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射姬】(34-35)
'> 作者:森破小子
2023/08/23
【江山射姬】第一部诺亚方舟 第三十四章 陈肇坐在池边,赵禅语一脸谄媚的把头埋向陈肇的胯间,她像一头小狗一样亲密的用脸颊磨蹭着陈肇坚挺的阴茎,时不时的伸出舌头,用舌尖梳理着他胯间的阴毛,这种臣服的挑逗让陈肇很是激动,他拍了拍赵禅语的肩膀,赵禅语显然是那种被陈肇这个男人拍一下屁股就知道换什么姿势的妙人,她马上从水中站起来,缠绵的攀附在陈肇的身上。 陈肇一手搂着赵禅语的腰,一手扶着已经坚硬如钢棍一般的阴茎,把龟头顶在赵禅语柔嫩的私密处,赵禅语马上心领神会,叉开大腿坐了下来,两人性器官接触的一瞬间,陈肇和赵禅语都感受到了某种触电的感觉,直到陈肇的阴茎插入过半,那种持续的酥酥麻麻的刺激感仍然在这对男女身上流转。 赵禅语咬着嘴唇,终于有些艰难的把陈肇的阴茎全部纳入到肉穴之中,然后便有些迫不得已的上下跃动起来,不论是阴茎刚刚入侵带来的撕裂感,还是粗大的龟头撞击在子宫口的性交刺激,赵禅语都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她接受一切来自于怀中圣子布施的感觉。 在一声声的肉体撞击声中,赵禅语开始呻吟起来,她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但是她把自己作为某种泄欲的工具一般看待,她压制着阴道伸出传递出来的快感,她只想更加卖力的,用自己的阴肉更快的套弄根象征着男性一切的肉棍,这是她忠诚于爱意的表达。 然而陈肇并不允许她如此压抑自己。 陈肇坏笑了一下,突然把她抱起来,按在了池边,赵禅语一下子变成了趴在池边,高高撅起屁股的姿态,并且陈肇还牢牢的把赵禅语双手固定在她的背部,她现在完全是一种被强奸肏弄的姿势。 赵禅语并没有任何不满,她愿意用任何姿势接纳圣子的性欲。 陈肇快速的主动冲击起来,他不给赵禅语任何喘息的机会,赵禅语突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喉咙,她像一个普通女人一样淫荡而又婉转的叫了起来,全身上下都开始猛然泛红,肉棍快速的进出她分红的肉穴,插得大小阴唇都松软了起来,赵禅语顿时感觉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她甚至来不及尖叫,就一泄如注了。 陈肇喘了一口气,放开了已经赵禅语已经瘫软的手臂,保持着阴茎插入到肉穴之中的姿势,让赵禅语享受高潮的余韵。 「真是的,公子又用那么大力气欺负赵姐姐,公子那雄伟的东西,可不把女人欺负坏了!」这时候,一脸狐媚的巧丫鬟围着浴巾走进了浴室,她款款走到浴池旁边解开浴巾,露出赤裸性感的女性肉体,嘴上心疼着赵禅语,脸上却浮现出坏坏的微笑,她跨进浴池,用手捧起一捧水洒在陈肇身上。 赵禅语跟巧丫鬟一起跟陈肇上演一龙双凤的戏码也不少了,早就接受了巧丫鬟的存在,她喘着气做到浴池边上,推了推巧丫鬟的腰,示意让她侍奉陈肇。 陈肇正在兴头上,便有些粗暴的一把拉过巧丫鬟,把她也按在了池边,巧丫鬟眼波流转,一副娇滴滴声音说道:「公子,可别那么横冲直撞,婢子的小洞可享受不了那福气!」 陈肇却笑道:「满嘴骗人的话,你这小肉洞怕不是能把本公子的阴囊都给吃进去!」说罢,便挺腰插入了巧丫鬟的肉穴之中,巧丫鬟尖叫一声,一副哭哭啼啼的声音,屁股却是动的很积极,两人肉体撞击的啪啪啪的声音在浴室回荡着,赵禅语有些羡慕巧丫鬟旺盛的性欲,此时也只能慢慢消化高潮的余韵。 陈肇猛干了几十下,就感觉到巧丫鬟的肉穴紧致了起来,显然她已经到了高潮的边缘,巧丫鬟满脑子都想陈肇射给她,然而下体中的那根肉棒完全没有射精的迹象,自己却先要来了,便更不吝惜放浪话语的攻击,什么淫荡的话都往外说,陈肇又插了十几下之后,终究是败下阵来,泄了身子。 赵禅语则一副「我想当时如此」的表情,一脸玩味的看着全身瘫软的巧丫鬟,很快岔开双腿接过棒来,此时陈肇已经非常兴奋,进入了赵禅语的阴道抽插了没多久之后,就把精液射给了赵禅语。 发泄了一次之后,两个女人都怕陈肇在浴室里面玩久了着凉,七手八脚的服侍着陈肇洗完了澡,回到床上继续今晚的漫长战斗。 与此同时,惊魂稍定的白云艳、罗贤、韩罡、常邵、姜憬羊五人都已经被安排进入了客栈之中,白云艳和姜憬羊一个房间,韩罡和常邵一个房间,罗贤单独一间。 回到房中的白云艳有些呆滞的坐在床上,这时候她才感觉到自己的亵裤还残存着失禁后的湿热,羞耻心终于回归,她面色通红的站起身来看向姜憬羊,姜憬羊衣服后背上还带着血污,两人面面相觑,都无言的脱下了需要换洗的部分,姜憬羊本想把两人的一起洗,白云艳却一定要自己动手洗,姜憬羊很能理解白云艳此时的感情,洗衣服好像变成了某种赎罪的仪式,不自己干就有点心神不宁。 两人洗了衣服,这期间甚至一句交流都没有,洗干净之后又用装了火炭的火斗把衣服蕴干,她们带了换洗的衣服,但是现在马车还停在下面,衣服没带上来,她们大脑都已经快失去基本的思考能力了,自然不记得带上来。 两人都无心睡眠。 她们亲眼目睹的那一幕爆炸给了她们太多的冲击,姜憬羊还好一些,她见识过圣子的神力,当陈肇说放走那两位堂主的时候,她就隐隐约约已经觉察到了那两位堂主要死了,也许是用陈肇曾经使用过的手铳之类的东西,但是却没想到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而白云艳第一次目睹「神力」,感受的冲击力更大。 白云艳想过很多此次北上之行的图景,有她跟圣子和平的坐在一起谈判的,也有想象过被圣子用气势压迫如何应对,但是她从没想过神力以如此暴烈,如此直观的形式展现在她的面前,一切关于未来的幻想被一击打破,碎裂一地。 她现在回想起自己在圣子马车下面跪下来哭诉的场景,一方面觉得有些羞耻,另一方面却又感觉如释重负。 圣子的出现击碎了白云艳所有的世界观,换句话说,她现在生活在一个全新的世界之中,她突然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太累了。 身为地下组织白莲教的高层人员之一,无数的事情需要她进行斡旋,跟一个又一个的人勾心斗角,姜憬羊本来是她的心灵港湾,但是这个心灵港湾只是一个小小的码头,如今她的心灵港湾变成了圣子,变成了一整个一眼望不到边的入海口。 以前的白云艳做出过正确的决定,也做过错误的决定,每次决策胜利或者与与人斗争胜利之后,她就要习惯性的准备面对下一次挑战甚至是失败的来临,在成功和失败之中反反复复,让她的精神不得不时刻紧绷着,现在她可以把决策权完全交出去了,交给一个可以让她完全信任,完全服从的伟大存在手中,她只需要按照命令做事情就好了,这种被奴役被统治,甚至是期待着被惩罚的解脱感,让她感受到了某种解放的舒适。 白云艳换上已经干掉的衣服,她的肉体已经疲惫了,但是精神却依旧亢奋,不知道为何,她推门走了出去,也许只是想吹一吹初春的夜风,却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站在外面,双臂压在栏杆上看着天上月亮的罗贤。 白云艳举起手来,向她如今的上级行礼。 罗贤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白云艳,抬手行礼道:「免礼。」 两人就这样跳过了寒暄,跳过了适应,如此心绪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接受了权力关系的倒转。 姜憬羊也跟了出来,三人一起看向天空中的月亮,罗贤突然开口说话打破了沉默,而说出来的内容却让两个女人感觉有些突兀,白云艳本以为罗贤现在应该跟自己一样思绪万千,心神荡漾,以为他应该说一些心向明月,或者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话,却没想到罗贤主动跟她们讨论起人口迁移,与新教义如何隐蔽传播的话题来,向她们提出自己的一些技术性的具体计划。 白云艳此时终于理解,在权力流转的同时,责任与压力也在流转,自己从一教之母跌落为圣子下属的下属,看似凄惨,却又终于从权力的牢笼中解脱出来,罗贤却又主动钻了进去,他现在正在承担着自己曾经所承担的,或者可以说是更进一步的压力。 但是人与人确实是不同的,自己失去权力失去压力之后,一开始确实心有不甘,但是很快她感受到的是轻松,而罗贤大概急需这种压力才能更好的生存吧,从这一角度来说,罗贤能够成为自己与圣子之间的缓冲,白云艳心里默默的想,能被圣子降职实在是太幸运了。 不一会儿,听到门外动静的韩罡与常邵也推门走出来,本来已经各回各房间的休息时间俨然变成了一场小型会议,众人默契的不聊圣子,只是讨论着如何具体执行任务,讨论了一阵子之后又相互聊学习新教义的心得,一直聊到后半夜才散场。 第二天一早,姜憬羊因为晨练的习惯起的最早,她来到门外,熹微的晨光之中,她又一次看到了只属于石濑镇的早上——被组织起来的伐木队伍排成两排,唱着当地的一些曲调向着山上进发;刚刚拉练结束的白莲卫队踏着统一而又充满节奏的步伐,以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纪律性收队,在几声号声中结束晨练;李立文站在即将竣工的白莲第一医院建设工地前面,拿着花名册大声点名,他的面前聚集着一大群建筑劳力,建筑工们不是松散的聚集成一个人头攒动的人群,而是在规定的范围内集合,几乎自发的组成了一个方阵,点名结束之后,李立文又宣读每天都要强调一遍的安全守则,最后才是宣布今天的主要任务;女人们则三三两两的从一个大型伙房里面进进出出,忙里忙外,她们刚刚做完伐木队伍的早餐和午餐,现在应该在准备建筑队的伙食。 很快,其他人也从房间中推门走出来,跟她一起看着石濑镇忙碌的早上。 罗贤等人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大早就起了床的圣子,陈肇正拿着一张图纸指指点点,周围围着赵禅语等人,看样子是在计划着什么新的建设生产内容,这时候有一个有个迟到的建筑工从旁边小跑路过,陈肇喊住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那个建筑工赶忙把木藤编制的安全帽扣在头上。 在晨光的照耀之中,陈肇的身影跟普通人无异,但是所有人目光投向陈肇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便显露无疑。 这样的晨景只有在石濑镇,只有在白莲教的核心地带才能看到,「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各自负责各自的任务,明确的分工,责任与权利对等,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每个人在做完之后都得到理所应当的报酬」,这种计划性的团体劳动活动每一次都能震撼姜憬羊,也震撼着罗贤等人,他们能感受到,石濑镇的每一位人民都能感受到自身在集体中的存在,同时为同一种信仰,以及美好安定的未来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一幕让领导过白莲教组织的白云艳感触极深,她意识到,她曾经组织的白莲教活动大多都是仪式性的,比如做法和诵经,而圣子手下的白莲教团体都在做着一些极其务实的工作,那些仪式性的工作的目的是让手下的信徒团结一心,坚定信仰,然而却往往事与愿违,白莲教组织的发展越发的朝着混乱与无序的方向前进,然而圣子手下的白莲教团体表现出来的精神面貌却如此积极,如此团结,劳动分明是一件辛苦的事情,为什么这些劳动却让人们更加融入团体了?这是反直觉的,与此同时,这又是某种不言自明的真理。 罗贤看到的又有所不同,他意识到一件事,工作是要亲历亲为的,坐在上面发号施令是不够的,要深入基层才能了解基层,了解整个集体面对的实际困难,圣子从不避讳露面,更不是那种深居简出的类型,他总是活跃在第一线,而且他现在已经感受到了,圣子对于安全的执着,这种人本主义的关怀让罗贤十分感动。 很快,早上事情比较少的白莲仲裁委员会的委员长付江虎来到他们面前,带领他们进行白莲领地的参观。 付江虎深入学习陈肇托付给他的法律书籍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显然已经对法律的概念有所领悟。 「这里是白莲仲裁委员的审判庭,我们在这里制定法律,审理案件,处理纠纷。法律是底线,或者说,法律不规定人应该多么道德,它规定人如果坏到何等地步就要接受惩罚,与此同时,法律又不应该是为了惩罚人而制定的,法律的存在意味着一件事情——只要不触犯法律,做任何事情都是自由的,这就是法律的意义,目的是解放人,而不是作为控制与压迫的工具。」 付江虎站在白莲仲裁委员会的第一审判庭前,看着审判庭关闭的大门对众人介绍道,「与此同时,圣子还时刻提醒我,在制定法律的同时,也要敬畏法律,法律的制定者首先考虑的是为自己立法,更加应当接受法律的监督,否则就会成为目中无人的强权,而强权必然激起反抗与斗争,我阅读明朝律法的时候,深刻的感受到了这一点,身为白莲教的高层,这应当也是圣子想让所有白莲教高层人员想要明白的道理——」 付江虎顿了顿,看向身后的几位新人,面色严肃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们治下的人民,与我们信奉同一个宗教,他们是我们的教友;白莲教成功的基础在于每个教众的努力,因此他们是我们的同胞,不是我们压迫与欺辱统治的对象,我们与他们相向而行,而不是拿着鞭子抽打着他们让他们向前,我希望你们能牢记这一点,首先学会放弃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付江虎的这段话让白云艳、罗贤等人极其震惊,他们一开始加入或者组织起白莲教,目的不就是享受那种人上人,任意欺辱弱小者的人生吗?然而付江虎却讲出了如此有圣贤风骨的话,境界的差异顿时显露出来,这让罗贤等人不禁陷入了深思。 随后,付江虎又带着他们参观了石濑县各个地点——即将竣工的白莲第一医院,石濑县的第一条纵穿整个县区的碎石路建设现场,自然也见识到了蒸汽机与碎石机,参观了白莲卫队,还有分配了水力磨坊、压力引水井的科学种植法田地,以及正在试运行的蒸汽机带动的四联钢轮锯锯木生产线,陈肇已经撺掇了一段时间的高纯度酒精生产与蒸馏工坊也展示了一番。 这里的一些都让人大开眼界,很是让这帮人涨了一番见识。 众人一路参观下来,已经到了中午,回到了议会厅中,陈肇此时正在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看到他们归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嘱咐道:「我昨天晚上考虑了一下,转移人口与传播教义这些事情宜慢不宜快,你们不可以太着急,转移人口放在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事情,因此我不给你们设定时限,但是要保证质量与隐蔽性,你们现在参观也参观完了,试验一下电台的功能,准备好了就回去吧。」 话一说完,陈肇突然想起来电台的信号传输范围好像不太够,石濑镇距离西墅镇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几乎达到了电台理论范围的极限,他又临时给电台加装了天线,实际上陈肇的担心多余的,这个年代的天空中干净空旷的很,除了阳光辐射几乎没有任何干扰无线电波的因素。 然而姜憬羊这时候却提议想要留下,她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白云艳等人都惊讶的看向她,显然,姜憬羊根本没有把这个提议拿出来跟这群人商量过,大家都很意外。 一直在桌前低着头写东西的陈肇听到姜憬羊的这个请求,终于抬起头来,他看向姜憬羊,沉默了几秒钟,开口问道:「理由是什么?」 姜憬羊表示,她留在这里比回到西墅镇作用更大,她是个练家子,能给已经打下了良好体能基础的白莲卫队做教头,其次,很显然白莲总部需要更多身手矫健、能从事高危作业的人,对于这方面姜憬羊也很有信心,她主动说明自己没有什么组织与谋划的才能,回去之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这段话的意思陈肇算是听懂了,姜憬羊的意思是想自降职位,她不想当领导者,只想做听令办事的。 陈肇沉吟了一下,其实江憬羊的位置陈肇早就考虑过,她身上的品质极其难得,义字当头,说话算话,刚毅正直,别说被收买贿赂了,就是把她杀了也别想让她违背心中的正义,背叛许过的诺言,这样一个可靠的人是执行程序正义的最佳人选,不论在未来从事纪检工作,还是担任审判长,从事法律工作都是很好的,所以陈肇有意保持她的层级编制。 「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了,那你就留下吧,你可以多干一些亲力亲为的事,我也不让你管人管事,但是香主的头衔要保留,你觉得如何?」 江憬羊马上面露笑容,表示同意。 在试验了电台的有效性之后,罗贤等人终于开拔动身离开,江憬羊把白云艳一直送出石濑镇,两人在分别的时候竟然有些伤感,面贴着面说了好一些话。 就这样,伪白莲教的上层建筑整合顺利的完成了。 很快,两周时间过去,这两周的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已经安全返回到西墅镇的罗贤等人成功用电台联络上了陈肇,他们已经开始秘密的布道和转移人口,这两周,石濑这边已经接收了两拨远道而来的信徒,这些人都是白莲教最忠实的拥趸,罗贤非常放心这些人,他的计划就是先把最值得信任的一批人送过来,与此同时慢慢做剩下大部分人的工作。 两周时间,在陈肇从陈家分派了更多人手的帮助下,白莲势力范围的第一个地标性建筑——白莲第一医院正式完工建成,工人们看着眼前这栋规模堪称宏大的建筑物,全都产生了某种魔幻的感觉,生活在这个时代,这片土地的人们,见识过的最雄伟的建筑物就是杭州府内的官府了,但是眼前这座建筑的建筑面积,比杭州府的官府还要大上一倍。 白莲第一医院从设计到完成建设总共耗时大半年有余,这个时间长度正好比芊芊怀孕的时间稍长一些,芊芊怀孕之前陈肇就已经设计完成白莲第一医院了,参与这栋建筑建设的工作人员多达上千人,除去一些临时帮工,以及农闲时来赚工钱的农民,常年在工地务工的职业工人多达四百余人。 在这个时代,这种规模的开工动土,在没有国家征召与分派劳役的前提下,是几乎不可能被组织起来的。 原因是连续工期实在是太长了,这对于生活在明代的普通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每年固定有几个月是非去不可的农忙时间,最长的连续农闲时间也就三个月,一到农忙时间,只要不是涉及国家兴亡的大事,或者皇帝直接下旨征召的,是不允许农忙时间召集农民的,是要触犯法律的。 生活在现代的人已经没有所谓的「劳民伤财」的概念,在这个时代大兴土木,特别是长时间的工程,就意味着大量的农民不能在农忙时间回归田地劳作,这些劳役工钱很微薄,用工钱买了基本的生活资料就什么也剩不下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了,种地则可以保障基本的食物供给,这个时代不像现代,遭灾的时候有钱也买不上食物,而且明代法律规定每个人都需要每年无偿服役至少一个月劳役,自然劳民伤财。 从这个角度看,就能够理解为什么长城能够被列为世界七大奇迹之一,一个农业国家建设这样一个绵延两千多年的工程,中华民族实在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陈肇手底下的这些工人则没这些问题,因为工钱给的足够多,他们也就愿意干,再加上上一年是一个特大丰收,食物也不缺,即便遭了灾也可以靠储备过活,而且信徒们普遍相信在圣子的保护下可以连年继续丰收下去,吃喝不愁的前提下,很多人自然愿意来赚银子。 这就是陈肇为什么要冒着被明朝官方察觉到产量异常的风险,也要用兑换优质粮种和肥料的方式提高粮食产量的理由,只有保证了民众的吃喝,才能征召出劳动力。 这些工人此时还没意识到,他们未来可能要跟建筑打一辈子交道,也没想过他们未来会成为职业建筑工人,这个时代的人的生活模式就是这样,职业化的工作对比起现代来是非常稀少的,干什么工作普遍是「一阵风」,天下哪有让人们盖不完的房子?房子盖完了,自然也就回家种田,种田才是能干一辈子的工作。 但是陈肇心里清楚,在基础建设的庞大投入之下,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建筑工人只会不够,不可能过剩,这些已经积攒了大量建筑经验的准职业建筑工,陈肇绝不能让他们干回农民,在白莲第一医院施工到一半的时候,陈肇就着手设计了下一个工程。 一开始,陈肇是打算建设第二个重要建筑物——白莲科学院,但是动手设计了一段时间之后,陈肇延后了白莲科学院的建设。 因为白莲科学院需要一些工厂的「基因」。 白莲科学院的第一个首要任务是研发第一次工业革命,也就是蒸汽革命的相关科技,蒸汽革命诞生的机械个头很大,需要巨大的空间,需要预先架设好大型的起吊装置,各种滑轮装置,这就要求屋顶要建设的足够高,建筑的强度足够强,以现在的建筑水平,肯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化学和生物实验室对环境条件要求更高,化学实验室甚至需要建筑有一些抗爆炸性能。 在建设白莲第一医院的时候,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层出不穷的出现过,陈肇身为生活在城市中的现代人,房子都是成品房,他也不是建筑工程专业的,他从没有考虑过建房子还需要防水、防潮、隔音,要采用一些技术手段保温,要填堵地基周围的动物巢穴,通过地质条件选择相应的地基方案……面对这些问题,有些有经验的本地农民懂一些祖上传下来的土办法,但是古人的土办法肯定比不上现代工业制品和现代建筑理念。 陈肇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可是废了老大的功夫,把大量的现代建筑经验传授给了相关的负责人员,李立文每天指挥完工程就会学习陈肇交给他的建筑资料积累经验,就是这样一个稍微加了一些现代元素的建筑,就已经如此难以掌握,白莲领地的上上下下一千多人通力合作,新办法土办法轮番上阵尝试解决问题,才堪堪让陈肇满意,白莲科学院的建设就需要更多经验积累了。 所以陈肇下一个建筑计划改为了木材加工厂,说是木材加工厂,只是暂时称为厂,实际上没什么复杂的工业元素,唯一的工业元素就是最简单的蒸汽动力锯木轮,场子里面就四组蒸汽机带动的钢轮锯,一些简单的滑轮运输装置,整个场子没有管道,没有齿轮,甚至没有钢铁结构,大部分结构都是木制的,需要强度的地方是硬木。 这样一个简单的初级木材加工厂,可以给陈肇麾下的建筑团队积累大量的建筑经验与工业体系经验,为白莲科学院的建设做好准备。 当然,同样是这样一个初级木材加工厂,在现代人眼中极其落后的初级木材加工厂,然而其生产效率对于这个时代的木材加工工艺来说却是极其恐怖的。 一个木工要生产出木板,需要自己砍树,运输,仅仅是准备原料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然后木工要打磨和准备工具,做完这些事情才能动手制作木板,做完一批之后要重复这一循环,效率非常低,而这座木材加工厂只需要工人们分工,各自重复性的干某一个环节的工作就行了,一帮人只负责伐木,住在靠近树林的林业小屋中,砍好的树木被运输人员用牛车拉到木材加工厂,然后工厂里面的人每天收原木,最费力气,最花时间的锯木环节被蒸汽动力取代,把原木推向飞速转动的轮形钢锯就好了,锯好了的木材工人们只需要细加工一下,木板就造成了。 这样一座木材加工厂可以暂时保证木材的产出,为后续的基建做好准备。 白莲第一医院是结合了明代建筑技术与现代建筑材料的产物,当然,钢筋只有很少量的参与其中,现代钢筋用点数换太贵了,而且仅仅是三层建筑也用不着太多钢筋,建筑采用了全窑砖、混凝土、水泥等作为材料,防水和保温材料隔层因为用料不多,全部采用陈肇兑换的发泡水泥,这种水泥隔层的阻热效果是普通混凝土的10-20倍,而且在遭遇火灾可以阻断火情。 因为整个建筑除普通水泥和窑砖之外的基本材料、粉刷材料都来自于陈肇的点数兑换,水泥是陈肇指挥着弄出来的,窑砖是陈肇改进了一下民间砖窑之后烧出来的,整个白莲第一医院展现出了很浓厚的现代建筑气质,只要远远看上一眼,就能察觉到这栋建筑物绝不是这个时代的产物。 在现代材料的加持下,白莲第一医院的各种指标毫无疑问在这个时代排名世界第一,防水性因防水涂料的存在,几乎排除漏水渗水的可能性,强大而稳固的混凝土地基再加上建筑的强度,使这栋建筑的抗震效果同样强大。 医院的高度是不高的,别说比不上佛塔之类的建筑物的高度,连杭州府的城墙都没有超过,但是整个建筑群胜在面积巨大,风格统一,现代粉刷墙面的平整质感,给这个年代看惯了坑坑洼洼墙面的人以很强的魔幻感,医院内部的空间利用程度更是让人们有些提心吊胆,如此庞大的建筑物,掏空了如此之多的房间,还是三层,内部必须要有承重结构,比如连接着房梁的大型柱子,但是医院中最大的大厅中空空如也,一个承重柱都没有,其实那些宝贵的钢筋就用在了大厅的天花板上。 第一医院建成之后,陈肇亲笔写了每个科室的门牌名,白莲第一医院的整体形状可以看作一个「而」字行,「而」的最上面一横就是医院的正面,大厅和正门都在这里,穿过大厅之后后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走廊,连接着四个南北方向的四个长条三层建筑,大厅的设计陈肇采用了现代医院的设计理念,取药房、挂号、传达室,之所以需要传达室,是因为这个时代没有现代通讯设备,陈肇现在还不能在民间暴露电台和对讲机这样的科技物品,传递信息还是需要文书或者口耳相传,大厅左右两侧是急诊和临时隔离区,急诊设有另外的入口。 后面四个长条,则是各个科室,粗略的设立了妇产科、儿科、内科、外科,还预备了一些病房,还有单独的一层楼是物资储备,陈肇自己也不知道当下这个时代遇到最多的病症是什么,如何给各个科室分配资源,这些都需要白莲第一医院运行一段时间,有了实际经验之后再做决定。 陈肇为了增加白莲第一医院的公信力,自己亲自来参加了剪彩仪式,并且亲自坐镇白莲第一医院一天,当地有很多人有一些常年积攒遗留下来的疑难杂症,陈肇用这一天时间把这些病症解决了个七七八八,明代很多中医绞尽脑汁也无法有效治疗的病症,在现代医学体系下就吃点药就解决了,陈肇刻意没有使用山水先生的治疗能力,全靠自己的判断来,对自己也算是一种锻炼。 陈肇也有意向入驻白莲第一医院的本地中医展示医院的诊疗流程,他自己一边诊断,一边安排各项工作,让整个医院开始慢慢运转。 白莲第一医院剪彩当天就盛况空前,医院大厅里面外面都挤了不少人,有真的来看病的,有来纯粹看热闹的,白莲信徒们从各个渠道听说过一些捕风捉影的信息,有人说新开的这家巨大医院看病不要钱,很多人根本就不相信,觉得应该是谣言,哪有看病不要钱的? 但是等陈肇剪彩的时候宣布免费给白莲信徒看病之后,人群都沸腾了。 刚一开始陈肇甚至来不及把排队、挂号等等秩序上的事情安排好,只能穿上白大褂坐在急诊室中先把第一天的事情做完再说。 白莲第一医院建成之前陈肇就召集了数量可观的产婆,以及少量的中医,并且对产婆们进行了很久的培训,这些产婆可以直接进入妇产科工作,在第一波婴儿潮到来之前积累现代接生经验,实际上接生技术方面,这些产婆已经有了很不错的基础,对比现代技术,除了不能刨腹产之外,自然接生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唯一的问题就是感染问题,因为微生物学知识的匮乏,因接生过程中细菌感染而死的女性占绝大部分。 酒精消毒步骤是培训的绝对核心,如何给双手消毒,如何给孕妇进行手术前和手术后的消毒,如何保持产室的无菌环境,完成一次接生后如何更换接生器具,陈肇主要就是在培训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他很聪明的并没有跟产婆们细心的讲解微生物学和酒精的杀菌作用,只是把酒精解释为驱邪的「圣水」,这样产婆们接生的时候哪能错过使用「神仙产品」?其次就是大出血的处理,各种婴儿错位的处理手段等等,陈肇严格禁止各种明显就不卫生的土办法,要求她们统一按照自己给的办法来。 其次重要的就是对婴儿的防护,陈肇准备了一种极其重要的东西——卡介苗口服液。 在现代,卡介苗需要婴儿出生24小时之内就注射给婴儿,卡介苗普及之后,每个中国人长大后左臂上都会有一个隆起的痘痘,携带终生,这就是注射卡介苗留下的痕迹,人们对卡介苗的印象是预防肺结核,其实卡介苗的作用不仅仅如此,它能够在婴儿出生时就激活和活化婴儿的免疫系统,能够促进婴儿免疫系统的发育,这是最重要的,比预防肺结核还要重要。 陈肇目前没有生产注射器的能力,注射器的兑换又极其昂贵,注射法的接种率可以认为是百分之百,而口服则有概率接种失败,但是陈肇没得选,他实在负担不起注射器的高昂点数价格。 白莲第一医院未建成的时候,产婆们就已经从陈肇这里领了「圣水」,以及婴儿出生后马上就要服用的卡介苗口服液,当然,这种口服液被命名为「赐福」。 产婆们带着圣水和赐福去实践陈肇教授的接生步骤,一个月后,「圣水」和「赐福」理所当然的产生了作用。 产婆们接生的母婴生存率极大的提高了,对母亲的保护更是特别明显,生产后的各种常见的病症炎症几乎没有观察到,我们在古人的记载中经常读到这样的情节——很多孤儿有父无母,母亲生下他的时候,母体还没表现出危险的征兆,生产过程也比较顺利,但是生产后不久就大病一场死去了,这种情况大部分就是死于感染,陈肇自己的母亲也出现过这样危险的情况,剩下陈肇之后再无后代,一直体弱多病,陈肇也看过母亲的病症,他判断就是生孩子的时候感染留下的后遗症。 也有很多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健康,但是养着养着就养死了,古人都说这孩子「体弱多病」,或者干脆就说孩子命不好,命不硬,其实是大部分是因为缺少疫苗的保护,婴儿的免疫系统第一次迎战就是面对具有毒性的病菌,疫苗就是无毒的病菌,让免疫系统得以顺利的完成第一次训练。 陈肇的两手准备让母婴的生还率大大提高了,在白莲领地的寻常信徒家庭以及产婆们的眼中,这显然是圣子赐福的作用,这让陈肇的声望进一步膨胀起来。 第一天的工作完成之后,陈肇贯彻了他的一贯作风,宣布规章制度,展示医院每个职位负责的问题,规定医院的专用工作用衣服,各种医疗用具的使用方法等等等等,陈肇很清楚,这座医院如果要实现它应有的效率的功能,还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不可能把精力全都耗在这所医院里面,当晚深夜,陈肇写了封信托人送往了杭州府。 这封信的收件人是钱幼熙,在信中陈肇诚挚的邀请钱幼熙来白莲第一医院坐诊。 钱幼熙是陈肇理想的未来医院院长的候选人之一,甚至是医疗政府部门的高管候选人之一,在陈肇的一整盘大棋之中,钱幼熙是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她是陈肇亲近信任的人,最早接受了陈肇的现代生物学与医学理论。 钱幼熙现在的能力已经非同以往了,她跟陈肇不同,陈肇的杂事很多,但是钱幼熙自打出生一来学习的就是医学方面的知识,离家出走接管了陈肇的小医馆之后,更是每天都能接待病患,积累大量的医疗知识,用现代医疗知识加以实践,可以说其实钱幼熙才是第一个真正把现代医学理论全面付诸实践的先锋。 就在陈肇等待着钱幼熙的到来的时候,同一时空之下,在遥远的北方,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正在悄然酝酿。 【江山射姬】第一部诺亚方舟 第三十五章 与此同时,北京乾清宫。 张居正用茶盏盖子轻轻撇着瓷茶碗中的蜜枣枸杞二米粥,精致的粥点散发着淡淡的热气,然而张居正的心思完全不在这碗早茶上,他的眼神盯着那面前不久刚刚由游龙商会进贡入宫的华贵落地镜,亦或者是盯着镜中另一个位面的自己,若有所思。 张居正面色通红,长胡及胸,近期他越发觉得自己气血过旺,却比以前更加消瘦,他已经是这个年纪了,手上居然在蜕皮,问过名医,开出来的药方他吃下去也不见好转,这绝不是一个健康的好现象。 这里是乾清宫,即便是贵为内阁首辅的他,也鲜少进入过这里,乾清宫是皇帝后宫的范围,一般情况下臣子可是进不来的,今日早朝之后,他被招入乾清宫,想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跟他本人有关。 张居正如此判断自然有他的理由,若是什么国家大事,早朝上该说的就应该当着群臣的面说了,把自己单独叫进后宫,想必跟自己有关,而且传唤自己的太监是司礼监掌印冯保安排的,张居正跟冯保一外一内配合默契,若是冯保认为事情可大可小,来传唤的小太监就是个稀松平常的后宫太监,若是关乎两人的大事情,就会专门安排一个冯保的亲信,这是张居正和冯保之间的小暗号。 这次来传唤的,是冯保的亲信,这就是冯保给自己传递的信号——事情不小,而且是跟你,或者跟我有关。 近期朝中大事小事不断,万历大婚在即,自己身为内阁首辅,万历的老师,自然是知晓的,游龙商会进贡的这面华贵而又神奇的落地镜一下子盖过了各地上报进贡的祥瑞,什么天现彩云追月,什么奇珍异兽,什么禾生双穗,都比不上这枚西夷「进贡」的落地镜。 想到进贡,张居正心中暗叹一声,他心里很清楚,这等传国之宝,怎么可能是那帮自视甚高的洋人「进贡」来的?那些海外的蛮夷自觉山高皇帝远,虽谈不上不把大明放在眼里,但是他们心中绝无半点臣服大明这个天国上朝的心思,来者必谈贸易,心思全在金银之上,进贡?想来是游龙商会用什么手段,买了哪个西夷亡国之君的传家宝,为了讨皇家欢心,一番春秋笔法,自然就成了所谓的进贡。 如今的大明已经不是大唐那个时代的世界级强国了,张居正心中当然仍然固执的认为大明可以独霸天下,可是对比大唐万国来朝,还有永乐年间郑和下西洋的胜景,再加之国库的情况,如今的大明显然是不如的,大名目前确实负担不起第二次的「郑和下西洋」,再加之北方的蛮族蠢蠢欲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改革才显得如此重要。 这面落地镜让皇家全体上下高兴了好一阵子,万历皇帝和李太后更是喜欢,收到镜子的第二天早朝上就搬上了朝廷的早朝上,让众位大臣开了眼界,万历皇帝脸上那藏不住的得意,以及得到如此新奇宝贝的兴奋,张居正现在还记得,他还带头拍马屁喊道「大明皇威皆传四海,西夷镇服叩献国宝」,现在想起来真是有些滑稽可笑。 大喜的日子将近,平时说点严厉的话鞭策一下皇帝也就算了,这种时候扫皇家的兴就是纯不长脑子,而且自己的「一条鞭法」改革也进入了最关键的攻坚阶段,即便是昧着良心,马屁也得拍起来,现在的他正是需要李太后和万历帝支持的时候。 他正想着,突然听见了乾清宫后面传来了脚步声,他赶紧端起瓷碗,把碗中的二米粥一饮而尽,这是万历皇帝的赐给他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万历看到这碗粥一动没动。 年仅十五的万历帝在冯保和一众太监的簇拥之中来到殿上,冯保跟张居正一样,也已经一把年纪,脸颊虽然肥胖却已经不怎么油腻,他在万历帝面前表现的俯首帖耳,然而已离开万历帝身边,那种阴冷厚重的后宫执掌者的气息就会喷涌而出。 万历帝今年15岁,规范而又严谨的后宫生活让他的身体养尊处优,然而繁重的学习生活却让他的精神很受折磨,这种精神与肉体状态的错位让他呈现出一种极度不协调的精神面貌,但是他终究年轻,这种不协调感被他年轻微胖的面容掩盖了不少。 他没有童年生活,在精神分析的角度来讲,这个未成年人现在已经患有较重的精神病了,人类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不能通过童年放肆的玩耍释放出来,他的攻击性会积累起来,在长大后寻找出口或者对向自己,在皇权的加持之下,一旦积累的攻击性得以全面释放,可能会引起腥风血雨,如果攻击性朝向自己,那么就是忧郁症或者孤僻症,说白了,精神分析师通过分析他的童年可以预言,他未来要么是暴君,要么是个自闭症患者。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预言是显然正确的,在未来,他的攻击性对向了张居正,同时也把攻击性对准了自己,每天在后宫自闭,连朝都不上了。 张居正下跪行礼,万历帝赶忙快步上前:「元辅先生,快免礼!」他恭敬的把张居正扶起来,又把他扶到了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皇位上。 万历帝对张居正心怀着极其复杂的感情,这位及其善于整治朝纲的首辅大臣,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处理政务的表率,是群臣的领头羊,与此同时又是他的臣子,又是他的下属,他对自己忠诚,对自己尊敬,但同时又对自己严厉,经常出言批评,教自己如何做一位天下归心的皇帝。 万历帝朱翊钧看着坐在自己下首的张居正,心里面想起母亲李太后对他的吩咐:把这本佛经和这封折子给元辅先生看看,记住,先给元辅先生看佛经,再给折子,顺序千万不能弄错。 朱翊钧现在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君臣关系是执掌这个国家最关键,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他明白,有些问题可以请教张居正,有些问题不能,只能跟最亲近的皇室家族人员商 本章未完,点击[ 数字分页 ]继续阅读-->>'> 量,但是他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先给他看佛经,再给他看折子,如此先后顺序必有深意,这应该就是母亲要教给自己的道理。 张居正照例跟小万历讨论了早朝的内容,并且对万历近期的表现表达了赞赏,然后万历马上就进入了主题,把那本《般若波罗蜜心经》通过冯保之手给到了张居正的手上,张居正的手还没接触到书本,仅仅是看着那本方方正正,表皮甚至在泛着光的书籍,就感觉到这本书不是平凡之物,冯保在把书递给张居正的时候,他肥厚的眼皮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挑了起来,他通过一个隐蔽的眼神,给张居正传递了警告之意。 张居正莫名的感觉到一种危机感,他接过书本小心翻看,发现居然是佛教原典,而且这本书的材质、工艺、字体、写作方式、语法全然是自己没有见识过的,字字之间的空隙一模一样,纸张之轻薄更是前所未见。 所谓书法风格,就是要全篇全文的字体保持统一风格,但是张居正看着眼前的这本《心经》,这已经不是风格统一与否的问题了,而是细微的差别都无法被找到! 这本《心经》,正是王世贞从陈肇手中得来,进献给皇家的。 这种关键的时刻,这本神奇的佛经通过他不知道的渠道被进献上来,只意味着一件事,他的对手们已经在行动了。 张居正手捧着这本佛经,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他似乎看到了眼前生出了千丈高的荆棘丛,遮天蔽日;脚下则变成了万丈深的深海,幽深诡异,他甚至看到了未来在烈火中燃烧的大明王朝。 他看向冯保,冯保眼观鼻鼻观心,不与他对视。 张居正回过神来,他捋了捋胡子,谨慎的开口道:「陛下,此物绝非凡物,不知是从何处得来,又是谁献给陛下的?」 万历便解释说这本《心经》是佛教的原典,一位贤儒从浙江收集而来,献给了母后。 张居正明白了,他直到万历帝正等着他问是谁找到了如此宝物,在强烈的危机感的催使下,张居正的头脑风暴开始爆发。 君臣之间沉默了十秒钟不到,张居正开口询问:「此贤儒是何许人?」 万历帝答道:「是王世贞先生。」 张居正了然,对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有了大概的把握。 随后,万历帝将一本红批奏折拿了出来,冯保赶紧低头接过,传给了张居正,张居正站起身,缓慢而又厚重的躬身向前,伸出正在蜕皮的斑驳双手接过奏折,这封奏折正是王世贞写的《心经奏疏》。 这是一本密疏,直接呈到李太后手中,密疏不经过内阁,如果李太后判断这本密疏可以给内阁,便公开为奏折。 在万历朝,党争就是通过密疏来进行的,争国本,三王并封,福王之国,楚宗案,科场案,续妖书案,直到红丸、移宫、梃击三大案,包括后面的东林党与浙党齐党等之间的斗争,全都是通过密疏来进行的,双方均使用密疏给皇帝这个第一权力人递小纸条打击对手。 现在将这本张居正没看过的密疏交给他看,意思是非常明显的——张居正,这是一本攻击你的密疏,你看看吧,写奏章的是刚刚立了大功的王世贞。 王世贞在这封折子里面开门见山的歌颂了万历朝鼎盛朝运,说在浙江出土了一本佛教经书原典,我王世贞自觉这是一件大事,立马收了上来呈给皇上,王世贞在密疏中分析了佛教原典在浙江出土代表的意义,甚至还考据了一番佛教发源于华夏的可能性,在密疏的最后,王世贞却话锋一转,说朝廷中有位重臣「内而养志,以坤道宁静为教;外而伤备,以阴谋险伏为虞」,暗指张居正是大明文化与经济复兴的阻碍,还影射他专权乱政,意图不轨! 张居正看完这封密疏之后,总算是明白了万历帝,或者是李太后想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如果想要了解张居正目前的境遇,需要稍微解释一下目前明朝的政治情况。 目前朝中三大权力人物形成的三角平衡已经有所松动,万历登基之时,朝中表面上最有希望成为最高权力中心的是高拱,高拱是明穆宗,也就是万历他爹驾崩时钦点的托孤对象,是张居正的前任,奈何高拱在权力斗争上还是比不上张居正+冯保的组合,高拱此时身上叠满了buff,打压了徐阶(此时高拱眼中的第一对手徐阶早已经退休回家了),位居内阁首辅,明穆宗死前拉着他手说「以天下累先生」的托孤对象,在如此之多的有利条件下,高拱对于自己执掌万历朝最高权柄信心满满,然而攥着一手好牌的他没弄懂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刚刚诞生的万历朝里面,谁是敌人,谁是盟友。 万历登基的时候年仅十岁,上到高拱下到百姓,谁都知道万历这时候还在「学做皇帝」的阶段,真正说了算的是李太后,高拱这时候还忙着打压太监冯保,寄希望于老朱家完全的依靠内阁,依靠自己,但皇家是不可能完全信任文官团体的,皇家和文臣中间永远隔着由太监团体组成的司礼监,华夏的帝王体系中,太监团体有其存在的必然性,也就同时存在太监团体干涉权力结构,分享皇家权力的必然性,这种必然性是不能被制度改革、思想进步、改朝换代所影响的。 当然,有人就提出了异议,自从宦官出现以来,确实不断的出现宦官专政的情况,但是清朝也有宦官体系,为什么没有出现宦官专政?清朝的太监势力是极其弱小的,这不就意味着清朝采取了某种措施,限制了宦官专政吗? 实际上不是,其实华夏帝制从来都是三元对立的,清朝之前是皇权vs文官vs宦官的结构,皇权主导,并且使用宦官制衡文官,而清朝则有了另一股势力,清朝的三元结构是皇权vs满族贵族vs文官,满族贵族取代了宦官的地位,因此本质上是一样的。 世界上现存的每一种政体都无法避免一个问题——权力下放与权力斗争,这两者是因果关系,因为存在权力下放,所以一定存在权力斗争,权力下放是不可避免的,再强大的中央也无法在当年的生产力条件下(这里的生产力条件表现在通信、交通、物流、信息处理工具等等几个方面,那个时代的中央没有现代通讯手段,无法直接指挥全国各地)进一步集权,如果想完成行之有效的统治,必须把权力下放给文官和地方官员,这就导致,在野文官团体开始形成在野政治势力,比如明朝末期很具有代表性的东林党,皇权不能忍受文官团体政治势力无限膨胀,所以必须引入宦官势力以达成制衡。 再插一句,其实陈肇兴办学堂完全可以不用请例如刘元卿这样的大学者,他自己凭借白莲圣子的威望,办学在白莲领地内是水到渠成的,但是为什么一定要请一下刘元卿,甚至仅仅是让刘元卿指派个书院先生应付一下也好? 这就涉及到在明代,书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在现代人看来,书院,不就是学校嘛,学校的功能就是教书育人,哪有什么复杂的? 但是明代可不一样,书院,一方面确实行使学校的功能,另一方面,书院是在野政治势力的主要活动场所,甚至可以说,书院就是在野政治势力的象征,是知识分子聚集,议论朝政,拉帮结派,发表政治见解,影响朝政的场所。 后世久负盛名的在野势力东林党,主要的政治活动中心就是东林书院。 而以刘元卿为首的复礼书院,就是当今王阳明学派的重要阵地,如果能获得刘元卿的办学支持,这意味着陈肇所办的学院地区,获得了某种自治性的可能。 明代的历代帝王对学院的态度很复杂,也很微妙,一方面来说,帝王希望书院能够帮助朝廷培养更多知书达理、贤明正值的文人,而且书院的自治性很强,不花朝廷的一分一毛,充分发挥其治学的作用;另一方面,帝王又不希望书院形成在野政治势力,这不利于中央集权的稳定,帝王非常清楚,一旦学院的名气大了,学院的威望会直接盖过地方官府,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像刘元卿这种级别的,地方官别说拿他怎么样了,连刘元卿的一根屁股毛都摸不到,这样一位桃李遍天下的大文人,谁知道他朝中有多少同乡和同学?谁知道他的某位学生正在什么地方做官? 复礼书院的所在地,老百姓有什么事情都是往书院里面跑,找这些学者解决问题,商人要想获得当地的市场认可,那就得去赞助书院,这甚至比贿赂地方官员更加有用,刘元卿的书院,是当地实质上的政治权力中心之一。 老百姓之所以支持书院,一来是书院教书育人,给老百姓提供了阶级跃升的渠道,二来书院相比较地方政权,更加注重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地方政府若是胆敢欺压当地百姓,藏龙卧虎的书院马上就会对地方官员施压,他们的能量是可以直达天听的,书院自然会获得老百姓的支持。 因此,如果陈肇能沾上刘元卿的名号开办学院,就能让地方的官员势力不敢对他乱来。 把话题拉回到高拱与张居正。 现在掌权的是李太后,宦官的重要性更加凸显了,李太后如何与身为男人的文臣高拱如此接近?李太后只能通过万历和司礼监掌控朝野,所以高拱打压太监冯保等于同在打李太后的手足。 所以说,高拱的最根本问题是,他没有看清楚中华帝制的三元分立的必然性,他企图在朝廷中构成二元结构——皇权与文官的对立,完全排除宦官,这显然是天方夜谭。 而更具有敏锐政治嗅觉的张居正完全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他跟与皇家最近的大太监冯保联手,跟冯保分享权力,冯保在李太后面前力挺张居正,对抗高拱,就等于力挺自己,高拱等于将王炸亲手推到了对手的手牌中。 而且高拱说话太直白,这种人在陈肇手下反而会得到陈肇的重视,因为「直白的说真话」是陈肇非常看重的品质,一群谜语人执政必然会导致整个政权体制中充满潜规则和厚黑官场话,这会导致行政效率降低,腐败滋生,明争暗斗,拉帮结派,也不能说是导致,官场厚黑学会让这些问题深深的藏在体制的最深处,让政治体制丧失自我批判、刀刃向内的能力。 这时候全天下都知道年仅十岁的万历不能执政,但是全天下都不会说这句话,唯独高拱在内阁的时候公开直白的说:「十岁天子何以治天下?」 这句话被张居正和冯保抓住,把这句话改为「十岁天子何以做主人?」传给了李太后,李太后听后大惊失色。 这一下子就坏了菜,一句话的性质从「口无遮拦」变成了「蓄意谋反」,如果高拱能联合冯保,这句话就算被他大嘴巴说出去了,冯保也能帮他隐瞒,就算隐瞒不下来,也不至于被改成如此大不敬的话。 高拱既没有体悟到三元政体的局限性,也因为身居高位而没管住嘴巴,就算他手上攥着如此之多的好牌,也经不住他如此折腾。 帝王政体有其局限性,为了保持三元结构的稳定,官场厚黑学必须存在,明争暗斗必须存在,陈肇未来组成的政府则可以很大限度的避免这些问题,因为白莲教本身是宗教组织,是讲信仰的,这不是说陈肇未来执掌的政府就不是三元对立的了,不是,依然是表面上三元对立的,帝制三元结构是当前生产力状况下,注意,一定要注意这个前提,就是当前生产力状况下,帝制是整个华夏文明试验出的最行之有效的政治体制。 而宗教政体的三元对立则是君主vs教会势力vs官员,说到这里,是不是感觉有些眼熟?没错,此时欧洲的封建体制跟这种三元对立结构非常类似,帝国皇帝vs教宗vs封建领主。 当然,这其中还是有很多差别的,此时欧洲的最高皇权与教廷教宗没有,或者说只有非常弱的统治关系,但是在陈肇未来的政治体制中,他本身是君主的同时,又是教皇,因此这是一个看似三元,实际二元的政治结构,即中央vs地方。 中央与地方,这个表述对于生活在现代的中国人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我们惊讶的发现,我们的政治体制就是二元对立的,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第三方出现,来形成权力的平衡呢? 根本原因是生产力的发展。 还记得皇权为什么不能抑制在野政治权力的扩张吗?因为这个年代的生产力水平太低了,打个比方,浙江农民起义一旦发生,把这一信息八百里加急送到北京都要一个多星期,皇帝收到的信息永远是滞后的,都是已经发生过很长一段时间的,等皇帝的指令传回来,距离事件在当地发生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黄花菜都凉了,因此皇帝不能让地方成为二元体系中的另一元,必须存在另外一股势力,让他们两者相互争夺权利才行。 注意,在这个问题上不能片面的把「通讯手段的先进程度」与「科技是否先进」挂钩,表面上来看,好像通讯手段的先进程度就是取决于科技的发展,但是有一个前提,科技发展的土壤与前提是生产力是否先进,农业国家是种不出强大科技的,就算集国家力量发展科技,发展出来的科技也没有盈利的生产力基础,一个农业国,集合全国资源研究出来一项尖端电子芯片技术,也没有应用的空间,科技不能创造价值不说,反而会被生产力更强大的发达国家盯上。 放眼现在,哪还有这些事?现代军队在现代通讯的加持下,中央可以瞬间动员全国军队,下放的中央成员可以三个小时内抵达全国任何一个地方,直接接管地方权力,这放在古代是不可想象的,如果古代有这生产力条件,那还用得着搞三元政治结构? 因此,在现代生产力的基础下,二元政治结构得以成立,而在未来,甚至可以出现一元政治结构,这一图景也并非不可想象,比如每个人体内都植入了纳米机械或者超微型脑机的情况,中央甚至可以直接指挥每一个国家成员,连地方政治势力都被消除了,由此可以得见,国家政体如何呈现,完全取决于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民的生产力水平与生产关系,一个农业国不可能强行「民主」,也不可能强行「共产」,在一个工业国家强行搞封建复辟,封建朝廷必然会被颠覆推翻,在一个农业国家强行搞民主政治,民主政权必然退化为独裁统治,国家政体的表现形式不以某几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改变。 话题有些扯远了,高拱被张居正和冯保联手扳倒之后,全新的万历朝迎来了全新而又老一套的三元结构对立,万历皇帝的代理人李太后所代表的皇家,首辅张居正代表的文官团体,司礼监大太监冯保所代表的太监团体,他们相互牵制,相互依靠,又相互对立。 万历大婚的这两年间,张居正的政治势力达到了巅峰,而且已经威胁到了皇权,一方面是因为万历皇帝确实年幼,皇权稍弱,一方面张居正承认了太监团体的政治地位,太监团体也寄希望于张居正能把握文官团体,从而巩固太监团体的政治利益。 这是张居正推行改革的必要条件。 然而现在出现了变数,皇权一方已经意识到了张居正的强大,他们需要引入对张居正的制衡,但是皇权一方迫于没有正当的人选和借口,他们也指望不上冯保,冯保跟张居正关系好着呢,跟张居正对垒的文官团体不能说是臭鱼烂虾,起码跟张居正比实在是差了许多。 现在半路上杀出来一个王世贞,这个人物写奏章写的极好,号称「独擎文坛之大旗」,正儿八经的文学大家,唯一的政治愿望就是能够主笔明代国史,能当上兰台史令就满意了,而且老朱家确实欠人家的,在万历老爹执政时期,严嵩专权冤杀了王世贞的老父亲,现在王世贞献上了如此宝贵的佛教原典,甚至能够让明朝动摇「佛教发源自印度」的意识形态,这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巨大功劳。 李太后所代表的皇家意思很明显,她传递给张居正的意思是这样的: 元辅先生,你看,我们皇家也不是非要逆着你的意思来,人家王世贞立了这么大一份功劳,这佛教原典的神奇之处你也看到了,你也得承认人家的功劳吧?而且皇家以前确实对王家不公平,现在于情于理,我们皇家也得听听人家在说些什么,王世贞说你「内而养志,以坤道宁静为教;外而伤备,以阴谋险伏为虞」,你看看,人家说你专权乱政,是天下不安宁的根源呐!当然,我们老朱家还是信任你的,我们哪能觉得你是真的专权乱政呢?但是话分两头讲,元辅先生你也不能太欺负人家王世贞啊,皇家要封赏王世贞,你可不能拦着啊! 张居正听懂了皇家的弦外之音了吗?当然,他听懂了,他不仅听懂了,甚至早就预料到了,并且早就做好了应对这一局面的话术。 「陛下,仁宗之时,定密疏之规,令诸司群臣有急切机务,不得面陈者,许具题本投进,若诉私事、乞私恩者、党同伐异不许,望陛下谨记。」 张居正没有正面回答任何皇家希望他回答的问题,而是先行使了自己身为皇帝老师的职责,指出了这本密疏存在的问题,张居正表示,皇上啊,这密疏是用来说正事的,而王世贞这本密疏里面,前半部分是在说正事,没什么问题,但是后半段对我的弹劾和攻击,显然属于党同伐异的范畴,是不允许出现在密疏中的内容,这是皇上祖上传下来的规定,您得记好了! 张居正这一手反击非常巧妙,让万历帝这个不太成熟的皇帝完全无话可说,只能点头表示受教,其实所谓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早就被废止的七七八八了,比如朱元璋废除了宰相,他张居正不就是实际上的宰相嘛!但是张居正搬出的这个规矩确实没有在明面上废除,是可以拿出来说的。 张居正抢了一个急先手,在压制了万历的气势之后,继续谈这本密疏的问题,表达了以下的内容: 他发现了王世贞折子上的关键问题,王世贞确实是实际的献宝之人没错,但是这本佛教原典是谁发现的?如果是王世贞自己发现的,那没什么好说的,功劳全是他的,我张居正无话可说,但是王世贞只是在折子中说「佛教原典现于浙江余杭」,没说谁是第一发现人啊!王世贞进献有功,但是最大的功劳不应该是那个第一发现人的吗?那么封赏就应该封赏第一发现人,王世贞要赏就只能赏一个进献之功,而王世贞在密疏里面不谈发现人只提自己这个进献人,显然是想独揽所有功劳。 这一番话可是堂堂正正,说的完全在理,万历帝根本找不到角度反驳,只能承认张居正说的对。 在先指出了密疏问题,与王世贞的图谋问题之后,张居正最后才谈到王世贞对自己的指控,张居正正面反驳了密疏中的言论,他没有往自己脸上贴金,而是举出了很多自己没有专权的反例子,把自己从这个话题中摘的干干净净。 一番太极拳下来,万历突然发觉,母后与自己准备的手牌已经打了个干干净净,而老神在在的张居正,依旧掌握着对话的主动权,万历帝顿时感觉心中一片冰凉!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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