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压床】(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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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鬼那个之前要先接吻蒲早睁开眼睛,看着顶灯上的花纹发呆。“怎么了?”鬼俯身问她。蒲早回过神:“没事,做了个梦。”鬼伸手把粘到她脸上的一缕头发向后拨了拨:“什么梦?”蒲早来不及闪避,和他视线交接。她端详了下眼前的这张脸:“我怎么总觉得看不太清楚你长什么样。因为人鬼殊途吗?”鬼顿了顿,拉起蒲早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那摸一下。”蒲早轻笑,推开他,坐起身来。鬼从一旁搂住她的腰。“又要蹭活人气?”“嗯。”鬼把脸贴到她后背上蹭了蹭。蒲早伸手够过来手机,点开通讯录。她向下划了几下,去点右侧的首字母。“给我看看。”鬼把手机拿了过去。蒲早看着他在上面输了一串数字,笑道:“你们鬼也用这种手段要别人的手机号……哎,你有手机号?能打通吗?”“能。都是活人生产的手机。”“怎么弄到的?用纸钱买的?”鬼停了停,抬起头:“不告诉你。”蒲早假装瞪了他一眼:“等我有空了给你烧点试试。”“行。”两人同时笑了。蒲早下了床,拿起床头柜上的发圈扎头发。她看着鬼在她的手机上存下他的号码:“用得还挺熟练。那你帮我查一下通讯里有没有一个人叫齐砚。整齐的齐,砚台的砚。”鬼低头按了两下:“没有。”蒲早把皮筋绕了两道,歪头笑了笑自己。梦里的人怎么可能是真的。“那方草呢?正方形的方,花草的草。”“没有。”“哦。好了,把我手机放下,不准再乱动了。”吃过晚饭,蒲早打算出门遛个弯。从医院回来后一直窝在家里,也该在附近转转,顺便出去透透气。“我也去。”鬼果不其然紧随其后。“行,但不准装神弄鬼。”“我不用装。”鬼抗议。蒲早换了双轻便的鞋子,拿好钥匙,两人一起出了门。小区环境不错,幽静的林荫小道旁花木扶疏。小路中间铺的石子有些硌脚,鬼抓着蒲早的手把她拉到路边,两人交换了位置。蒲早试着抽出手。鬼把她的手攥得更紧,理直气壮拉着她的手继续向前走。手被握着,一边身体有了借力,蒲早不用再步步小心自己的脚踝,她看着四周的风景和跟她一样晚饭后出来遛弯的业主。当初看了多少房子最后才选了这里、什么时候签的合同、什么时候搬了进来,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却还记得当时买的第一件家具是现在睡着的那张床,也还记得打开门迎接送装工人时的喜悦。一个推着儿童滑行车的老太太从他们对面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戴着粉蓝色婴儿帽的小宝宝手握方向盘,脚不时从踏板上下来,踩着地面蹬上几下。车轮轧到路上的石子,滑行车震了一下。跟在后面的女人急走两步,嘴里唤着孩子的乳名伸手去抱。小车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缓。然后蒲早看到车轮从年轻女人的脚上轧了过去。车子没有颠簸,车轮毫无阻滞地穿过了女人的身体,就像那天她手里的刀子穿过鬼的皮肤一样。“怎么了?”鬼握紧蒲早突然收紧的掌心。“那边那个女人,她……和你一样是不是?”蒲早侧脸小声对鬼说。鬼迅速揽住她把她挡在了身后。“你能看见我?”年轻女人问。蒲草隔着鬼的肩膀向她点了点头。“现在家里已经没什么人想再看到我了,所以那个房子白天我进不去。晚上去又怕会让宝宝做噩梦。”女人看着走远的婴儿车:“只能趁别人带他出来玩的时候看看我的宝宝。”“你……走了多久了?”蒲早问。“一年了。生下我宝宝不到半年,我就查出了胰腺癌,孩子过完周岁生日没多久,我就……”“家里人对孩子好吗?”“嗯,家里有保姆,还有小孩的奶奶帮忙照看着。可是我老公准备再婚了。我生病之后他哭着说不会再娶,说宝宝这辈子只会有我一个妈妈。”女人短暂地笑了下:“死人没道理阻碍活着的人再追求幸福,男人的承诺……这些日子我也想开了,我就是担心我的孩子……”女人遥遥看着走远的婴儿车,满面哀凄。蒲早和鬼对视了下。“是男孩吗??”蒲早问。“嗯,男孩。”“孩子也是他父亲的亲生儿子,你丈夫会照顾好他的。并且还有小孩的奶奶呢,奶奶一向最疼孙子了。别太担心。想孩子的时候就来看看,但尽量劝自己放宽心吧,小孩还那么小……我也不太懂,但一直来找他会不会对他不太好。”“嗯,谢谢。那你们这样……”女人低头拭了下眼角。“我们?”蒲早愣了下反应过来,看了眼鬼,没再解释。“我们先走了。”鬼打断两人的话,拉着蒲早向前走。“干嘛啊?我脚……”鬼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不行,放我下来,这样会吓到人的,人家还以为我会飘……”蒲早忙搂住他的脖子。鬼转身走向草地,直走到一棵大樟树旁才把蒲早放下。蒲早靠着树干站好,半开玩笑地质问鬼:“怎么了?怕人家说出什么鬼界的秘密?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偷吸我阳气?”“有。”蒲早笑:“刚才那个女人说家里没有什么人想再看到她了,所以白天她进不去房子。那等明天我把你关在外面,你是不是也进不去我家了?”“我有钥匙。”蒲早乐了:“心机鬼。”“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嗯?哦,见到鬼吗?还好,没什么感觉,可能已经沾染上你的鬼气了。”蒲早突然想到,自从她真的见鬼之后,不仅没有不舒服,反倒头疼明显减轻,也不再被鬼压床,除了连着做了几个怪梦,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你活着的时候是医生吗?还是什么神棍按摩师?”“不是,我是……”“知道了,艳鬼。”蒲早笑着打断他。“……只需要通过那个让人性福来攒功德。”鬼嘴角噙着笑,不顾蒲早连声的“知道了”、“不用说了”坚持说完。蒲早撇着嘴笑他,嘴角突然被亲了一下。“啊!”蒲早尖叫。鬼愣了一下,身体向后退。蒲早却一把搂住他,脸趴在他胸前:“后面,你后面有一个穿古代衣服的……鬼,身上还有血……”鬼回头看了一眼,向前走近半步,把她按到了怀里。蒲早把脸埋下去,小声嘟囔:“这也太频繁了。我以前从来都看不到这些的。”“别怕。”鬼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蒲早眯起一只眼睛:“走了吗?”鬼捂住蒲早的眼睛,回头看。“走了是吗?”蒲早摸着鬼的手。“还没有。”鬼低头吻住她。嘴唇突然被覆盖,蒲早微微一愣,不由吸了口气。贴着她唇缝的下唇随着吸引着它的气流,更加用力地在蒲早的嘴唇上辗转、碾磨。蒲早眼睛快速眨动了几下,睫毛刷刷蹭过鬼的手心。她伸手拉开遮在自己眼睛上方的手掌。两人四目相对,嘴唇仍贴在一起。这鬼,亲人的时候不知道闭眼啊!蒲早向后闪开。鬼弯腰追过去。“有人。”蒲早制止。路人快步走了过去。嘴唇再次覆了过来。“哎……唔……”下唇被含进口中,叼在唇间轻柔地吸吮。“现在没人了。”鬼轻声说。“不是这个意……唔……”蒲早嘴巴微张,上唇突然被轻轻舔了一下。舌尖从嘴唇内侧舔到唇线,在唇珠暂时停下,打着圈地慢舔细吮。整副嘴唇又痒又酥,微凉的气息如有形的雾把两人笼罩,熏染得脸颊都开始微微发痒。蒲早不禁咽了下口水。然后鬼松开了她。一个老人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走在一旁的小路上。“第三次了。”“嗯?”蒲早微微仰头看着鬼。“上次我忘了,那个之前要先接吻,多接几次。现在三次了。”蒲早扑哧一声笑了:“谁教给你的啊?”老人的身影已被掩在树冠后面。鬼一手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头,吻住她含笑的唇角。蒲早身形微晃,尾椎骨处轻轻麻了一下。她闭上眼睛。(十二)鬼好湿了绵密柔软的水珠从淋浴喷头洒落到身上。蒲早仰起脸,让自己全身上下都被浸润。水线落在嘴唇上,像手指轻轻点按着唇肉。蒲早闭上眼睛,脑子里重放起刚才的画面。鬼一贯的一板一眼,说到做到。随着小路上的人一个个走过,他的嘴唇一遍又一遍地靠近、碾按、舔吮、含咬。气息交换,唇舌勾缠。蒲早弓起食指,横在自己唇间磨蹭了几下。有点痒,但寻不到那种酥麻感。她张开嘴唇,微微含住手指。回忆唇瓣被含紧、拉扯然后湿滑的舌尖轻舔着探入她口腔的情景。“嗯……”她无意识地轻哼了一声,大腿微微夹紧。她拿下花洒,冲洗身上的浴液。泡沫随着水流倾泄而下。蒲早移动着花洒,随着水流冲刷的方向抚摸着自己的身体。手掌绕过后腰,在小腹划过,又在下方的毛发上揉搓了几下。神经的连接变得过分灵敏和通畅。小腹深处的热度携着背部的酥麻感向上攀升,蒲早感觉嘴巴有些发痒,她舔了下嘴唇。手指往腿间深入了一点。“那个之前要先接吻。”蒲早禁不住弯起嘴角。这样的话被一本正经地讲出来,莫名有些好笑。但很有道理。是要多接几次。接到身体被那一连串的吻引得情动为止。手指滑入沟壑,指腹一触到阴蒂,她便抖了一下。指尖顺势走得更深,陷入柔软的阴唇及中间的凹洞之中。下腹泛起的热流让她屁股收紧,她一只脚踩到另一只脚上,大腿夹着右手磨蹭了几下。呼吸变得急促,渴求盈满全身。蒲早从浴室出来。鬼没在外面。她在镜子前擦着头发。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却像是分散到了全身每一处,观察着身后的动静。头发擦到半干,蒲早放下毛巾,用手指拨弄开散在肩头的头发。阳台的门被打开,脚步声响起。蒲早没有回头,分散至全身的眼神也一并收回。只是尾椎深处像是隐隐延伸出了一条线,遥遥指向身后某一处。她拿起身体乳,向沙发走去。旁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根线轻轻摇晃了一下。蒲早坐在沙发上,打开身体乳的盖子,用手挑了些涂在大腿和膝盖上。鬼坐到蒲早旁边,左手扶在她的腰侧,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头闻她的头发。细小的电流从头顶向下咻地窜到尾椎底端,让那根线更加摇摇欲坠。蒲早微微低头。身体乳涂到小腿,她撑起膝盖,两手拂着小腿把乳液涂抹开。鬼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又在肩上停了停,接着亲了亲她的手肘,最后倾身落在了膝盖上。蒲早膝盖并紧,胸前的起伏变得明显。她歪头看着鬼,手放在他头上。长长的发丝触感柔软,发根还带着点潮。鬼低着头,嘴唇在她膝上、腿上一点点地磨蹭。蒲早偷偷吸了口气:“过来。”鬼抬起头。围绕着他们的空气似是瞬间被抽走了一部分,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鬼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他起身压住她,堵住了她的嘴唇。他紧紧扣着蒲早的腰。蒲早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两幅唇舌分别探入对方口中搅动。鼻尖辗转碰撞,舌头缠吮出啧啧的水声,嘴唇在热切的含咬中变得湿润红肿。“想做吗?”鬼托着她的腰,强行撑着身体和她下身保持着一段距离。蒲早忍不住笑:“那个之前要接几次吻?”鬼停下动作,抚着她的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然后他嘴角忽然弯起,露出整齐的牙齿,眼睛里亮光闪烁,眼尾也跟着微微挑起:“已经够了。”蒲早被他突然的笑晃得愣了片刻。回过神时,嘴唇已被再次覆盖,睡衣的纽扣嗒地一声轻轻扯开。炙热的吻不再只停留在嘴唇。耳朵、脖子、锁骨、胸乳依次被唇瓣和手指点燃得更加火热。酥痒的感觉在全身蔓延。蒲早微微挺身,并起的膝盖碰到鬼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开。鬼来不及扯下内裤,腿间大包的隆起便隔着衣物顶弄起蒲早的下身。激烈的磨蹭让蒲早脑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熟悉感。她皱起眉头,脑袋一阵晕眩:“嗯……等……”急着除去衣物的鬼的腿刚好卡进她的腿间,带着些微毛发的大腿碾压上湿润的阴唇。“啊……”蒲早轻吟着夹紧了他的大腿。鬼大腿一紧,伸手把她捞了起来。蒲早轻呼着直起身。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骑坐在他右腿上。“怎么了?不舒服?”鬼一只手抚着她的脸,低头问她。蒲早笑着摇了摇头,仰起脸把舌头送入他的口中。鬼啃咬住她红肿的唇瓣,大力扯开自己的衬衣纽扣。蒲早急促地喘息,愈加膨胀的欲望让她忍不住骑在他的腿上上下磨蹭。鬼的呼吸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也变得更加粗重。他拉起蒲早的右腿让她完全坐在自己腿上,从内裤里放出昂扬的性器抵在蒲早下身。他一手托高蒲早的屁股,低头含吮着眼前圆润白皙的乳肉,一手扶着阴茎向翕动着的穴口里顶。“嗯……”蒲早下身轻晃。好硬。男人的性器硬如铁杵,贴着她下身时却仍有种讨喜的肉感。硕大的龟头磨着阴蒂在湿滑的缝隙里碾压的过程便已让早已情动的下体颤栗不已。况且上面还有一张嘴舔吮着她的胸乳,敏感的后背和屁股上还有一只手掌在来回地揉抚拨弄。阴茎的伞冠前端碾按开被情液打湿的花唇,用力往肉洞里挤去。“啊……”蒲早身体上挺,不由自主迎合。穴口的软肉被挤得凹陷下去,随着龟头一起陷进小穴。被过分撑满的胀痛感让蒲早脑子清明了一下:“等下,得戴套!啊……我忘了,我家好像没有。”鬼抬眼看着她。“虽然你是……但,万一呢?”万一怀个鬼孩子……这就不光是意外怀孕怎么办的问题了。鬼眼角微垂,急不可耐的情欲让他眼神中有些焦躁,极力忍耐的痛苦却又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不行。”蒲早努力保持理智。鬼的手抚上她的下身,拇指按揉着阴蒂,另外几根手指则在湿漉漉的洞口周围搅弄:“好湿了。”蒲早屁股一颤,小穴含住了他的指尖,她喘息着往后退:“我去买。”鬼叹了口气:“我去。”他俯身把蒲早放回床上,埋头在她小穴上用力啜了一口。“嗯……”蒲早夹紧双腿,穴口瑟缩着自主开合了几次才肯停下。鬼迅速拉上裤子下了床。“你可以吗?”蒲早问。鬼弯腰系好她的衣扣,把她拦腰抱了起来:“不可以。一起去。”(十三)鬼车震出门前,蒲早拿上了车钥匙。没注意小区里有没有安全套自助贩售机,如果要去门口的便利店买的话,走路得十分钟左右。“瞬移和飞檐走壁一样都不会?”蒲早开着玩笑转移注意力。“开车更快。”鬼把蒲早放在副驾驶座上,低头在她嘴上用力亲了一下,从她手里拿走了车钥匙。被强行压下的欲望因为这一吻又开始翻腾起来。应该不会有人特意去看路过的车子里司机位上有没有坐着人吧。“你拿了东西,趁人不注意把钱放在柜台上,就出来。”蒲早打开钱包,抽出一张五十的钞票塞进鬼的上衣口袋。鬼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单手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惯性让蒲早身体向旁边一冲,她整个人趴到了鬼的身上。衬衫上有一粒扣子没有系好,蒲早的脸隔着略微打开的衣缝贴在他的胸前,鼻子嗅到他身上的气味。她仰头看了看鬼,张开手臂抱住了他。小区门口转瞬即到。“不要下车。等我。”鬼说完推开车门,大步走向便利店。蒲早看着他的背影,刚才嗅到的体味仍若有似无地残留在鼻尖。是太孤独了吗?才会对一只鬼产生欲望。一人一鬼驱车去往便利店买避孕用品。这场景放在鬼故事里都显得荒谬。车窗外有人影走过,不仔细分辨,看不出是人是鬼。许是见到鬼后,幽冥的世界便对她打开了一道缝。蒲早原本就不怕鬼,现在愈发觉得冥河两岸的界限并没那么明显。所以有什么不可以?她低头笑了笑。自己以前可能就是个怪人吧。门从外面被打开。鬼弯腰坐进来,把安全套递到蒲早手里。车子迅速发动。蒲早打开包装盒,取出一只。车子停进院子角落的车库。两人对视一眼。鬼伸手抱住蒲早,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蒲早扶着他的肩膀跪坐到他的腿上。嘴巴自动寻找到彼此。手掌探进衣衫,焦急地触摸着对方身上令自己渴求的所在。蒲早拉低鬼的裤子,涨硬的性器弹入她的手心。她一手握住,把手中油滑的橡胶圈贴在顶端,往下套。座位向后移了一段,她被托抱了起来。臀肉被掌心按紧揉搓,那处湿了又干又在迅速变湿的柔软沟壑亲吻着紧托着它的手心。安全套展开大半,她便握着茎身往下坐。身体绷得太紧,龟头刚顶在穴口便滑脱开去。两人的呼吸声同时变得粗重。鬼向前坐了一点。他拉着蒲早的腿环住自己,一手扶着阴茎,一手握着她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按。硕大的前端顶开穴口,挤压着深入紧窒的肉洞。太过涨满,肉穴被撑得发疼,蒲早微微耸起身体。鬼偏头吻着她的脸颊,用力搂紧她,然后下身猛地用力,阴茎送入了一大段。蒲早大腿一抖,发软的膝盖跪趴在座位上,屁股随之下压,把粗长的阴茎完全吞吃了下去。“啊……”两人同时轻叹着叫了出来。猛烈的插入之后却没有跟着激烈的抽送。蒲早喘息着抬起头。鬼把她拉进怀里,脸埋在她颈窝,用尽全力抱住了她。蒲早差点喘不过气。被箍得发疼的身体忍不住缩动了几下,让本就深埋进她身体的阴茎又往里顶了顶。“嗯……”她轻呼着搂住鬼,脸颊有些发烫。只是插入,和插入后的一个拥抱,却比她期待的激烈性爱还要让她脸红耳热。鬼手臂松了一些,他按着蒲早的屁股开始在她体内抽送。却每次都刚退出一点,便迫不及待地再次顶到深处。蒲早低头笑。就没听说过有这样黏人的鬼。“到底是鬼还是小狗变的妖精啊?”她摩挲着鬼的头发。鬼抬头堵住她的嘴。他闭着眼睛,像小动物一样在她脸上磨蹭。蒲早捧住他的脸,亲他的嘴唇、鼻尖。同时摇动起屁股。性爱是天性。一人一鬼的交媾与人和人之间的没什么两样,无需交流,循着渴望便能迅速寻找到最能令彼此快乐的方式。在腰和屁股上抓揉着的手掌和挺动着的腰身默契地同时施力,摇曳着把撑满小穴的肉棒吐出再立刻吞下。被撑得毫无缝隙的交合处变得滑腻。水液在性器摩擦的过程中被不断带出来,浸泡着阴唇,流至会阴,打湿纠缠着的卷曲毛发,把鬼裸露的大腿也染得湿滑。于是随着不断地起落,臀肉和大腿的拍打明显带上了水声。水声愈发明显,拍打声越来越响亮,茎身与穴肉摩擦出了咕叽咕叽的声响。狭窄的车内空间,原声和回声密不可分。性器撞击的声音和喘息呻吟从身体内发出,又从外面钻进耳朵、笼罩着全身,撩拨得身体各处都麻麻地发着痒。蒲早的舌头停在鬼的舌面上。耳朵深处的痒意让她情不自禁卷起舌尖,蹭着鬼的上颚。鬼低声喘息,在她舌根处用力一舔,把她的舌头紧紧吸住,同时握着她的腰,挺身向前送。“啊……”蒲早下身一抖,难以抑制的呻吟声因为唇舌被噙在另一人口中变得含混绵长,似低声的呜咽。下身水液大股涌出,她大腿连续抽动了几下,屁股像是无法抵抗惯性的钟摆又前后耸动了几次才堪堪停下。水液汩汩渗出,让两人的交合处变得更加泥泞不堪。鬼松开她的舌头。蒲早浑身上下全无力气,气喘吁吁地依在他身上。没能及时咽下的口水从微张的嘴唇流下,水线垂落到半裸的胸前。鬼吻掉她下巴上的口水,又低头咬住胸前的那枚纽扣舔舐落在她胸乳上的水线。“嗯……痒……”蒲早身体后仰着按住他的头。“甜。”鬼低声说着咬开衣扣,急切的嘴唇和脸庞埋入柔软的乳肉中间。同时,他不再满足于身上女人摇摆身体的套弄,他握紧蒲早的腰,挺身在湿软的肉穴里挺送起来。车子咯吱作响,车身随着阴茎与阴道交汇的节奏快速摇晃。牙齿叼住被挑逗得又湿又硬的乳尖,轻轻拉扯。蒲早不由自主挺胸把自己送得更近。贴在胸前的嘴唇顺势张开,衔住大块乳肉含在口中吸吮。胸乳与唇齿相依,下身则被撞得不断颠起。又一次深重的插弄,蒲早下身剧烈抽搐。发抖的双腿和蜷缩的脚趾无力支持跪坐的姿势,她身体不由往后倒去。鬼握紧她的腰,牙齿在咬吮着的雪白胸肉上留下浅浅的齿印。“啊……”蒲早的呻吟带了颤音。她手一松,身体愈发向后仰,后背抵在中控台上。小穴里泄出的液体随之流到鬼的大腿上。鬼低喘着把她往怀里捞:“抱我。”他声音低沉喑哑。蒲早抠着他的肩膀搂住他。“再紧一点。”“嗯……”蒲早圈紧他的脖子,趴到他身上。刚高潮过的肉穴随着她身体的抽动痉挛着夹紧体内的肉棒。“好酸……”她轻哼着想要抬起屁股。却被按住一记上顶,肉棒再次深深捣入。蒲早呻吟着叫了出来。酥麻酸痒的感觉彻底盈遍整个下身,快感擦出的电流沿着脊柱一下下往上窜。“亲我。”鬼小声要求。蒲早低头吻他的眉眼。下身的顶撞又快又深,亲吻无法停留在一个地方。蒲早闭着眼睛,嘴唇在紧贴着她的脸颊上胡乱磨蹭。被她体内流出的水液浸湿的大腿快速抬起拍打着她的屁股,充盈着下体的快感满胀得似是即将冲破她的皮肤,尾椎骨酥痒得像是要长出尾巴。她急促地喘息,摇晃着屁股试图抵抗这深入骨髓的痒意。手心突然覆上尾椎,轻轻揉了一把。“啊……”蒲早身体猛地弹起,又重重下压:“呃嗯……啊……”她像是濒临溺水的人,紧紧攀住鬼的肩膀,喉咙里发出难以名状的声响。“不……不行了……”她轻声呜咽,声音发颤,全身每一处都在因为强烈的高潮而颤抖。“马上就好。”鬼揉着她的头发在绞紧的肉穴里艰难抽送了几下,射了出来。(十四)鬼不射,还想做蒲早趴在鬼的肩上气息喘喘。鬼托抬着她的屁股退出她的身体。射精后尺寸也未见缩小多少的肉棒即将完全退出穴口时,蒲早忍不住轻哼了一声。鬼歪头咬了下她的耳垂,挺身又把自己送了进去。“啊……你出去。”蒲早抬起头。“我听错了,以为你说不要出去。”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乌黑的眼瞳眸光轻闪,透露出了一丝狡黠。蒲早伸手拧他的腰。鬼腰间一缩,明显是怕痒。蒲早忍不住笑,指尖划过他腰侧。鬼捉住她的手,拉到自己嘴边,咬住她一根手指,低头退出性器。蒲早刚要起身。鬼已经撕开安全套又给自己戴上,重新顶入了她的身体。“喂……”“出去过了。”鬼推开车门,抱着她下了车。蒲早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捶了他一记。鬼托在她屁股上的手假装松了一下。“啊……”蒲早下意识地抬高双腿环住了他的腰。塞在她体内的肉棒随着走动和穴壁浅浅磨蹭。很舒服。舒服的感觉让蒲早放弃了本就是半开玩笑的抗议。她把下巴支在鬼的肩头,一边感受着下身的快感一边走神地想,关于做爱,她只剩肌肉记忆,也不知道是这只鬼确实格外会做爱还是做爱本身就是这么舒服。鬼把蒲早放在床上,压在她身上再次挺送起来。肉棒早已涨硬成刚才在车内疯狂冲撞时般大小,把小穴撑得满满当当。俯压的体位不仅方便了肉棒的快速抽插,还会在用力撞入时频繁地摩擦到阴蒂。“啊……嗯啊……啊啊……”蒲早的身体被撞得剧烈颠簸,接连不断的呻吟被撞碎成夹杂着喘息的断裂音节。鬼把她压在身下,一手环着她的后背,一手不断抚着她的脸,一次次深深埋入她的身体。大腿与大腿磨蹭,小腹与小腹紧贴。肉棒捣凿着肉穴,囊袋拍打着会阴。两具身体一起奏响的欢愉乐章将两人牢牢笼罩。肉棒再一次狠狠擦蹭着G点捣到深处。蒲早感觉阴道深处猛地一酸,酥麻的感觉瞬间袭遍大半个身体。大腿内侧如抽筋般抽搐起来,小腹也止不住地抽动。“啊……”她屁股连续抖动,大股水液喷淋着阴茎。肉棒把小穴堵得严丝合缝,水液无法流出。因为高潮战栗着的穴肉在温热水液的浸泡中,一抽一抽地吸吮着体内的肉棒。鬼用力箍住她的腰,喉间溢出喘息粗重的低吼。高潮激出的白光把蒲早的脑袋炸得一片空白,她眯着眼睛无意识地抠紧鬼的身体。身体的抽动总算停止,酸麻的穴肉重新感受到了仍然涨硬的肉棒。接着,下身又是一记深顶。“啊……”蒲早身体一抖,腰身高高挺起。方才阴道深处被撞得酸麻的地方打开了一个小口,小口被龟头顶撞着挤入。“唔嗯……太深了……”太过深重的操弄和深处泛起的奇异快感让蒲早不由有些害怕起来。鬼低头吻她潮湿的眼睫:“我慢一点。”肉棒不再冲撞得那般激烈,在一次次挺进的终点,龟头与那个小口的碰撞好似一个个轻柔的吻。熟悉的快感一波波涌来,蒲早轻喘着松开收紧的手指。感觉指甲里卡进了什么东西,她定睛细看,惊呼出声。“哈啊……”鬼轻叹着压紧了她:“再夹真的要射了。”“那就射啊。”蒲早抓住他的手臂看着被她抠破的那处疤痕:“疼吗?”“不射,还想做。”鬼罔顾她后一句询问,重新恢复律动。“你是……啊……疯子吗?”鬼轻笑着吮了下她的嘴唇:“不疼。”两人的下身被刚才高潮时阴道深处喷出的水液浇了个透,肉棒与小穴的摩擦湿滑顺畅。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浅磨深顶,时缓时疾。蒲早刚要适应一种节奏,操弄的深浅和速度立刻又换了一副模样。水声浓烈的性器交错把蒲早里里外外碾了个彻底,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每一个细胞都变成了这场性爱的组成部分。声音好似也具有传染性,浓烈的水声把两人的喘息和呻吟染得越发潮湿。高潮再次来临时,蒲早大腿收紧,蜷缩的脚趾蹬踢着鬼的后背。她紧紧环住鬼的身体,感受着下身不受控制地震颤、抽动、因为快感的欢呼和对欲望的臣服。鬼揉着她的头发,喘息声贴着她的耳廓直冲入耳道。蒲早感觉耳朵深处像被人轻轻舔了一下,她急促的呼吸变成了哭喘。呻吟声如泣如诉,和撩拨着她耳膜的低喘持续应和。大腿的抽搐刚要停息,肉棒再一次顶入深处。鬼咬牙挤开簇拥着肉棒不断啜吸的软肉,把自己卡进深处那个变得柔软的入口。他凝神感受着被紧紧包裹的满足感,抵在那处一下一下地研磨。“哈啊……”蒲早再次叫了出来。呻吟声拉着长长的尾音,随着研磨一抽一抽地连绵不止。性器的交错不留一丝缝隙,囊袋被挤压着紧紧贴着会阴。蒲早大脑空白,感觉全身各处都开始麻木,触感却比她以为的灵敏得多。贴在她下身的囊袋缩动了几下,她轻喘出声,穴口忍不住跟着抽搐,几乎就在同时,阴道深处的软肉连续感受到了几股冲力。“啊……”她微张着嘴一边呻吟一边深深呼吸。身体被压着重重陷入床垫。“出去。下面……磨得有点疼。”蒲早伸手推鬼。鬼退出肉棒,把半满的安全套扯下来丢进垃圾桶。抬起头时,蒲早已经转过身。鬼把蒲早拉进怀里,跟着她侧躺在了床上。他贴着她的后背,左手滑过小腹探向蒲早腿间:“肿了?我看看。”蒲早拍了下他的手背把他推开:“我去洗澡。”鬼在她身后坐起来。蒲早:“你去那边那个浴室。”当晚第二次从浴室里出来。一出门就撞到了鬼身上。鬼张开手臂抱住她。蒲早心里微微动了一下。空荡荡的记忆,空荡荡的家,空荡荡的生活。这么几天,唯一一个认出她的是她叫不出名字的邻居大姐,唯一一个黏在她身边不走的是一只鬼。鬼的头发重新洗过,潮湿的发丝软软地搭在额头。蒲早抬手揉了揉鬼的头发:“头发该剪了。”然后,她拉起他一只手,向书房走去。医药箱放在架子下层。蒲早蹲下身,拉出医药箱打开。鬼蹲在她身旁。蒲早弯起嘴角笑,她拿出碘伏和创可贴:“胳膊。”鬼却不像他此刻的模样那般乖巧,他把手臂背到身后:“不用。”“为什么?”鬼偏头在蒲早脸上啄了一下,把她手里的东西放回医药箱。蒲早一脸纳罕地被鬼拉了起来:“为什么啊?消毒对鬼没有……”“因为是你抓破的。”蒲早脸上一热,没说完的话被噎了回去。回到床上。鬼像前几晚一样躺在外侧。蒲早戳了戳鬼:“哎。”鬼握住她的手。“我觉得你活着的时候可能做过牛郎或者拆白党,你再回忆的时候可以往这个方向想想……啊……”鬼一把把她压在下面,抿着嘴唇捏住了她的脸颊。“不说了,不说了……”蒲早的嘴巴被捏得撅起,语音含混地求饶。鬼笑了出来,他低下头。“真不说了……”蒲早歪着头躲。鬼手指放松,贴上她的嘴唇亲了亲,然后手臂稍稍用力把她抱紧:“睡觉。”“嗯,睡觉。”关上台灯,房间陷入黑暗。蒲早闭上眼睛。疲惫感和满足感像柔软的云朵,包裹着她沉甸甸地陷入其中。快要睡过去之前,她恍恍惚惚听到有人焦急地询问:“……说了什么?怎么说的?有没有……有没有提到谁的名字……”几声急促又沉重的脚步声之后。“……让Ta多活几天……我想办法让Ta开口说话……”蒲早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被另一只手握住。她攥紧手指,熟悉的触感让她放下心来。她眼皮动了几下,呼吸慢慢变得均匀。(十五)梦意外死亡方草冲回临时给她居住的小房间。她踮脚扯下挂在墙边挂钩上的书包,把分散在房间里属于她的东西一样样拿过来,一股脑塞进去。拉上书包拉链,来不及背到肩上,方草两手拎着书包背带拖着向外跑。刚跑出两步,她遽然停住,蹲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把书包打开,拉开内袋的拉链。里面是几张卷在一起的钱。方草掏出来,快速数了数,喉咙里发出一声抽泣。她没有钱了。没有钱再买一张火车票回家,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离开这个房子之后,她要怎么办?去大街上住?跪在街边去要饭?帮了她一年多、曾经那么亲切地关心她的齐老师关上房门后就变成了一个欺负人的怪兽,那外面呢?外面还有多少像他那样、甚至比他还要坏的人?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快速滚落,滴进书包张着的嘴巴里,消失无踪。方草蹲在地上,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抽泣声终于能勉强止住,她抹掉眼泪鼻涕,站起身走到门后,按下了门把手。齐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动静,他的脸向这边稍稍侧了一点。“你……你打电话……叫警察来抓我吧。”方草尽力说得平静,语句却被恐惧和尚未完全止住的哭腔撕扯得断断续续。以前奶奶担心爸爸时经常念叨:这挨千刀的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最好是被警察抓进来,关进监狱里去了,监狱里面管饭,至少饿不死人。方草攥紧手心。把她送进监狱吧。她不想被饿死。男孩转头看了眼方草,起身走开了。方草瞥了眼卫生间的方向,脚步下意识向相反的方法退了几步。腿仍在打着哆嗦。她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从齐老师的房间里传来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听着像是在报一串住址。方草用手捂住脸。门外响起敲门声时,她惊了一下。她按着膝盖站起身。蹲了太久,腿脚已完全麻掉。一用力,脚底板像被针扎一样。她身体一晃,坐在了地板上。齐砚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门口。他稍微停顿了下,伸手打开了门。“病人在哪里?”门外面站了三四个人,走在前面穿着白大褂的人问。齐砚指了指一旁卫生间的门。不是警察?方草一手按着地面,迷惑地看向门口。一行人走进卫生间。“能听到我说话吗……没有脉搏……瞳孔放大……拉心电图吧……”一阵嘈杂之后,卫生间里传来仪器的清脆声响。又过了一会儿,进去的人陆续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你们看后续该怎么处理吧。”说着话的女医生环顾了下房间:“就你们两个?家里其他的大人呢?”“没有了。”齐砚说。女医生愣了愣:“那还有什么亲戚吗?或是你爸的——伤者是你们的爸爸吧?”齐砚点了点头。女医生转头和一旁的同事小声交流:“这种意外死亡是不是必须要派出所那边出死亡证明?”“如果家属对死因没异议,应该是居委会也能出,但是他们这……就两个孩子……让他们报警吧。”“嗯,这种事找物业或社区人家也够呛愿意管,还是找警察比较保险。还有以后这两个孩子怎么安顿的问题。”女医生对齐砚说:“家里有电话对吧,打110,跟警察说明情况……算了,我来打吧。”医生掏出手机。齐砚转头瞟了眼方草。电话接通。女医生说了大概的情况和初步的死因判断,又报了遍地址,挂断了电话:“那你们两个就在家里再等一下,警察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具体什么情况或者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他们说。”齐砚:“谢谢。”方草也忙跟着点头道谢。“那我们就先走了。”医生轻轻叹了口气:“别害怕。可以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对了,别随便给人开门,要等外面的人说是警察了才能开,知道了吗?”说完后,一行人推门离去。齐砚关上门,自顾自回了房间。方草看着齐砚的背影,脑袋里的乱麻撑得她头皮一跳一跳得疼。“警察马上就会过来”。迷惑中生出的恍惚希望又变成了恐惧。方草木然地看着地面和墙壁,走去窗边拉开了窗户。窗户外面是黑洞洞的另一栋旧楼,把脸搁在窗台上也感觉不到一丝风。这么热的天,如果一直没人来,死人很快就会变臭。她记得尸体腐烂时的气味。乔蔓敲完门,抬腕看了下手表。22点23分。派出所最近在盯一个入室抢劫的案子,人手紧张。根据刚才120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介绍的情况,基本可以判断是非刑事案件。所以这次出现场,除了法医,只有她和两位新来的辅警。没准一会儿还得帮忙抬尸体。门从里面被打开。站在乔蔓面前的是一个小学生模样的小女孩。女孩穿一件鹅黄色的睡裙,表情怯生生地。她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泪痕,但五官很漂亮,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巴掌大的小脸上显得有些大得过分。“小朋友,是你家里出事了吗?”乔蔓低头问。方草慌忙点了点头。乔蔓微微皱了皱眉。女孩脸上好像明显更多了些恐惧,而非悲伤。“别害怕,带阿姨去看看。”方草回过身时,齐砚已经出来,站在了卫生间门口。他微微低着头,脸上呈现出比刚才急救人员来时更显深重的悲戚。乔蔓走进卫生间。地上的尸体直挺挺地头朝外躺着。法医放下箱子,开始对尸体进行勘察。乔蔓低头看了看死者的脸。目光在他拉开的裤子拉链上方半露的性器上停留了下。“是正准备上厕所或是洗澡脱衣服时,不小心脚滑了吧。”一旁的辅警说。乔蔓点了点头。法医很快给出结论:除了脑后的肿块外全身各处无明显外伤。死亡原因是跌倒后头部在马桶和地面接连遭受撞击导致上位颈椎骨脱位后出现的呼吸和心脏骤停。乔蔓走出卫生间。两个孩子一左一右站在离卫生间门口不远的地方。“家里还有其他的大人吗?妈妈呢?”“去世了。”齐砚说。“那有没有住得比较近可以赶过来的亲戚?或者是和你爸爸关系不错的同事、朋友?”齐砚摇头。“我们需要登记你们父亲的个人信息,他的身份证能找到吗?还有,按照程序,我需要问一下家属有没有解剖的要求。你们两个是兄妹还是姐弟?”齐砚没有立刻回答。方草睁大眼睛,一动也不敢动。乔蔓心里生出疑问:“是一家人吧?”她看着一旁的女孩。“我……”方草结结巴巴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齐砚。“是亲戚。住得很远。”齐砚终于说了话。方草紧紧抿着嘴唇,无意识地抓了下耳朵。“让我看看你的胳膊……”乔蔓走到女孩面前,抓着她的手腕看她手臂内侧的瘀痕。那明显是捆绑留下的痕迹。女孩全身开始发抖。乔蔓打量着女孩。刚一进来她就注意到了女孩脖子上的红痕,但那样的红痕也有可能是蚊子叮咬后抓挠留下的。可现在再看起来……方草下意识用手捂住脖子。“哪个是你的房间?可以带我去看一下吗?”乔曼轻声问。方草扭头看了看身后。乔蔓握着女孩的手腕向门口走去。关上门。乔蔓转身面对女孩:“告诉阿姨,是不是有人打你?除了脖子和胳膊上,还有没有别的地方有伤?”方草手指紧紧抠住睡裙下摆。“别害怕,没有你的允许,阿姨哪里都不会碰。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你胳膊上的这些红痕,是谁弄的?”方草的眼泪扑簌簌落下来。“躺在厕所地上的那个男人吗?”乔蔓一边问,一边观察着女孩的表情。方草明显哆嗦了一下。“你平时怎么称呼他?他对你动过几次手?刚才他……摔倒时你在哪里?”女孩低声抽泣起来。乔蔓偷偷叹了口气。还以为今天能早点下班。不忍心逼得太紧,乔蔓决定让女孩稍缓一下。她抬头环视房间,眼睛被床尾架子上的相机吸引。房间很小,布置得也非常简陋。除了床和床边的旧桌椅之外,别无他物,连窗帘都没有安。但却放着一台明显价值不菲的数码相机。乔蔓走过去,拿起相机。最新的是一段时长十分钟左右的视频。乔蔓点开。“小草,看老师……”镜头随着视频里男人说话的声音不断逼近,然后一只手伸出撩开了女孩的裙子。乔蔓用力按过去。下面是照片。女孩的一张张照片。捆绑,侵犯,带有色情意味的殴打。“阿姨,你把我抓走吧。是我害死了齐老师。”女孩哭着伸出手:“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只是想挡开他,我……”乔蔓按熄相机。她没有说话,只有不断起伏的胸部彰显着难以抑制的愤怒。“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和你叫他老师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方草抽噎着回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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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蔓弓身理了理女孩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刚才那个穿白大褂的叔叔是怎么说的还记得吗?尸体没有明显外伤,他是自己滑倒扭断了脖子才死的。这是意外死亡,没有人害他。记住了没有?”方草愣了愣,点点头。“尸体等下我们会抬走,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警察来处理。你觉得今天晚上继续住在这里安全吗?还有,外面那个男孩子……你能信任他吗?”方草想了想齐砚的脸:“安全。他不是坏人。”“那你们两个暂时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方草点头。“好。”乔蔓轻轻拍了拍方草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笔和记录本。她在上面快速写下一行字:“这是我的名字和电话,有什么事情,随时打给我。”(十六)梦你别害怕几天后的下午,齐老师的骨灰盒被送到了家里。受乔蔓委托上门的年轻男警察把骨灰盒和一只档案袋一起放到桌上:“乔警官去外地追逃了,可能要一两周后才能回来。有几件事她让我给你俩交代清楚。这个档案袋里的证件一定要收好,特别是户口本和银行卡。银行卡的密码记得吗?”齐砚点头。“嗯,记清楚,千万别忘了。睡觉前要锁好门,出去的话最好两个人结伴同行,不要跑太远,注意陌生人。这几天有事情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我电话写在档案袋反面了。其他的等乔警官回来后再给你们安排。”方草和齐砚同时点了点头。警察离开后没一会儿,方草接着出了门。她给自己找了个活干。在前面十字路口往西那条街上的一家烧烤摊帮忙洗碗、收拾桌子。一个月五百块钱。上次她下楼买东西时,看到了烧烤摊门口贴着的“招工”广告。走过去问,老板只看了她一眼就挥手让她走:“小孩儿老实回家,好好学习。我们这里不招童工,雇佣童工是犯法的知道不?”方草沮丧地转身离开,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叫住了她。“丫头,等一下。你家住哪儿啊?”“那边。”方草指了指齐老师家所在的方向。“哦,不远嘛,平时没见过你啊。你过来,我问问你。多大了?家里的大人呢?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出来找工作啊?”“十……五。”方草谎报了年龄,心虚地低头看着有些油腻的地面:“家里大人现在不在,是我自己想趁暑假挣点钱。”穿着花色上衣、身形丰满的老板娘站在烧烤摊老板旁边说:“哦,怪可怜见的。小孩儿也懂事。家里条件比较困难啊?”方草点头。“本来像你这么大的孩子我们肯定是不能用的,但阿姨看你这么懂事,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挣钱,帮家里减轻负担,阿姨很感动。要不这样,你如果真想在这里干的话,要是有人问你,你就说是我们自家的孩子,放假了帮家里干点活。一个月给你……给你五百……”“行了,你别瞎……”一边的老板插话。“啧。”老板娘瞪了老板一眼,扭头接着对方草说:“一个月五百,干吗?”“干,我干。”方草连连点头。“还有个事儿,我们这里正常上班时间是下午五点到凌晨两三点左右。但你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让你太晚回去不安全,我和你叔也不忍心。这样好不好?你下午提早过来会儿,帮忙穿穿串、打扫下卫生,然后下班时间也给你提前到12点左右。你先回去问问家里大人同不同意,必须他们同意了我们才能要你。”“同意,他们肯定同意。”“丫头别着急,你先问问,说好了再过来。还有些话,阿姨得提前跟你说好。阿姨这个店虽然门面不大,但平时生意挺忙的,现在又正是旺季,真开始上班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年龄小就偷懒,必须得麻利勤快些,吩咐你干什么立刻就得去。如果干得不行,总是跟不上趟,阿姨也不能留你。”“我一定麻利勤快,一定不偷懒。”方草一脸认真地保证。上次乔警官来拿齐老师的户口本和身份证的时候偷偷塞给她三百块钱。三百块,再加上一个月后的五百块。这样即使一时半会没有着落,也不用担心会饿死了。烧烤摊的生意确实很忙。穿串、打扫卫生、摆桌凳,点菜,上菜、收拾桌子、洗碗。方草支着耳朵,仔细捕捉着老板娘的吩咐,跑进跑出,忙得一会儿也停不下来。“丫头,把这一桌收拾完,就先回家吧。明天下午再过来。”十二点十几分,老板娘对方草说。“好的,阿姨。”拖着酸痛的腿爬上最后一级楼梯,方草突然停了下来。上次她单独出去时,齐砚被乔警官带着出门办手续,所以她拿了齐老师平时挂在门口的那串钥匙。今天着急去烧烤摊干活,又因为当时家里还有人,就忘了这一茬。现在必须敲门,等着那个基本不和他讲话的男孩子给她开门,她才进得去。方草挪到门口,站了几分钟,鼓起勇气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动静。她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人开门。脚踝酸胀,腿和脚底板疼得不行,上身也快要支撑不住。方草一边肩膀靠着门框,身体不由自主向下出溜。门从里面打开了。方草忙站直身体。男孩看了她一眼,转身向里走。方草几乎要问出口的“你吃饭了吗”又咽回了嘴里。这几天她基本没有正经吃过饭,饿得厉害了才找东西垫一下。齐砚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己房间待着。有几次,方草在床上时听到外面的动静,像是从厨房方向传来的。所以她猜测,他应该自己会做饭。方草走进屋子。在男孩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后时,方草叫住了他:“齐砚。”男孩停下。“我……我找了个活干,等我赚点钱,我就去别的地方。”男孩子转过头,视线看着斜下方,但看表情是在听着的。“我不会一直住在你家的,我……”方草的声音越来越小:“谢谢你。”男孩听完,停了片刻,转身推门进了房间。洗掉身上粘糊糊的油烟味,方草趴到床上,脸没擦、头发没干就睡了过去。半夜被尿憋醒。太累太困,不想起来,方草摊平身体,捂着小肚子想要把尿意赶走。毫无作用。闭着眼睛坐了起来,打开灯,脚步摇晃着出了屋门。方草揉着眼睛走过客厅,猛然停住脚步。书架旁边的桌子上放着的骨灰盒像一个缩小了的棺材,在昏暗的客厅里黑黢黢地端坐着。在看着她。方草脊梁骨上透出凉气,她脚步发软,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齐老师死后,她连续做了几晚的噩梦,梦见他满头是血的模样和自己被警察抓走时的情景。但可能是接二连三发生的一切带来的冲击压过了恐惧,又或是因为她是眼睁睁看着齐老师的尸体被抬走的,除了洗澡时她会尽量避开齐老师摔倒的那块地面,方草一直没觉得特别害怕。直到此刻,她在黑暗里和骨灰盒面面相觑。她没有见过人烧成灰后是什么样子。人真的可以被烧成灰吗?那里面会不会其实还住着一个受伤后缩小了的齐老师?等他养好伤、积蓄足够的力量,就会爬出来,找她报仇,向她索命。让她永远永远都无法再逃开他的折磨。方草浑身发冷,她本能地想要退回房间。可是因为恐惧,尿意变得更加难以忍耐。她斜眼看着骨灰盒,提防着从里面爬出来的人,一步步往卫生间挪。咔嗒。方草捂住嘴打了个哆嗦。骨灰盒纹丝未动。齐砚打开了门。方草松了口气。齐砚却大睁着眼睛,不知道是被她吓到还是本来就在害怕。膀胱胀得快要爆炸,感觉马上就要尿裤子。方草顾不得别的,她捂着肚子冲进厕所。冲完马桶,方草拉开卫生间的门。齐砚站在门口。他有些睡眼惺忪,头顶处的一撮头发翘了起来,脸上也不再是一向冷淡的面无表情,而是有些紧张,看起来终于有了这个年龄男孩子的模样。方草心里忽然没那么害怕了,她走出卫生间,齐砚侧身从她旁边进去。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齐砚看到仍站在门口的方草,惊讶地眯了眯眼睛。“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方草说:“我奶奶是夜里死的,我和她在一张床上睡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叫她起来时才发现。后来我自己在奶奶家住了半年多,一次也没见过她。我妈和妹妹也从来没回来过,好多次我想梦到她们都梦不见。”方草快速笑了下:“人死了就是没了,不会变成鬼的。我刚才睡迷糊了。”她用自己的经历安慰齐砚,也说服自己。她认为她有义务这样做。她害死了齐老师,那是齐砚的爸爸,齐砚不仅没有打她骂她,还尝试给她打掩护。她对不起他,又欠了他的人情,她有责任保护他免受恐惧的侵扰,以假装自己的恐惧不存在的方式。“所以你别害怕。要是等会儿再上厕所,你把我喊起来,我帮你看着。”方草认真承诺。齐砚看向方草,这次不再是一瞥、一瞟。他第一次认真打量了下她的脸。“嗯。”他说。(十七)梦烤串方草这一觉,睡到了大中午。洗漱完。她回到房间,从塑料袋里拿出前几天出门时在路边买的馒头。天气热,馒头表面长出了黑色的霉点。方草把长霉的地方抠掉,撕了一片玫瑰大头咸菜就着馒头吃。咸菜是在楼下的小卖店买的,很咸,酱味挺重,嚼起来有些甜味,两片就可以就下一个馒头。吃完饭,方草出去洗手。齐砚难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本书。方草止住脚步,张着手看了看他,还是先说了话:“你吃饭了吗?”“嗯。”“哦。”方草努力想着还可以说些什么,眼睛瞟到垃圾桶里的零食包装袋。“不能光吃零食。”她冒出一句。话说出口,方草看了眼齐砚,心里有点发怵:“光吃零食不好。”她小声嘟囔了一句。齐砚没有说话。方草心里后悔,也不敢再说什么,转身往厨房走。“冰箱里有吃的。”齐砚在她身后说。“啊?”方草停下脚步,转过身。“下面。”齐砚冲着冰箱抬了抬下巴:“可以自己做。”“哦。”齐砚微微皱起眉头,表情像是有些不耐烦。他抿了下嘴角:“我说你。”“我?”方草没听明白,她伸手指了下自己:“我怎么了?”男孩收回视线,合上手里的书,起身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我……你是说我可以从里面拿东西自己做吗?”方草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谢谢。”齐砚脚步慢了一下,推门进了房间。方草洗完手从厨房出来,走过沙发旁边,看到在刚才齐砚坐的位置前方的茶几上放着一把钥匙。她看了看齐砚房间的门,把钥匙拿了起来。下午,方草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坐起来发了会呆,她下床把书包抱了过来。手伸进去,碰到了《长腿叔叔》的封面,她猛地缩起手指,贴着书包底布抽出自己带来的小学最后一个学期的语文和数学课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上学,也不知道初中的课本是什么样。方草翻着每一页都很熟悉的课本,心里空茫茫地难受着。还好她已经读完了小学,识了不少字,打工应该够用了。可是……昨天烧烤摊上的客人点的爆炒花g?的g?是怎么写的?方草把课本塞进书包,从书包侧边的口袋里掏出陈老师送她的那本《新华字典》。查到蛤蜊,读完字义。她顺着那一页,往后翻看起来。接下来几天,方草每天下午四点多出门,去烧烤摊打工。上午补觉,吃完饭就在房间里翻《新华字典》。她买了一袋面条和十个鸡蛋,面条里卧上个荷包蛋,泡两片玫瑰大头咸菜,比就着长霉点的馒头好吃几百倍。齐砚还是几乎不出房门。虽然那晚他答应了晚上起来上厕所时叫上方草,可一次也没叫过。但是有一晚他俩恰好碰上,互相看到后谁都没有多说话,你等我我等你地上完了厕所各自回房间继续睡觉。第二天上午,方草下了两碗面条,特意在另外一只碗里多放了个用油煎得香喷喷的蛋,叫齐砚出来一起吃。隔了一天,她吃够了面条,在冰箱下面的冷冻层里找出半袋速冻水饺,下了两盘,两人一人一盘。齐砚每次都默默把自己那份吃干净,不像齐老师之前批评的那么挑食。那天是周六,烧烤摊比平时还要忙。在烧烤摊帮工的另外一位阿姨因为小孙子闹肚子,提前请假回了家。老板娘亲自上阵,又收拾桌子又帮忙洗碗。方草被支使得团团转,每一步都是用跑的。晚上十一点半,摊子前面的座位上仍然坐着不少客人。“丫头,今天晚点下班行不?”老板娘一边给厨房报菜单,一边问方草。“行啊,姨。”方草把烧开后放到常温的水倒进冷水壶。“丫头真乖,你放心,多上班的时间最后算工资的时候姨肯定给你算上。对了,用不用给家里打个电话?用姨手机打。”“不用了。我去给客人送水。”方草抱着冷水壶快步向外走。一直到接近凌晨三点,最后一桌的客人终于喊了“结账”。几个人争抢了一会儿,付完钱,大声说笑着离开。方草把剩菜倒进桶里,盘子碟子一起收进装脏餐具的大筐。“就先堆到筐子里吧,不用管了,明天让你刘姨弄。丫头去洗洗手。”老板娘说完转身对着厨房:“别加辣椒,小孩子吃辣容易上火。”方草洗完手,用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姨,叔叔,那我回去了。”“哎,丫头再等一下,马上就好。”没几分钟,老板娘拿着用纸包好的烤串一边向外走一边套方便袋:“给,丫头,拿回去吃。”“不用了,姨。”方草忙摆手。“怎么不用?这么晚,肯定饿了。”“真的不用,如果有剩的给我就可以。”烧烤摊老板和老板娘看她手脚勤快,人也聪明伶俐,不仅很快就让她帮着招呼客人点菜,还不止一次把客人没怎么动的烤串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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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拿给她吃。但这次不是剩的,是特意烤给她的。“这孩子。剩的哪有现烤的好吃。”“是啊。老吃剩的,尝不出你叔的手艺。赶紧拿着。”老板探出头来帮腔。老板娘把袋子塞到方草手里:“回去趁热吃。吃不完的话放冰箱,明天用微波炉热一下。”手里的烤串,隔着纸和袋子都能感觉到烫手。方草提着袋子躬身道谢:“谢谢姨,谢谢叔叔。”“自己回去行吗?要不让你叔送送你?”“不用不用,很近的,我一下子就能跑到。”“行。”老板娘拍了拍方草的肩膀:“那快跑回去吧,再不回去被你家人知道肯定不愿意我了。明天下午可以晚点来。”方草道了再见,拎着袋子往回走。走了几步,她伸手摸了摸热腾腾的袋子外面。烧烤摊老板的手艺很好,她每次端着现烤好的串往桌上送的时候,都能闻到烤串的香味。前几次老板娘给她的烤串她想拿回去和齐砚分着吃,又怕他嫌弃是别人剩下的,没好意思拿出来。这次是新烤的。但现在太晚了,齐砚应该早就睡了。到明天就冷了,冷的肯定没有热的好吃。方草觉得遗憾。对了,老板娘说可以用微波炉热一下。厨房里那个白色的方盒子就是微波炉吧。方草重新开心起来,不由加快了脚步。拐过路口。光线暗下来。齐老师家所在的这条街路灯间隔较远,中间还坏掉了几盏。街上没有人,整条街只能听到方草自己的脚步声。脚掌很痛,身上既有油烟味又有衣服一遍遍汗湿后的酸味。真想回去后,吃几串烤串,然后立刻趴到床上睡觉,澡都不要洗。方草打了个哈欠。对面过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方草向路边靠了一点,继续向前走。自行车却在她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小姑娘,干嘛去啊?”一个前额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坐在车子上,一只脚支着地面对方草说,看脸色像是喝了酒。方草心里一惊,别着脸不看他,径直朝前走。“哎,别走那么快啊。”男人下了车子:“这么晚了,要不要叔叔送你回家?”方草加快脚步。“别走啊,你手里拿的什么?不会是偷的别人的东西吧,那可不是好孩子……哎小姑娘……”男人停下车子,跟在方草后面。方草直觉快跑,可心里突然生出了难以压抑的愤怒。怎么哪里都有这样的人?怎么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的坏人?为什么永远都躲不开这些人?“别跟着我!”语言先于大脑,方草回头对着男人大喊。男人脚步一顿:“嘿,还急了,人不大,脾气不小……”瞥到路边围着行道树一圈的路砖有几块松松地歪斜着。方草冲向路边,搬起一块路砖。“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她把路砖对着男人用力扔了过去。“哎呦。”男人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你少发疯啊!谁跟着你了?这马路是你家开的啊……”愤怒和委屈让方草忘了恐惧,她又抓起一块路砖:“让你别跟着我了,为什么还来!”“好好,不跟着你,我走,马上走。”男人一把抓住自行车车把,车撑没有蹬开就急着坐了上去:“你别扔啊!我告诉你,你要是砸到我了,我送你去坐牢。”“滚!坏人!”方草尖叫着丢出第二块路砖。路砖邦地砸在了车子后轮上,在地上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男人不见了踪影。方草在黑暗中站了几分钟,转身大步向回跑去。快要走到楼下,前面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方草猛然止步,气喘吁吁地停下。是齐砚。方草愣愣地看着齐砚,忽然瘪了瘪嘴,蹲在地上,眼泪唰地落了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刚才用路砖丢那个男人时都没有哭,这会儿眼泪却突然止不住了。齐砚站在原地看着她。他身着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头发有些凌乱,脸上还带着睡意。“哭没有用,哪里都有欺负人的人,越哭他们越觉得你好欺负……”方草一边拼命抹着眼泪一边嘟囔:“要凶起来恶起来坏人才会怕,哭最没用了……以后我要做坏人,做很凶的人,我再也不哭了,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齐砚向前走了半步,又退了回去。方草努力止住眼泪,按着膝盖站了起来。齐砚转身向前走。方草跟在后面。走了两步,感觉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齐砚转过身。他看到身后的女孩子弯腰在地上摸了一下,然后直起腰。“地上有只甲虫,背朝下,翻不过来了,我帮它翻一下。”女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解释。齐砚表情微动。他看着女孩的脸,眼睛里有些困惑,更多的是好奇。“啊,对了。”方草提起手上的袋子:“齐砚,我拿了烤串,你吃吗?”方草摸了下袋子,又赶忙把手在裤子上抹了几下:“是老板娘让老板给我烤的……”齐砚摇头。方草打开袋子,走到他面前:“不是客人剩的,是人都走了后老板娘特意让老板现烤了给我的,真的不是剩的,你摸摸,还烫着呢,很干净……”齐砚低头看向她展开的塑料袋。“看,还有烤翅中。你吃翅中吧,这个肉很多。”方草用手指点了下翅中的竹签:“你自己拿,我手上脏。”齐砚抬起眼睛,对上她满是期待的脸。他拿起一串烤翅中,咬了一口。“好吃吧?香不香?”女孩满脸笑容,眼睛红红的,挂在腮边的泪珠和她的笑一起在昏暗的街灯下闪着光。男孩皱着眉头,伸手碰了下方草的脸颊。然后他像是被自己的动作吓到,迅速收回手,后退了半步。“怎么了?”方草摸着脸。“有虫子。”齐砚看向旁边的砖墙。“哦。没事,我不怕虫子。”方草笑眯眯抬起手背抹了把脸:“走,我们上去吃吧。”男孩蜷起手指,指尖上的眼泪蹭到了他的手心。(十八)鬼插进来吃完饭,蒲早把餐具放进洗碗机,收拾了下台面。刚转过身。鬼走过去,伸手解她的围裙。然后……穿在了自己身上。蒲早失笑:“又饿了?现在就准备做晚饭?”鬼拉起她的手,走到镜子前。把一块毛巾递到她手上。蒲早擦着手,看着他把一只四边扯开中间剪了个洞的垃圾袋套到脖子上。鬼拉了张椅子对着镜子坐好,把从抽屉里拿出来的剪刀递给她。蒲早笑着敲了下他的脑袋。她用毛巾围住他的脖子,接过剪刀:“我不记得我会剪头发,剪坏了不要怪我。”“嗯。”鬼端正地面对着镜子,表情非常放松。蒲早围着他转了一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你们鬼应该有自己的理发店吧?”蒲早勇于放弃。鬼笑着拉住她的右手,放在自己头上:“没事,随便剪。”手指插入发间,顺着鬼手掌的力度在他头上揉了几把。蒲早心里一亮:“等一下。”她取来梳子和几只发夹,把鬼的头发分区夹好。手指托住一撮头发,歪头看了下镜子,确认好要剪掉的长度,竖着下剪。随着清脆的咔嚓声,散碎的发丝飘落到蒲早手上。眼前的场景忽然有些熟悉,手下发丝的触感、纹路、走向她忽然了然于胸。难道自己以前学过理发?那真是便宜这只鬼了。“转身。”蒲早轻轻在鬼的头上点了两下。“闭眼。”蒲早弯腰修剪鬼前额的头发,尽量让其和侧面形成一道顺滑的弧线。剪完后,她退后两步,左右打量了下:“还行,我觉得挺对称。你看下可以吗?”鬼睁开眼睛:“很好。”“你都没看。”鬼转头看了下镜子:“特别好。”他眼睛轻眨,掉在睫毛上的碎发落到了他的嘴唇上。“别动。”蒲早另外拿了块毛巾,擦拭他脸上的碎发。鬼喉结上下滚动。他拂下了嘴唇,抬头吻蒲早。蒲早本能地向后一闪,却被他眼中的悲伤惊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总是冷静、不看人时显得极其漠然的眼睛里盛满足以把他完全席卷的伤痛。伤痛一闪而过。“怎么了?”蒲早轻声问。鬼摇摇头。蒲早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轻轻吹掉他鼻尖的碎发。鬼闭上眼睛,微微抬着头,似一只等待被抚摸的温驯的小狗。蒲早揉了把他毛绒绒的脑袋,低头贴上他的嘴唇。“去洗洗。我都吃到你的头发了。”嘴唇分开时,蒲早说。洗完手,蒲早拿了本书,歪在沙发上看。这几日她感觉精神逐渐好转,但身体的不适仍是困扰。容易累,感觉总有些恍惚。鬼从浴室出来,径直走到沙发旁,俯身压住她。“干嘛啊?”蒲早被他蹭得脖颈发痒,歪着头躲。“要做。”蒲早差点被口水呛到。她皱着眉头笑:“昨晚不是刚……大白天的,又刚吃完饭。别动,让我看看你头发。”鬼抬起头。“嗯……还行。”蒲早扒拉着他的脑袋:“这边稍微长了点,再剪两下就好了……诶这边有几根漏掉了……”“好看吗?”“好看。”蒲早对自己的手艺表示认可。“那还不做?”蒲早笑出了声。鬼低头亲她的唇角。嘴唇被蹭得痒痒的,蒲早偷偷咽了下口水。这只鬼好像特别喜欢在她笑的时候亲她的嘴角。“我们艳鬼,不做就不做,做了就要一直做。”鬼啄着她的嘴唇说。蒲早把头枕在沙发靠背上,手心贴在他耳侧:“是真的还是你现编的?”“现编的。”蒲早捏了下他的耳朵:“让我看看。”鬼疑惑眨眨眼,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蒲早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表情:“看下面。”勃起的性器擦蹭着她的大腿,让她不由想起昨晚……没有看清。“自己拿。”鬼搂住她的腰,抱着她躺在了里侧。手掌隔着松软的裤子覆上了那包隆起,中指和食指顺着粗长的茎身上下划了几次,停留在顶端轻轻搓揉,另一只手勾住了他的裤腰。鬼按捺不住地往她手心里顶,他抚着她的脸亲吻她的脖子和脸颊。裤腰拉低,肉棒摇晃着被释放出来,粗长的柱状物从底端粗黑的毛发中拔地而起。硕大,洁净,坚硬。茎身直挺,前端微翘。青色的血管盘踞在涨成了暗粉色的肉棒上,仅是看着便能感受到它狰狞的外表下蒸腾着怎样的欲望。因为充血涨成了深红色的顶端触感却是柔腻的,透明的液体从中间的小孔源源流出。肉棒在蒲早手中跳了跳,她下意识握紧。鬼的喘息声变得粗重,腺液更加快速地从马眼里汩汩涌出,把龟头彻底打湿,顺着怒涨的柱身往下淌。蒲早用手指截住,指腹携着腺液在青筋遍布的茎身涂抹。她上下旋握了几次,指腹寻到龟头下方的那圈沟壑。指尖在沟壑里轻轻一刮,鬼便忍不住向前挺胯。拇指和中指圈在一起无法围拢住的冠状沟,被柔软微凉的指尖打着圈地磨蹭。“嗯……”鬼喘息出声。他托着蒲早的屁股用力按向自己,让两人之间除了紧握着他性器的手掌,再无缝隙容下任何物体。唇舌舔弄着眼角。蒲早闭上眼睛。视觉关闭,触感变得更加分明。仿佛……仿佛掌心里这根因为她变得硬如铁杵的肉棒曾经不止一次这样与她亲近,仿佛她曾在黑暗中把玩过它无数次。它跳进她的手中,在她掌中穿梭,因为她的抚触变得愈发坚硬又柔滑湿润。它激情四溢地磨蹭、顶撞,伴随着低吼声抖动喷射,最后乖巧地躺在她的手心或她的身体里。自己以前有过很多男人吗?孰能手巧。蒲早在心里自嘲。她把脸贴向鬼。一只手上下滑动着撸动肉棒,另一只手伸到裤腰半遮的下方搓揉微凉的囊袋。许是经验丰富吧。她觉得自己清楚知道这具身体的敏感点,知道什么样的揉抚他会喜欢、什么样的力度能让他舒服。她用指甲刮蹭囊袋时,他会屁股收紧,忍不住挺胯在她身上轻撞;她一边搓弄肉棒一边滑动手指按压会阴,他的喉间会溢出低吟;她知道他的尾椎骨和她一样敏感,他的腹股沟只需要轻轻撩拨,阴茎便会瞬间被唤醒;她甚至好像知道嘴唇和他的肉棒亲吻时的感觉。胸乳被含吮得水声啧啧。蒲早分开双腿半压在鬼身上,让完全勃起的肉棒卡进她的腿间。“嗯……”她轻声呻吟着夹紧了双腿:“鬼。”她小声唤他。鬼抬头,握着她的腰把她圈在怀里。“我觉得以前我们可能认识。”蒲早说。鬼眼睛微微睁大,凝神盯着她的眼睛。“唉。”蒲早开玩笑地叹了口气:“希望只是认识。如果是闹得一地鸡毛互相诅咒着分开的前任情侣,记起来后,得多尴尬。”鬼捧住她的脸:“不会。”不知道否定的是可能认识还是会尴尬。蒲早笑了笑,夹紧双腿,低头亲他惜字如金的嘴。鬼舔着她的嘴唇,屈膝颠了颠她:“要插进去。”肉棒隔着早已被濡湿的内裤在凹陷里顶蹭。小穴试图噙含住令它快乐的巨物,徒劳地缩动着,一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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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出更多的液体。下身湿痒难耐,蒲早轻吟着挺起身体。她喜欢那里被撑开填满的感觉,只过了一夜,她已经开始想念那种感觉。“嗯……插进来……”(十九)鬼插子宫肉棒挤进穴口向里顶入,被撑得胀痛的穴壁不受控制地蠕动着夹紧,于是进攻和接纳合二为一,肉棒插入的路径同时也是穴肉吞吃下性器的过程。蒲早一手和鬼十指交扣,另一只手按着鬼的胸膛,摇动屁股坐到了底。“啊……”之前因为抻着劲含在嘴里的一口气刚刚吐出,她轻呼一声,抬起了屁股。鬼抓着她的屁股往自己身上按。“等下……你太长了……我要……啊……要适应下……”肉棒一下就撞到了宫颈口,太刺激了,吃不消。“好,适应了再插子宫。”鬼抓揉着蒲早的屁股把她往上托,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在说着无比寻常的事。“闭嘴。”蒲早拇指按住他的嘴唇,掐他的脸。鬼伸出舌尖舔她的手指,眼睛斜斜看向她。艳鬼鬼不像艳鬼,又变成了一只粘人的小动物。蒲早看着他,忍不住莞尔一笑,跪坐在他身上,前后摆动腰肢。鬼的手掌抚上她脖子后方,稍稍施力,示意她趴到自己身上。蒲早俯下身。小穴上方的穹窿被粗壮的茎身用力顶蹭了一下。“啊……”蒲早大腿一抖,全身不受控制地向前扑。鬼低声喘息,他抓着蒲早的屁股调整好位置。肉棒撤出一半,龟头抵在肉穴上方那处有些粗糙的软肉一下下地顶。“啊……呃嗯……”蒲早手忙脚乱地抱紧鬼,嘴唇紧紧贴着他的皮肤抵御难以承受的快感。“嗯……不要一直……顶那里……”紧抵着敏感点的连续操弄让她下身酥痒难言,她身体不由拱起。未料及这样的姿势变化却更加方便了肉棒对G点的进攻:“哈啊……啊嗯……不要……受不了了……”鬼下身挺送,龟头擦着G点深入肉穴。“嗬嗯……”蒲早气喘吁吁刚止住难耐的呻吟,接着更加难以抑制的哭喘声脱口而出。鬼用力按住她的腰,肉棒顶着脆弱的宫颈口一下下轻撞。蒲早屁股持续颤抖。酸,麻,微微的疼痛,还有点痒。那潜藏在她身体深处的器官,正在逐渐被塞满她小穴的肉棒开拓成专属于它的存在,反过来控制她的身体。“呜……嗯……”蒲早的呻吟愈发潮湿,她张嘴急喘着咬住了他的脖子。鬼喉间溢出低喘,喉结在薄薄的皮肤下滚动。他托高蒲早的屁股,让穴肉吐出肉棒。手心里的臀肉扭动了几下,紧窒的肉壁开始挛缩,似是在用力挽留。两人的下身拉开了一段距离,只余卡在一起的穴口和龟头紧紧牵连着。肉口不停绞紧,柔软却又有力的穴肉碾按着敏感的冠状沟。鬼手指微松,改托为按。不舍得退出的肉棒和饥渴的穴肉抵死缠绵着再次拥紧彼此。上翘的肉棒顶端狠狠顶着敏感点冲入深处,撞开已变得柔软的宫颈口。插入了子宫。“啊……”蒲早触电般剧烈挺动了几下,然后身体猛地一松,重重落在鬼的身上。同时落下的还有一股股喷射而出的液体。大股透明的水液,从彻底被凿开、凿穿的泉眼中喷射而出,冲刷过痴缠着的肉棒与穴肉,浇洒在紧密贴挨着的身体上。鬼手臂猛然用力,翻身把蒲早压在了身下。他举起蒲早的右腿扛在自己肩上,身体下压。伴随着浓烈的水声,肉棒在阴道和子宫内快速穿梭。宫颈口在持续的操弄下变得绵软柔顺,像微微嘟起等待亲吻的一副嘴唇。嘴唇随操弄改变着形状,啄吻着他的龟头,成为专为吞吃他的性器、容纳他的肉棒侵入的套子。“哈啊……啊嗯……操进来了……好深……”蒲早急促喘息着呻吟不止,脸上和身上都被情欲染成了粉色。鬼的上衣下摆已经湿透,他扯开衣扣,把浸满蒲早下体水液的衣摆咬在嘴里,品尝着来自她身体深处的味道。蒲早一声声低吟着,太过强烈的快感打桩一般注入她的身体,无法承载的愉悦激出呻吟,化作情液、口水、眼泪从身体各个出口涌出。“呜……”蒲早的泪珠大颗大颗从眼角渗出,迅速滚落隐没入浓密的发丝之中。她恍惚地看着眼前的人,嘴里溢出一声抽泣。鬼俯身吻她。咬在嘴里的衣服下摆缠在两人齿间,被口水浸染得更加湿润。“唔嗯……”蒲早的舌尖和鬼交缠在一起,碍事的衣摆湿淋淋地搭在两人嘴边:“什么啊……啊嗯……啊……”她口齿不清地问。“你身体里面的味道。”蒲早笑了出来。“笑什么?”鬼勾起唇角低头咬她的嘴唇,下身继续往里深怼。“啊……笑你敬业……哈嗯……”她身体一颤,紧紧环住了鬼的脖子:“唔……是个好鬼……”她一条腿压着鬼的肩膀,大腿内侧贴着他的脖子,另一条腿折迭在两人身体中间。她屁股抬起,被操得红艳的肉洞朝向上方,身体随着撞击一次次弓起,又跟着肉棒的后退追逐迎合。一阵强烈的酥麻流过双腿,蒲早脚趾蜷缩着呜咽出声,她偏头再次去咬鬼的脖子。剧烈的摇晃中,她贴上刚才用唇齿在鬼脖颈皮肤上留下的那片红痕。只有她能看到的痕迹。隔着皮肤,她感受到了鬼喉咙深处气流的滚动,翻滚的气流到达嘴巴后变成了粗重的呼吸。下身打桩的速度更快更急。蒲早抱得更紧咬得更重。可,仍是不够。仍然太多、太快、太满、太胀。无法宣泄的情潮如滚烫的岩浆在她皮肤下方、在她的血管甚至灵魂里炙热翻滚。刺目的白光在大脑里炸开,她身体剧烈抽动着,下身再次喷出水柱。意识涣散的边缘,她感觉到自己下体的疯狂蠕动。肉穴把在里面捅捣着它的坚硬棍子夹了又夹,每次夹紧,肉棒周身凸起的血管都会隔着安全套烙印着湿软的肉壁。“呜……”蒲早急声哭喘。她嘴巴微张,口水从嘴角溢出。埋在小穴深处捣凿着的肉棒突然跳了跳。蒲早又是一阵哆嗦。晕眩的大脑好似剧烈摇晃了一下,几片碎裂的画面闪过。蒲早没有看清,手指却像是先记起了什么。她伸手按住了鬼的脖子。鬼喉间溢出一声呻吟。他脖颈轻扬,皮肤贴入蒲早的掌心。蒲早手心用力,脖颈一侧的血管在她的指腹下疯狂跳动。她继续用力,皮肤下凸起的青筋里蜿蜒着的血似是与她掌心的血脉连在了一起。鬼抓住她的手腕,喉咙里溢出沉重压抑的低吼。他另一只手钳紧蒲早的腰,下身卖力抽送。“啊……”兴奋到极致的阴茎突破最后一点阻碍,浓稠的精液喷薄而出。两人同时大声叫了出来。射精结束。鬼身体一松,重重压在了蒲早身上。蒲早抱住他。连续高潮过的身体使不出什么力气,她的手指划在鬼的身上像是在给他抓痒。“喜欢窒息啊?”她轻声问。鬼歪着身子窝到她怀里:“痒。”“怕痒,但喜欢疼?”蒲早笑着揉他的耳朵。鬼的嘴唇在她脸上磨蹭了一会儿:“只喜欢你让我疼,也只准你让我疼。”“油嘴滑舌。”蒲早胸口痒了一下,下身不自觉缩动。阴茎在小穴里又大了一圈。鬼撑起身体。“等下。”蒲早忙拉住他:“你是机器啊?”(二十)梦这次不算“方草,过来,坐这边。”乔蔓在沙发上坐下,拉着方草坐在自己旁边:“你听我说。你家里的情况我简单了解了下。我在服刑人员系统里没有找到和你爸爸对得上的人,通缉名单里也没有。也就是说,你爸不属于犯罪人员。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的话,只要能查明身份,当地警察会通知你们那边的派出所,由派出所再通知家人。但这几年你们家里都没有他的消息,说明他很可能是一直在外地生活,没有和家里联系过。像这种情况,按照我们国家法律的规定,监护人,也就是你父母中的任何一位还健在的情况下,即使他现在没有抚养你,只要他不主动出具放弃抚养权的证明,其他人也没办法收养你,福利院之类的机构也不能接收。你能明白我说的这些话的意思吗?”方草消化了下听到的内容,点了点头。乔蔓抬手拂了下方草的头发:“所以方草,你还是得回老家去。留在这里,不光是生活方面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你没办法上学。你的户口和学籍都在老家,回去之后各方面都会更方便些。”“嗯。”方草小声应着再次点头。“家里还有别的亲戚吗?”“有两个姑姑。”“姑姑家里情况怎么样?能不能……”乔蔓停住话语。如果两个姑姑愿意照顾小女孩,她也不会被一个人渣骗来这里了。乔蔓想了想:“方草,如果我想办法解决你这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你回去老家暂时一个人生活能做到吗?你们那边的学校和政府对困难的家庭和学生有没有什么帮扶政策?你回去后找学校的老师问一下,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一下。然后我把电话留给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再想办法帮你解决,这样的话,你觉得能照顾好自己吗?”方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乔警官的话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但,还是要回去吗?回到那个只剩她一个人的家,那个村里人都说妈妈是疯子、爸爸是混蛋、家里的女儿是个克人精、小时候的玩伴几乎都不再跟她同行的村子?可是,乔警官的话对她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我能做到,我能照顾好自己。谢谢乔警官。”方草抬起头:“乔警官,我可以晚一点再回去吗?”“怎么?”“我找了个活干,我想干够一个月拿了工资再走,可以吗?”“你找了活干?什么活?在哪里?什么时候找的?干什么的?累不累?”乔蔓仔仔细细询问了一通,又大事小情挨个叮嘱了一番,转向齐砚。“齐砚,你爸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你该叫叔叔的,不知道你有没有………”“我不愿意。”齐砚说。乔蔓笑:“我没有联系他。把一个有赌博案底的人招来,还没有你自己住着让人放心。福利院你肯定也是不考虑的是吗?”齐砚点头。“好。我跟你们居委会的人沟通了下,说了你家里的情况,他们说会把你纳入补助名单,平时也会尽量多照顾一点。你有什么事的话也可以随时找我。钱的话,省着点花,以后……以后的事慢慢再想办法。”齐砚:“嗯。”乔蔓看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她环顾四周,起身走去桌子旁端起骨灰盒:“怎么这个还在客厅放着?这出去进来的……齐砚,过来帮我开下门。”“哎呀,房间里怎么这么乱。”乔曼皱着眉头走进房间:“这么一直关着门怎么行,没几天就成蟑螂窝了。去,打开窗户透透气。骨灰盒我放这儿了,等以后……你要是愿意的话就给他买块墓地。这桌子和床都得收拾,东西能要的要,不要的就丢了去。方草,拿块抹布过来,还有扫把拖把,你俩跟我一起大扫除……”乔警官风风火火,支使着两个小帮手和她一起给闷窒的房间来了次彻底清扫。蒲早站在门口,看着在里面忙活的一大两小。房子里好像忽然进来了好多阳光,亮堂堂地照着屋里的一切。灰尘像水中的浮游生物,在阳光下缓缓飘动,很久很久才落到地上。第二天上午,方草和齐砚坐在一起吃午饭。“你们那里的学校和这里的一样吗?”饭快吃完时,齐砚问。方草停下筷子:“我不知道。”我又没上过这里的学校。她在心里嘀咕。齐砚没再说话。吃完最后一口饭,齐砚放下筷子:“大学哪里的都能考。”“啊?哦。”方草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低头扒了口饭:“我打算上完初中就去打工。”齐砚屁股刚要离开椅子,听到她的话又坐了回去:“打工?”“嗯。高中学费太贵了。我姑姑家的表哥考高中时,因为差了几分,第一个学期光赞助费就交了好几千。高中要去县里读,生活费也贵。早点打工,可以早点赚钱。”“去哪里打工?”“厂子里面啊。我们那边有砖厂、养鸡场,还有一个石板厂,离我们村很近,我妈以前还去那里面干过活,活特别累。或者……”方草看着手中的碗:“去南方。听人说南方工厂多,活好找,给的钱也多。就是12岁人家还不要,得再等几年,等我十五六就能去了。”齐砚看了看方草,站起身:“我洗碗。”下午,方草去附近转了一圈。在离小区不远的超市买了菜和几个本子,用来写在字典上新学的字。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家小书店。她走进去,抬头看书架。书都包了塑封,没法翻开。方草拿起一本,看了看背面的定价,又放了回去。“那排书架上的都是特价,里面的七折,外面五折。”看店的年轻女人从手中的十字绣里抬起头来,对方草说。七折,五折,方草在心里算了下价格,慢吞吞朝外走。书店老板抽起针线:“想买什么书?这边地上这几本,受了点潮,封面有点脏,但里面不缺页,有漫画也有辅导书,可以十块钱叁本卖你。”方草走到柜台旁边,蹲下身去,仔细挑选出了两本。第叁本拿不定主意。方草拿着手里的书,眼睛一直朝书堆里瞟。“就你手上那本挺好,学点绘画技巧,以后画黑板报啊做海报啊,都用得上。”书店老板耐心又敬业:“杂志看吗?架子上,过期的那些,算你一块钱一本。”方草转身去看杂志,翻了一会儿,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书,怯生生说:“我……下次再看吧。”“好,以后常来。叁本,正好十块。”离齐老师家还有一段距离,方草看到了齐砚。齐砚侧对着她,面朝弄堂中间一个路口的拐角,身体被停在路边的叁轮车挡去了一半。齐砚很少出门,方草探头凝目,确认是他后,举着手里的袋子开心地朝他走过去:“齐砚,你出来玩了啊?我买了肉片,明天我们可以炒肉吃了。”齐砚转头看了看她。方草笑起来:“青菜炒肉,行吗?青菜没有花钱,是超市不要的,被我捡回来了。菜还好好的,就不要了,你们城里人真浪费……”齐砚的身影突然向前冲去,不见了。方草愣了一下,大步跑了过去。“齐砚!”走到跟前,方草叫了一声。她慌慌张张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墙边,冲向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别打架!为什么打架啊?不准打架。”方草伸手去掰扯拽着齐砚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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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的那只手,那人手肘向前一捣,撞到了她脸上。方草颧骨挨了一下,眼冒金星,眼泪哗哗往下淌。她抱住那人的手臂,张嘴咬了下去。那人惨叫起来,松开齐砚的领口,侧身向方草的脑袋挥拳。齐砚抓住他的手臂,抬膝撞他下身。“嗷……我操!我操你妈!你使阴招!你他妈松开我!两个打一个,你们要不要脸!”比齐砚和方草高出多半头的男孩弓着身子捂住肚子,一边挣扎一边大骂。方草松开紧咬的牙齿,用力推了他一把,自己往后退。“齐砚!”看到齐砚还站在原地,方草上前把他拽了回来。“不许打人!你为什么欺负齐砚?”方草对高个男孩喊。“我操你妈!谁他妈欺负他了?你们两个打一个才是欺负人!咬人的疯狗!不要脸!”男孩看着自己胳膊上的咬痕,破口大骂。“你还骂人!”“我就骂了!你又是哪里跑来的野狗?你哪只狗眼看见我欺负他了?他妈的明明是他先动手,他欺负的我!”“不可能,齐砚不会欺负人!”方草气喘吁吁往后退,感觉到齐砚停留在自己脸上的目光,她忙拉住他的手。“你他妈疯了吧你!”高个男孩一脸无语:“我真他妈操了,撞上个神经病,又遇上个泼妇!一对儿疯狗!”他扳着手臂又看了下那排牙印:“狗东西下嘴真狠!得狂犬症了吧你?母疯狗,臭婊子……”齐砚抬脚冲上去。方草忙拉住他胳膊:“别打了,让他骂去,我们走,我们回去。”感觉到齐砚手臂发抖,方草低头去看。苍白的皮肤上一道长长的血痕映入眼帘,她睁大眼睛:“怎么弄的?”齐砚甩开她的手。方草着急地又去拉:“他弄的吗?用什么拉的你?疼不疼啊?”她急得声音变了调。“别他妈诬赖我,我没动手……”对面的高个男孩看着他俩嗤笑:“我说怎么跟我那么大劲,原来是先被别人拉了口子,活该……”方草两步并作一步向他扑了过去:“你还说不是你欺负他?你都把他胳膊弄成什么样了!”她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把铅笔刀。高个男孩被她的神情吓到,不自觉地向后退:“我操!你他妈想干嘛?想杀人啊你!我他妈没动他,他胳膊上不是我弄的,我就拍了下他脑袋问他是哑巴还是智障,他就疯了……”“就是你,就是你欺负人!大坏蛋!”方草厉声喊着追了上去。齐砚伸手拉她,衣角从他手里滑脱。方草攥紧铅笔刀一边追一边喊:“你别跑!坏蛋!”被齐砚从身后拦了个结实,方草迈出去的脚也被迫退了回来,她脸孔涨红,身体还在下意识挣扎:“放开………”齐砚攥住她的右手,要过了她手里的铅笔刀。方草身体前倾,气喘吁吁停下动作。“疼吗?”从药店买来的创可贴被一张张贴到齐砚胳膊上。没指望得到回答,方草抽了下鼻子,自己念叨:“这么长的口子,多疼啊。你下次再遇到那个人就跑得远远的,不然就给乔警官打电话,让警察来抓他。”“别再自己打架了。”她小心地吹着气,把创可贴的边抚平。“不疼。”齐砚低声说。“我不信。”方草又抽了下鼻子:“那个人不也还是小孩吗,怎么也这么坏啊。”齐砚驼下背,从下向上看着方草的脸:“不是说再也不哭了?”“啊?”方草抬头看他,迅速背过身去偷偷蹭了蹭眼睛,转过身说:“你看,没有掉眼泪,所以这次不算。”齐砚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又迅速垂下去:“好,这次不算。”(二十一)梦有没有办法让她不走方草把钥匙装进裤子口袋,推开门。齐砚走到门口。“你也出去啊?”方草看了看齐砚的胳膊:“要去买东西吗?你胳膊还疼不疼?要不我帮你买吧,不过得等我晚上干完活后才能给你捎回来。”“不用。”齐砚拿起钥匙先迈出了门槛。走到楼下,齐砚左右看了看:“走吧。”“啊?哦。”方草愣了愣,抬脚向前走。走了几步,她回过头,齐砚还站在楼道口旁边。方草继续向前走。再次回头时,齐砚还在那里。方草又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她脚步一停,扭头喊齐砚的名字。没得到回应,她转身跑了回去。“齐砚,你是出来送我的吗?”她笑着问。齐砚身形微顿,下意识后退了半步:“不是。”声音又冷又干脆。方草却仰着脸笑了起来。齐砚瞥了她一眼,把脸别向一旁,眼睛不受控制地眨了几下。“你不用送我,我裤兜里装着刀子呢,那个人昨天不都被我吓跑了?并且我跑得可快了。万一不小心遇见他,只要我卯足劲跑,他肯定追不上。”齐砚把视线转向她,没有说话。“你不信啊?以前在学校50米短跑我每次都跑前三名,陈老师说要是穿双好点的鞋,我肯定能跑第一。真的,不骗你,小时候玩丢手绢的时候他们都跑不过我,后来都没人敢往我后面丢了。不信我跑给你看看。”齐砚嘴角动了动:“好。”“啊?你真要看啊。那行。”方草走到他旁边转过身,低头在地面上找了条路缝,用右脚脚尖对准。“从这里开始行吗?”她回头问齐砚,又转身指着前面:“跑到……前面那个自行车那里。”说完,她屈膝站好,自己给自己下令:“预备——”齐砚眼睛轻轻眨了一下,唇角有些生涩地向上扬起。“开始!”方草撒腿跑了出去。夏日午后的阳光下,女孩像小鹿般奔跑在窄小的巷弄。她交替迈出的脚步轻盈矫健,马尾辫在脑后甩动,把披在身上的阳光摇动成晃眼的片片碎金。跑到自行车旁,脚步不受控制地又往前冲了一段。方草停下来,转过身,弯腰按着膝盖喘了几下,直起身对着身后的男孩笑。齐砚站在原地,眯起眼睛看着她。“快吧?”方草笑着拂了把散到脸侧的头发,冲齐砚挥挥手:“那我走啦,你回去吧。”走到拐角处,方草又回头看了一眼。诶?好像看到齐砚,但一转眼又没了。可能看花眼了。方草向烧烤摊走去。齐砚站在楼道口里面一点探出头,等到人影消失,他转身上了楼。“齐砚。”早上,齐砚刚走出房门,沙发对角杂物间的门便打开了。方草快步向他走了过来。齐砚有些诧异。女孩很爱睡觉,自从她开始出去干活,几乎每天都睡到大中午。“齐砚,我发工资了。发了三百块钱!你看。”方草笑嘻嘻把手里攥着的钞票展示给齐砚。“我才干了10天,老板就给了我三百块。本来讲好的是一个月五百,可是今天是给全部的人发工资的日子,老板娘说怕时间久了不记得我是哪天来的了,就先把这些天的发给我了,我算了一下,多给了我100块钱呢。”齐砚皱了皱眉头。一大早起来耳边就这么吵闹,他有点不适应。女孩絮絮叨叨继续说个不停:“老板娘和老板说只要我好好干,还会给我涨工资,如果我能再干满一个月,加上现在的,差不多就是一千块钱了!一千块呀!我想好了,我要赚够一千块钱再回家!”齐砚挠了下头,向冰箱的方向走。“行不行?”方草跟在他后面:“我可以付房租给你,行吗?一千块钱里我给你……三百,够不够?”“不用。”“用的,你开学了也要花钱呀,我也不能一直白住。要不,我现在就把这三百给你吧。”女孩数出三张钞票,递出去一半,又有些不舍得,她小心地搓了搓那三张粉色的纸币。齐砚抿着嘴唇拉开冰箱门,手臂擦过了方草手上的钱。他拿出袋装的面包片,打开封口:“吃吗?”“嗯?我不饿。”说着不饿,女孩还是伸手从袋子里拿了片面包,放到嘴边咬了一口。她又把手里的钱向前递了递:“给你。”齐砚径直向沙发走去。“你不要吗?”方草继续跟在他后面:“那要不先让我放着,等我赚够了一千块钱,走之前再给你。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她把钱放进衣兜,坐在齐砚旁边和他一起吃着面包片:“你早上就吃这个吗?这不是零食吗?能挡饱?我去炒两个鸡蛋吧。”方草站起身,想了想,又回过头:“我还是给你400块钱吧。你吃太少了,得多花点钱买点好吃的。一千减去四百,加上……还有……我还要再多干……”她边走边算,给自己鼓劲:“我好好干,很快就赚够了,到时候就可以回家了!”齐砚转过头,舔着不小心被咬到的舌尖,看着女孩的背影。下午,齐砚从房间里出来。他走到杂物间门口,听了下里面的动静,伸手用食指戳了下门。一声金属与木材摩擦的声响后,门向里开了一条缝。他没记错,这个门锁坏了,必须在里面反锁才能关好。而他猜想的也没错,女孩没有锁门。门被轻轻推开。齐砚等了一会儿,站到了门前。女孩躺在小床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齐砚走到床边。女孩侧身朝外躺着,腿压住被子的一角。她身上穿着件黄色印花的T恤,好像是第一天来时穿的那件。衣服洗得很干净,只是领口松垮得卷了边。风扇在旁边呼呼地响,吹动她散落在脸颊上的头发。齐砚看着她的手。半握着的右手有一半伸到了枕头下面。齐砚弯腰,轻轻抬起枕头一角。果然看到了钱。兴奋得一大早就起来向他报告喜讯,睡着了也要抓在手里的钱。齐砚小心把钱抽了出来。钱热乎乎的,带着她掌心里的温度。齐砚把钱攥在手心,手藏在身侧,看了看女孩的脸,起身向外走。小屋很小,两三步就能跨到门口。齐砚走到门外,轻轻拉住门把手。女孩突然轻轻哼了一声。齐砚忙退到墙后面。里面却没再传出别的动静。他探身向里看。女孩翻了个身,改成了仰卧。她右手在脖子下面抓了几下,不再动了。齐砚缓缓关门。女孩忽然连续摇了几下头,呼吸也变得急促。她眉心皱起,睫毛迅速眨动,似是做了噩梦。然后她身体一抖,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呜咽。齐砚手按着门框,静静看着她。女孩的眉宇慢慢展平,她手指空握了一下,唇角微微上扬,平静了下来。齐砚又站了一会儿。他推开门,重新走进房间,把卷起的钞票放在床头,轻轻推到了枕头下面。警察局门口。乔蔓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快步向外走。看到门外的身影,她停下脚步。说了两句话后,乔蔓挂断电话,走到男孩面前。“齐砚,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没有。”齐砚点了点头:“乔警官好。”乔蔓笑了:“还以为你懒得说这些客套话呢。那你来找我是?”齐砚垂目看着前方的地面,似是在犹豫。片刻后他抬起头:“有没有办法让她不走?”“谁?”齐砚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让谁不走?”乔蔓一脸诧异,随后反应过来:“方草吗?”“嗯。”“你想让方草留下?”齐砚没有回答。乔蔓低头打量了下男孩的脸:“你们两个要是合得来,能在一起做个伴再好不过。方草个性比你开朗,有她在我对你也更放心。可是方草她家的情况我上次去的时候也说过,她的去向必须由她的监护人来决定。还有就是她上学的问题。她户口不在这边,上学会很麻烦,就算能找到学校接收,也得另外再付一笔借读费。齐砚,你脑子聪明,心里什么都明白,我也不瞒你。我们当警察的工资不算高,让方草回去,每个月给她寄个学费生活费,我还能撑得住,要是让她留在这里上学,恐怕我也吃不消。”她还是隐瞒了一些。如果她私下操作让方草留下,以后万一这孩子出什么事,或者方草的父亲哪天突然找来——从方草的描述来看这位父亲并非朴实良善之辈——到时候如果他动了什么歪心思,对她来说都是麻烦。“我有钱。”齐砚说。乔蔓走到齐砚跟着,扶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到树旁的阴影里:“齐砚,你爸卡里留下的那些钱就算节省着花,我估摸着大概也就能维持到你读完高中,这还是你一个人花。如果再算上方草的份,再加上借读费,根本撑不了多久。除非是不让方草上学,可是她还这么小,总不能从现在开始就在烧烤摊打工过日子吧?”齐砚抿了抿唇:“她说回去的话,上完初中就要出去打工。”“她跟你说的?说为什么了吗?”“高中学费贵,想早点赚钱。回去后也没有人管她。”乔蔓皱起眉头,咬住自己的下唇。齐砚等了等,对乔蔓微微躬了下身:“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乔警官再见。”乔蔓看着齐砚的背影。男孩的脊背挺得很直,却丝毫没有少年人的跳脱。他一步一步,似是隔着人群走向一个无比荒芜的去处。“齐砚。”她叫住他。齐砚停下脚步。乔蔓看着他,不确定会不会因为此刻的冲动后悔。“你不怪方草……来了之后,你最后一个家人也没有了?”齐砚转过身来,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前方:“我没有家人。”乔蔓看着他的脸,鼻子微微酸了一下。她向齐砚走过去:“那你喜欢方草是吗?想让她留下来和你一起住?”齐砚一愣。他眼睛睁大,嘴巴微张,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没有。”他迅速别过头。这小子。乔蔓笑起来:“好吧,那我再想想办法。”齐砚转过头。脸上仍显得很不自在,但表情柔和了很多。“先说好,不保证一定能成啊。之前完全没和教育系统的人打过交道,我得先找人问问,这事要怎么操作。你先回去吧,坐车的时候小心点。”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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