的专业人士？”
谭柚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前六名死者都是从外省过来的，他们过来肯定是要乘车的吧？不管是火车还是大巴车，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凶手隐匿在这些交通运输业的从业人员中？”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更多和这些受害者有交集的人了。”
魏法医一拍大腿：“出租车司机！”
谭柚：“有可能，但是咱们总不能盲猜一个可能就让大家去调查吧？这也不现实。”
“但是这个猜测还是很有可能性的，”杨法医左思右想：“回头和黄队说一声吧，怎么查就看黄队的安排了。”
谭柚想想也是，确定刑侦路线安排队员工作那是大队长的活儿，和她一个小兵崽儿有什么关系？
管局前脚刚和省厅联系，好不容易将两张画像送了过去，后脚谭柚又送来四张画像，一听都不像是J省人，管局当时就是眼前一黑。
谭柚可不管管局怎么想，画像送到了她就离开了市局。这一天又是野外挖尸体，又是殡仪馆煮大骨的，她也累得够呛。
现在她亟需回去休息。
回去也没看到陈红梅，谭柚也不奇怪，陈红梅现在有向事业型女强人转变的苗头，谭柚也乐于见到陈红梅找到自己人生的中心。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谭柚还在琢磨案子，直到热水逐渐转凉，谭柚才从浴室出来……
有省厅出面，协查自然推进顺利，次日谭柚来到市局，就看到刑警队众人个个的眼袋都格外厚重，一看就是熬大夜了。
谭柚疑惑：“昨晚没休息？”
小柳：“领导们都没回去。”
谭柚一看，连老吴都没回去，这会儿就抱着浓茶续命。谭柚不由摇头：“不能这么搞的，你们若是倒下了还有谁出来破案？”
众人相视苦笑，最后各自摇头对着手里的案子发呆。
谭柚清清嗓子：“昨天有关于案件的猜测，小张应该和大家说了吧？”
老黄打了个哈欠：“说了，我觉得有可能，凶手有可能是交通运输业从业者，但是这个猜测也不拿准，这怎么查？”
谭柚也皱眉：“的确，现在有确定死者身份吗？”
老吴：“没那么快，昨天才送过去，估计得要有几天吧。咱们目前查张大龙，发现这家伙关系乱得很，有个相好的叫王秀娥，关键对方还是有夫之妇。”
“我们查了王秀娥的丈夫田有根，发现对方有不在场证明。最近一个月田有根和同村的三个村民去工地上做工了，工地那边我们也核查过了，田有根一直都在工地。”
“所以从张大龙这边算，情杀有些牵强。虽然他除了王秀娥之外还经常出去嫖，但是那些都是交易，应该不至于严重到杀人。”
谭柚微微点头：“张大龙家庭情况如何？昨天我看他大姐，穿着打扮还是不错的。”
顺子翻开笔录：“张大龙早几年就当倒爷，四处倒卖货物。他就张一朵这一个姐姐，自从张大龙赚钱以后，张一朵家里的房子就是张大龙帮忙盖的。”
“张大龙还时不时给张一朵塞钱，给她在婆家撑腰。张一朵的婆家对张大龙也很满意，张一朵的丈夫的工作也是张大龙介绍的。”
眼镜儿：“还挺有情有义的，这么说张大龙很有钱了？”
“和陆队肯定不能比的，”顺子间隙调侃一句，随后扯回正题：“但是我们有去银行查过，张大龙在银行的固定存款有五万块，他在张一朵那儿放了三万块。”
“他家里我们找过了，找到了两千多块钱的现金。而且张大龙的家里很整齐，不像是有外人进入过的痕迹。”
“现勘昨天进去勘察，没发现线索。”
“昨天做笔录的时候，张一朵说张大龙一般在家休息一个月就出去做生意，一般来回一个月左右。”谭柚眼睛微微眯起：“按照张一朵的说法，张大龙已经出门快一个月了，也是时候回来了。”
“有没有可能张大龙是在做生意的途中露财了？”
小张摊手：“猜测很好，可咱们怎么查？”
谭柚左思右想：“张大龙既然当了这么多年的倒爷，他肯定有合作比较密切的商家，这方面能不能找到？若是找到这些商家是不是就能大致拼凑出张大龙的活动轨迹？”
眼镜儿：“这些做生意的，怎么可能轻易就将自己的合伙人说出来？平时肯定藏得严严实实的。昨天我们在张大龙家里找了一圈，真就干净得很，一点文字或者数字记录都没有。”
谭柚也麻爪了，这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啊。
士气一下子低迷下去，老黄这个时候出来稳定军心了：“张大龙这边的线索断了没关系，那不是还有六个受害者吗？”
“等确定了那六名受害者……”
谭柚勉强扯出抹笑容来，这话也只能是安慰了。死者都过世这么久了，而且死者身上任何外物都不曾留下，很显然，这些人是惯犯。
惯犯……
谭柚托着下巴：“从昨天的尸检结果来看，一号和二号是最先死亡的，我有一点想不明白。你说一个第一次杀人的人，他能做得这么干脆利落吗？”
“杀人可不是杀鸡。”
警员们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大家都听出了谭柚的意思。可哪怕听出来了，他们也不敢将这个猜测说出口，确实太吓人了。
谭柚在办公室里坐不住：“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白天我就不在办公室待了。我打算再去昨天的地块看看，犯罪分子是有路径依赖的。”
老吴：“你是要去看看那附近还有没有尸体？”
谭柚：“我希望没有，但还是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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