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当你在联机PVP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啃你的网线……
……
佩图拉博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那间已经被灵能与炮火蹂躏得一团糟的厅室,把马格努斯和他七零八落的子嗣们扔在原地——也没有从任何路径、以任何方式提到过,要给他们换个更整洁的房间作为临时安置什么的。以待客礼节而言,这是相当失礼的冷落,但佩图拉博显然是有意为之的。
他和自己的兄弟刚刚才不欢而散。正因此,佩图拉博才认为,自己有必要展现出“恰当的”态度,以让对方知晓自己的不满。
两位恶魔原体争吵的源头,毫无疑问的,还是那位黑漆漆的不速之客。几乎就是从科兹在原地消失下一秒开始,佩图拉博和马格努斯就开始相互指责,都认为死去多时的午夜幽魂之所以会突兀地出现在铁血号上,是出于对方的过错:
佩图拉博指认马格努斯的灵能仪式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东西,并大肆抨击这种“缺乏精密性的伪科学”存在的意义,全然不顾时至今日,他自己也得依靠次元铁匠和类似的仪式或者献祭,才能在恐惧之眼里供养得起符合他亲自制定的标准的装甲火力部队;与之相对,马格努斯断然否决了这一可能性,并试图将过错推到佩图拉博对自己军团的监管、御下不力,或者是铁血号针对灵能影响的防御力不足之类的缺陷上——而这令佩图拉博有过之而无不及地不能接受。
当然,在不欢而散之前,他们多少还是在争吵过程当中达成了一点点的协作约定:马格努斯声称,他会使用灵能帮助佩图拉博,寻找科兹的位置。他似乎不认为这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用他的原话说:“那个漆黑而粘稠的,令人不安的灵魂在你的旗舰上相当鹤立鸡群,如果他再出现,便一定无法逃脱猩红君王的灵能探测。”但鉴于,猩红君王在如此这般地放下豪言壮语之前,也未曾预见到康拉德·科兹这位恶客的来访,在对方逃走后也没能立即指出他逃窜的方向,佩图拉博不认为马格努斯能在这件事上起到多少作用。
甚至于,这一系列的许诺都可能是他在说谎。佩图拉博无法克制地如此怀疑。毕竟,一万年过去了。如果要问在叛乱后,他们兄弟之间较叛乱之前,具体有什么显而易见的变化的话,钢铁勇士的原体会首先指出:“原体间的协作能力遭到了灾难性的削弱”。
但凡这些倒向混沌和亚空间的*奥林匹亚脏话*还多少能留着点协作意识的话,当年在兵临泰拉之际,可就不至于只有他佩图拉博一个人在“干正事”了。
总是这样。面对最棘手情况的是他,处理所有人都不愿插手的困难攻坚的是他,干所有脏活累活的都是他,但最后到了该论功行赏时,却……
佩图拉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什么大型机械设备的风冷装置一样,在隆隆作响间,把这些不合时宜地钻进他意识中的往日幻影,连同废气一并从脑海中排放了出去。至少,他现在是为了自己的愿望而攻打马库拉格。他劝说自己这么想。在这场战役当中,佩图拉博不会期待来自他人的授勋或者封赏。能与罗格·多恩在万年之后,再一次堂堂正正地分出胜负来,这件事本身就是他此行最大的回报。
再次明确了自己目标的第四原体多少平静了下来,但仍旧因为无法被他置于掌控或者预测中的第八原体而烦躁不堪。对佩图拉博来讲,一个无法被掌控的意外事件的出现,就意味着他的事前准备没有做足,意味着他对后勤资源与物流调配的完美演算必定要被打破。他的完美主义倾向,会自然地令他在类似的情况出现时感到焦虑不安,并因这种焦虑不安而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快速处理掉这个不稳定因素”的优先度,排到极端靠前的位置上去。
通常来讲,这不会在一场战役中带来什么负面效果,因为负责调配资源,处置这些意外的人,按钢铁勇士所习惯的指挥方式而论,自然也是佩图拉博。一个像他这样才思敏捷又性格缜密原体,当然能迅速地处理好所有的突发事件——但当这“突发事件”所意味着的,是另一个在思维速度与大脑功能上,与佩图拉博相比也不遑多让的,另一个原体所造成和即将造成的一连串麻烦呢?
这就显而易见的,会变成一场拉锯战了。
铁之主行走在他的钢铁王国当中,通过他与舰船之间无穷无尽的数据传输,筛选出可能暗喻着有用事实的任何现状,并依此,命令完全在他控制之下的铁环卫队分批次、分小队地打散编制,前往搜查每层甲板上,每一个佩图拉博认为可疑的地点。科兹遁入暗影的能力虽然棘手,但如果他要在物质领域当中做点什么,他就肯定会同样在物质领域当中留下痕迹。佩图拉博不认为,如果能够将铁血号上的所有资源都投入到这一件事里来,即便这个擅长躲藏的原体是潜伏在一艘荣光女王级战列舰当中,他也能够在短短几天之内,扫清这艘船中所有的犄角旮旯,把对方逼进绝路当中。
但很可惜,不行。这是最为令他沮丧和烦躁的一点。在科兹出现之前,佩图拉博就已经在这场战役当中同时维持着数个战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标并不是“抓住科兹”,而是“在战争当中取胜”——这就不仅要求他那些暂且获得了他下放出去的指挥权的子嗣们能够维持住钢铁勇士的优势(事实上,佩图拉博并不是很相信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只要他们能别犯什么愚蠢得过分的错误他就算是满意,但“满意”也不代表他肯定不会因此而生气),还限制了他在同一时间内,在铁血号上能调用的资源规模:别忘了,他的旗舰还带领着整个舰队,在马库拉格轨道上方尝试夺取完全的轨道控制权呢。在此时此刻,钢铁勇士确实优势很大,但马库拉格之耀的反扑也并非随便应对后就能取胜的。
佩图拉博必须在舰船外侧与内侧事务当中,分别的资源消耗上找到一个平衡,既不能让极限战士一方的垂死挣扎成功挣脱出他的杀戮场,也不能让科兹捣乱的动作影响到他一定要取得的胜利。就算是对原体来说,能一切事都在这样的钢丝绳上把握好尺度有序进行,不翻倒向任何他不想看见的一方当中,都是一个挑战。即便他(怒气冲冲地)对此抱有信心,也必须承认:如果他把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到与不请自来的午夜幽魂之间的博弈当中,他就确实对马库拉格地面上所有的战场都鞭长莫及了。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现实已经变成了这样。佩图拉博也只能指望,自己那位连脑子都已经完全被恐虐和钉子吃掉的兄弟,能够给基里曼或者多恩带来足够大的麻烦——直到他解决了科兹,且一并收服或破坏了轨道上的绝大多数舰船,在宇宙战场中取得绝对优势之前,都腾不出手来的那种“足够大”的麻烦。
——
有那么一个瞬间里,洛特觉得,他们这次铁定完蛋了。但鉴于在此前不久的一段时间里,他“觉得这次铁定完蛋了”的次数其实为数不少,而且每次他这么觉得了之后,他都没有完蛋,还好端端地能跑能跳。那么在这一次“觉得完蛋了”之后,他依然发现,自己还全须全尾地活着,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值得惊讶的事情。
这故事简单说来,就是他成功在光辉复合大神殿彻底解体之前,带着阿库尔多纳和珀伽索斯顺利摸到了一架钢铁勇士留下的“正常”雷鹰炮艇(考虑到他们的很多载具其实也都在亚空间影响之下“活了过来”,这一架还没来得及产生异变的机器恐怕是“前不久”才从帝国手中缴获来的),并且不费吹灰之力地(这一点和洛特基本没有关系)夺取了它的控制权。但在他们勉强升空的时候,神殿已经被损毁得不成样子了——它作为一个亚空间要塞所能提供的空间稳定性已经不复存在,变成了一块又一块无用的土石。他们的飞机基本上可以说,只是在亚空间的湍流当中四处乱飞。
然而,就在洛特觉得,没有盖勒力场的他们肯定要死在什么亚空间生物的嘴下,连灵魂都要永世受苦的时候,接管了驾驶位的阿库尔多纳竟然成功找到了能让他们脱困的方向。
“我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能成为导航员的才能。”珀伽索斯哭笑不得地说,“我才刚做好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心理准备。”
“我其实也不知道,但可能就是……人死了一次之后总会有点长进吧。”阿库尔多纳干巴巴地说,“但我必须事先声明,这些所谓的‘长进’并不包含我的驾驶技术。我虽然能按照上岗培训时学到的知识把这玩意儿成功飞起来,但降落的时候,大家最好还是自求多福。”
这可能确实是阿库尔多纳作为亚空间生物的独特优势,也可能是他在迦勒底和桑托边上潜移默化地学到了点什么。总之,趁着他们还没有在亚空间里飘到“距离马库拉格更远”的位置之前,阿库尔多纳成功地找到了一个现实与亚空间相交的裂隙,并且没有多想地一头钻了出去。
好消息,天虽然阴沉沉的令人不安,但从四周多山的地平线与堡垒的建筑风格来看,他们大概率成功地回到了马库拉格。
坏消息——此时此刻产生“他们这次铁定完蛋了”感觉的,不是洛特,而是阿库尔多纳:
在还冒着滚滚浓烟的战争废墟之上,恐虐恶魔王子,安格隆,正在向着四周所有的目标,不分敌我地大声咆哮。
——
确认到风暴边界号被安全带回赫拉要塞,并听说藤丸立香本人虽无性命之忧,但却因为伤势过重暂时失能之后,基里曼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在转瞬间里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很恰当的感情表现,并丝滑地掩饰了过去。但作为指挥官,他确实不得不承认,他本能地不喜欢自己的部队中存在一个过分不受控制的因素——哪怕这个“不受控制的因素”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为帝国带来优势,也是一样的。
当然,如果这个因素依然能够活跃下去,他也不惮于将之利用起来,在这场马库拉格已经陷入劣势的战争中尽可能地扩大帝国的赢面。但对这位控制欲极强的原体来讲,知道一个不稳定因素将会暂时停摆,他不需要分出一个线程围绕着这个要素跟自己左右脑互搏,也不能说是一个令人遗憾的消息。
在几句话之后,他很快就把这个问题丢开了——现在,赫拉要塞当中的指挥中枢里,正进行着更重要的议题:
“我当然知道临阵换将可能会产生的问题,罗格。”披挂着命运铠甲的帝国摄政拧着眉头,对他的兄弟说,“正是因此,我必须得在情况还算是可控的情况下把指挥权全权移交给你——总得有个人在阵线被接连不断地彻底打崩之前,去想办法处理安格隆的问题。”
“你在假定一个只要操作得当,便有概率不会出现的可能性。”多恩直白地指出,“我们都是原体,我们都清楚我们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你拥有一整个星球的军事资源,作为这场战役的指挥官,你完全不必亲自去往前线,以身犯险,不明智地与我们堕落的兄弟直接对抗。”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观点:就算是在当下的世界当中,也并不是只有原体才能对抗原体——此前也并不是没有阿斯塔特成功放逐恶魔原体的先例。退一万步,原体虽然强大,但并非无敌。他们确实能够轻易杀穿一片常规性的战场,但也不能免疫大范围的炮火覆盖。投向了混沌的恶魔原体,此处特指安格隆,或许会因为恐虐的赐福而对远火炮击产生神秘学上的抗性,但如果基里曼肯咬咬牙,一次性地往他面前堆上一支泰坦编队,安格隆大约还是能被成功拖在原地,甚至就此退出战场。
这话由多恩说出来,似乎颇具说服力——毕竟,他确实也是一个因为被阿斯塔特等级的常规力量拖在原地,而被迫从帝国当中消失了一万年的原体。但他没有考虑到另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安格隆可能带来的邪神腐化。
“如果对面被仪式扔到战场上的那个是我,我会赞同这个观点。”基里曼点了点头,“但那是彻底倒向了恐虐的安格隆——邪神的腐化是具有传染性的。我不能冒着让分量足够的装甲单位被腐化的风险来做这个;为了整场战役的大局,珀拉里斯轨道防御要塞也必须得收回到我们手里,它的防空系统会对打开轨道上的局面起到重要作用;除此之外,你也说了:那是我们的兄弟。这也算是家族事务。”
在基里曼心里,最后的那个理由才是占了大头、促使他做出这个怎么看怎么不理智的决策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他面对着的不是多恩,而是其他任何一个忠诚派的同僚,哪怕是现在状态还不算明朗的天使——他都不会把这个放在整个句子当中显得过于荒谬了的理由说出口。但他几乎是本能地认为,多恩能够理解他的这种动机。
“我明白。”多恩这么说。他的确理解,但理解和赞同之间很多时候并不能画上等号,这道理在帝国之拳原体身上体现得尤其明显:“但这过于感情用事了,非常不可取。这是一场战争,不是什么能让我们坐下来叙旧的场合。你更应该考虑的是怎样取胜。”
多恩说得对。意识到这种正确之后,基里曼反倒更加烦躁了:“我确实也在为此努力尝试——一个恶魔原体,只要他存在在战场上,就自然而然地会牵扯到马库拉格地面上本就捉襟见肘的兵力。在钢铁勇士的波状攻势之下,帝国守军本就已经疲于应对,不论是凡人还是阿斯塔特,都没有余力再去应对一个恶魔原体了!”
“那么你更不应当在此时移交自己的指挥权,动摇军心,并在命令的延续性上造成负面影响。”多恩明确地指出,“你也不应当选择亲自涉险,即便夺还防空要塞会对帝国在轨道上的境况有极大帮助。你该让其他人替你去做这件事。”
“我当然知道!”基里曼的烦躁已经流露在他的语气中了,“但还有谁能够尽可能快地在战场上排除一个恶魔原体,并从他手中夺下一座堡垒呢?!在轨道空投被彻底封锁的情况下,马库拉格地面上没有符合要求的部队!”
“有的。”多恩平静地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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