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安身穿黑色麻衣,头戴斗笠走在这渡春街头,先前菁山弟子那套衣服太过惹人注意,毕竟自己现在身份暴露,正被朝廷与江湖众人所追杀,若再穿着那菁山剑派衣裳,只怕要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李清安这两个月走来,官道已不敢再走,专挑那僻静的山道走来,虽耗时耗力,倒也没被人所注意,只是自己到了这飞渡城中,人多眼杂须还得小心行事。正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的李清安瞥见一名少年很是奇怪,只见这少年身穿蜀锦春衫,脚穿高脚黑布鞋,看着倒像一位富家公子哥,背上却背着一木头剑匣,虽说身上衣裳华丽,但却风尘仆仆,衣服上甚多补丁,显然是穿了好久却不舍得丢似的。更让李清安觉得奇怪的是,街上虽说雨不大,但行人也都撑着伞,不撑伞的也如李清安这般带着斗笠或者斗篷遮雨,即使如同这位少年那般既没伞也没带斗笠斗篷的行人也是匆匆赶路,生怕得了风寒,也不像此少年这般不急不缓,低着头缓缓走在这街上。
李清安心中好奇,心想虽说自己还是少生些事端为妙,但这少年年纪却和先前死在自己面前的陈顺小兄弟倒也一般大小,十七八岁,心中还是不忍,追到少年身边道:“小兄弟,没有件遮雨的物件,担心染上了风寒便不好了,这是我的斗笠,你拿去罢。”
却见这少年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必了,我累了些,慢些走也无妨。”
李清安却全然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摘下自己斗笠,就要塞入这少年怀中,少年却抬起来了头冷冷看着李清安道:“我说过了,不必了,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东西。”
李清安好心当了驴肝肺,知道自己讨了个没趣,却还是说道:“那小兄弟多保重,若需李某帮忙,就请去不远处那渡春酒楼找我吧。”见这少年还是低头不理他,李清安便加快脚步,朝那渡春酒楼赶去。
酒楼中熙熙攘攘,人头攒动,更有说书人在说些近年来道听途说的江湖琐事,说书人道:“只见那李清安一刀劈下,竟将那毒半青斩掉了一只手掌。”李清安也未理会众人,找了个角落落座,便叫来店小二吩咐了几盘饭菜和一壶美酒,店小二还未走,却听耳边熟悉声音响起:“再上几盘好酒好菜,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说完这人便径自坐在李清安身旁,李清安瞧去,此人一拢红衣,玄纹云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和用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圆盘,圆盘上刻着一轮红日。就是那青石街头见过的阳千山。惊喜间问道:“阳兄,你怎会在此?”
阳千山道:“说来话长了,我未抓着那毒半青回去复命,虽心中失落回了趟怀山,但等见着了众师兄弟们热情迎接与我,掏心掏肺的对我好……”说到这,喝了一碗酒道:“虽说我不服我那师兄当了烛日剑派掌门,但师兄见了我却丝毫不关心我是否擒着了那毒半青,反倒是关心我身体是否有恙,师兄待我如此,我却待师兄如此,真是自愧不如,这烛日剑派掌门还是他来做合适,我也正想着赏一赏这大好河山,就索性游历到此了。”
李清安喝了一碗酒,笑道:“哈哈哈哈,阳兄能看得开此事,那也是一大好事,只是阳兄却没和李某说过,先前为何非要擒住那毒半青呢?”
阳千山道:“先前只是觉得擒住了那毒半青,师父也许就能改变对我的看法,对传位掌门的想法了。”说完与李清安碰了碰酒杯。
李清安又道:“阳兄现在不知我是何身份么,若再与李某喝的如此尽兴,只怕也要给阳兄招来些许麻烦来。”
阳千山却摆摆手,又灌了李清安一碗酒道:“哈哈哈哈,我只知道李兄弟是我的朋友,我的至交,倒也不想去管李兄弟是刀宗,还是哪个魔教的弟子。”
李清安倒是也有些感动道:“能交到阳兄这般的兄弟!真是我李清安三生有幸。”
二人推杯换盏间,却见酒楼大门被一脚踹了开,酒楼中人忙看向那门口,说书人也已不再说下去,只见门口二人站定,为首这人穿着一身淡蓝色劲装,腰间别着一把模样古怪的飞爪,再看此人身边那人与阳千山穿着倒也有些许相似,应该也是烛日剑派的弟子。就听为首那人说道:“李清安,在哪儿?”虽声音低沉,但在场所有人却都听的清清楚楚。一时间酒楼鸡飞狗跳起来,“李清安?!就是那可怕刀宗的弟子?”“刀宗?就是一人杀得朝廷心惊胆战那个无痕刀宗么?”“刀宗如此见利忘义,只怕他徒弟要比他还要恶毒呀!”众人都吓得双腿发抖,手上抖得厉害酒碗中的酒都洒了大半,少数人不要命的逃出这渡春酒楼,多数人却害怕那站定在那门口二人。
阳千山正欲站起,李清安却按住他的肩膀道:“阳兄不必担心,这种小事倒也不劳烦阳兄出手,阳兄只管喝酒赏剑便是。”说完站起走向二人面前,道:“在下便是李清安,不知两位阁下找我何事?”
为首那人却笑道:“哈哈哈哈,找你何事?你会不知么?李清安你大可不必如此明知故问!”
李清安道:“那既然如此,李某还是想问问两位阁下尊姓大名,师从何处呀?”李清安又干笑道:“毕竟若是死在无名小辈的剑下,那未免太冤了些。”
为首那人大怒道:“你!那好,我便告诉你,也让你死的不那么冤,我等是无门崖的杀手,我姓寒名云,他姓阳名雨。”酒楼众人听到无门崖这三个字,不禁冷汗直冒,李清安心想这无门崖倒也是江湖中出了名的杀手组织,组织成员都是些欺师灭祖的亡命徒,退出了各自的门派,所以称为“无门”,看这两人的穿着,一个应是寒穷爪门派弟子,一个是烛日剑派弟子,哼,想不到一寒一炎本是水火不容的门派,却在此无门崖做起了兄弟,真是可笑。
想到这李清安又问道:“听闻你们无门崖想要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必定是万万逃不掉的对不对?所以你们在杀掉一个人之前,必会告诉这个人,谁派你们来,又是出了多少银两来取这个人的性命。因为即使告诉了这个人,这个人也是万万逃不出你们的手心的,对不对?”
寒云道:“不错,正是如此。”
李清安又道:“那么寒兄弟可否告诉我,是谁要杀我,我这颗项上人头不知又值多少银两?”
寒云坦然道:“朝廷出资一百零六两银子,取你的命。”
李清安却笑道:“想不到我这颗人头,倒也值不少酒钱。”
阳雨拔出腰间长剑说道:“阁下该问的也已经问了,现在也该去死了。”
李清安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三人正对峙间,却听得酒楼门口一声音道:“不知道你无门崖两人的人头,能不能值二十两银子。”
李清安看去,却是先前在雨中见过的那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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